親說得啞口無言。

    喉頭有些酸澀，李夙和說完后，似乎還有話要說。她嘴唇微動，半晌后，問韋子善：“你父親去世多久了？”

    換了個話題，韋子善眸光動了動，看著李夙和說道：“二十年?！?/br>
    “你父親去世那年你比她還要大，你應(yīng)該還能記得自己當(dāng)時是什么感受，而你那時候還有我。”李夙和緩緩地閉上眼睛，對韋子善說：“她今年剛剛失去了相依為命的母親，和你在一起還不如一個陌生人善待她的多，她比你要難過。她的出生毀了你的生活，但錯在她的母親，不在于她。你是個善良的人，對待小區(qū)里的小野貓都懷著慈悲之心……”

    李夙和語氣一頓，陽光灑在她臉上，老人的每一根皺紋都顯得那么慈祥。她睜開眼看著韋子善，語氣輕微，帶著低低地哀求。

    “對她好點?！崩钯砗驼f。

    北方過年都是包餃子，湯圓是元宵節(jié)的時候吃的，但基本上都是去超市買速凍的，并沒有親手做過。

    李夙和的病房有一間小廚房，廚房里剛好可以裝得下三個人。祖孫三人分工合作，李夙和負(fù)責(zé)做餡兒，韋子善負(fù)責(zé)和糯米粉，弄好后三個人一起包湯圓。

    “你會切面啊？”李夙和看著韋如夏將面團(tuán)切成小塊，還切得有板有眼的，有些驚奇。

    將切好的小塊揉捏開，韋如夏笑著應(yīng)了一聲：“跟包餃子差不多?！?/br>
    李夙和一臉“不愧是我孫女”的表情，轉(zhuǎn)頭看了一邊正在包湯圓的韋子善，瞬間一臉嫌棄：“你跟我包了多少次湯圓了？怎么還包不好？”

    韋如夏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韋子善，他手上的那個湯圓被他包露了餡兒，一手的黑芝麻還有糯米面。

    聽了李夙和的話，韋子善不解地眉頭一皺，撕了一塊糯米團(tuán)糊在了露餡的位置。韋如夏看著他這個動作，沒忍住笑了出來。

    韋子善抬頭看了她一眼，韋如夏笑容頓住。他沒什么表情，將手上的湯圓一放，打開水龍頭沖了沖手，說：“我去幫你拿藥?！?/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七點多了，吃過湯圓后，李夙和就該吃藥了。

    韋子善一走，李夙和就開始笑話他，她拿著湯圓皮，包好餡兒料不解道：“包湯圓有什么難包的？你爸對做吃的東西簡直一竅不通，就這樣還挑食呢。”

    聽到奶奶對爸爸的吐槽，韋如夏一笑，低頭繼續(xù)包。

    一家三口吃過湯圓，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韋子善在家里住，照顧完母親吃過藥后就走了。韋如夏照顧著奶奶洗漱，然后兩人一起上了床。

    今天年三十，外面到處都是放鞭炮的聲音，韋如夏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朦朦朧朧睡了一會兒后，她聽到了奶媽叫她的聲音。

    “寶寶?！?/br>
    韋如夏轉(zhuǎn)過身，將臺燈打開，睡眼惺忪地看著一邊已經(jīng)醒了的奶奶。她現(xiàn)在住院，尤其要注意睡眠，韋如夏從床上起來，說道：“是不是太吵了，我給你拿耳塞?！?/br>
    病床上李夙和一笑，招了招手說道：“過來和我一起睡?！?/br>
    “我睡覺不老實?！表f如夏走到奶奶床前蹲下，抱著病床上奶奶的手貼在臉頰上說道。她也想和李夙和一起睡，但她怕自己睡覺不老實壓著她。

    “就一會兒?！崩钯砗拖崎_被子，指了指時間說道：“奶奶陪你守歲?！?/br>
    這時，韋如夏才看了房間內(nèi)的掛鐘一眼，指針指著十一點五十，新的一年馬上就要到了。

