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3
譚景明一聽這話,便皺起了眉頭,“怎么了?” 徐洵搖了搖頭,沉痛道,“林大人……一直都未回來,譚姑娘可知為何?” 譚景明心涼了半截。 “航路一事既成,功勞是分在議事處的,我們和林大人都有份,甚至林大人勞苦功高,賞賜更多也極有可能,”徐洵沉重道,“楊遠,他想撈功,所以便殺了林大人。” “林大人死了?”譚景明擰起眉頭,“這話不能亂說,徐大人可有證據(jù)?” “證據(jù)是沒有的,”徐洵嘆了口氣,“只是我不放心林大人獨身前往,派了我府上一個手腳快的侍衛(wèi)跟去了,前兩天侍衛(wèi)奄奄一息地回來了,我當即知道大事不妙,便立刻去議事處拿了這份圖紙回來。” 譚景明的心沉到了底,卻聽徐洵又道,“這兩日我會盡量小心些,若是楊遠……譚姑娘可要保重,這東西萬萬不能讓這歹人搶了去。” 譚景明登時覺得手上這份輕如蟬翼的圖紙變得沉重,她幾乎快拿不住。 譚景明回到院里,尋不到安全之處,干脆將圖紙貼身放了。 譚隱曜已經(jīng)拎著包袱離開,整個院子冷冷清清,除了蘭亭和菊盞時不時送些吃食過來,幾乎聽不到什么人聲。 譚景明思前想后,不管如何她都必須見一面謝愚。 無論是丫鬟背叛,還是林耳死亡,亦或是楊遠偷盜航線圖,她一個人手無寸鐵,無法采取任何行動。 蘭亭端著食盒站在門口,便見譚景明奪門而出,“姑娘,您去哪兒?該用晚膳了?!?/br> “先放著,等我回來再說?!弊T景明頭也不回。 譚景明是事務官,幫著謝愚傳遞文書,跑來跑去倒是不受限制,還算順利地如愿見到了謝愚。 可她剛要開口,就瞥見了一旁的楊遠。 “譚姑娘,你來的正好,”楊遠拿著那個匣子,“臣正與王爺匯報徐洵弒殺林大人一事。” 譚景明當場便愣在了原地,她懷里還揣著徐洵交給他的一份圖紙,這算什么?惡人先告狀? “你們同僚一場,正好,也來看看,”謝愚淡淡道,“這些信件,是不是徐洵的筆跡。” 譚景明接過楊遠遞來的信件,快速掃了幾眼,“這……不就是家長里短的信么?能憑這個就斷定徐大人殺了林大人?” “可只有徐大人確切地知道林大人的位置!”楊遠道,“臣知道,譚姑娘與徐洵交好,但不是他能是誰?” 譚景明揉著太陽xue,“但也難保會不會信件外露,旁人也得知了消息?!?/br> “譚姑娘,”楊遠皺起了眉,“就算臣與譚姑娘有諸多誤解,但在這種事關大局的時候,能否將個人恩怨放在一邊?” “那譚某問一句楊大人,您方才見到我跑什么?” 楊遠一愣,“臣方才得知了林大人的死訊,便懷疑是徐洵動的手,想去議事處將圖紙先找出來,卻不想找到了這信件,剛要拿來給王爺,就聽到背后有人喊了一聲,以為是徐洵來消除證據(jù),便急匆匆抱著匣子跑了,沒看清來人竟是譚姑娘。” 譚景明聽聞此言,心中便有了眉目,“楊大人是在議事處找到這證據(jù)的?” “是,怎么?” “若這真的是關鍵證據(jù),為何