    韋如夏心里涌上一種莫名的情緒，她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將拖鞋脫掉，韋如夏鉆進(jìn)了李夙和的被窩。她的被窩有點涼，韋如夏暖烘烘的，朝著李夙和身邊靠了靠。感受到她過來，李夙和輕聲一笑，索性將她摟進(jìn)了懷里。

    她的身體已經(jīng)比她要大了，李夙和生病住院又瘦了些，現(xiàn)在抱著她都有些抱不過來了。醫(yī)院的消毒水味蓋不住少女身上的淺淺的沐浴露的香氣，這種帶著蓬勃生命力的氣息讓她微微瞇了瞇眼。

    “這是奶奶第一次陪你守歲。”李夙和說，“明天就是新年了，有什么新年愿望嗎？”

    乖巧地伏在奶奶的懷里，韋如夏聽著她的心跳，耳邊的鞭炮聲似乎都被她的心跳沖淡了，她覺得特別滿足安穩(wěn)。

    “希望奶奶身體健康。”韋如夏說。

    黑蒙蒙的病房里，韋如夏說話的聲音很小，兩人清淺的呼吸混合在一起，像是將她這個愿望給吹散了。

    “奶奶呢？”韋如夏微仰起頭，看著奶奶問道。

    李夙和伸手拍著韋如夏的后背，輕而柔，像是抱著孩童時期的韋如夏。她望著窗外綻放的煙花，安靜地說道：“希望你和你爸爸能好好生活?！?/br>
    他們是世界上血緣最親近的兩個人了。

    “砰”窗外煙花炸裂的聲音，讓韋如夏心下一怵。她將奶奶抱緊，輕聲說道：“還有奶奶也一起?！?/br>
    在時針指向十二點時，醫(yī)院正門的鐘聲響起，與世隔絕而又死氣沉沉的醫(yī)院內(nèi)響起了歡呼聲。

    “新年快樂~”

    李夙和抱著懷里隱隱睡去的韋如夏，她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聲音很輕很輕，像是觸手伸入了她的夢里。

    “寶寶，新年快樂，幫我照顧好爸爸，也照顧好自己。”

    除夕夜的駱家大宅內(nèi)，路燈全部亮起，一條條燈盞像箭頭一樣全部指向了大宅院落正中央的主宅。

    主宅是一棟哥特式裝修的八層高別墅，氣勢宏偉磅礴，整棟別墅都亮著燈，璀璨非凡。

    駱瑭坐在椅子上，正包著一個湯圓，剛剛守歲結(jié)束，包好湯圓吃了以后，管家李叔要帶他去樓下放鞭炮辭舊迎新。

    大宅平日內(nèi)很多傭人，但春節(jié)臨近，駱瑭的奶奶沈枕舒給他們放了假，大宅里只留了五六個年資久些的老傭人在。

    “駱瑭明年高三了吧，想好去哪里讀書了嗎？”沈枕舒將湯圓包好，看著孫子說道。

    現(xiàn)在廚房里只有他們駱家的人，駱瑭的爺爺駱晉丞，駱瑭的奶奶沈枕舒，駱瑭的父親駱清谷，還有駱瑭的母親楊舒汝。

    駱瑭出國讀書這件事是他一開始就決定的，駱瑭平日雖沉默寡言，但是個很有想法的人，家長幾乎不用多cao心。

    “他想去北歐的國家。”楊舒汝替他回答道，隨后和駱瑭強(qiáng)調(diào)道，“去讀書可以，但讀完書一定要回國?！?/br>
    爺爺奶奶就他一個孫子，爸爸mama就他一個兒子，他們駱家的根就在安城。

    將手上的湯圓包好放在一邊，駱瑭看了一眼奶奶和母親，回答道：“我想在國內(nèi)讀?！?/br>
    一句話，其余四人的視線全部轉(zhuǎn)到了他身上。

    駱瑭接受著他們的注視，還未說話，手機(jī)鈴聲響了，是韋如夏打過來的。眼角微揚(yáng)，駱瑭拍了拍手上的糯米粉，拿著手機(jī)走出了廚房。

    他走到二樓客廳的窗臺邊，煙花照亮了天空，駱瑭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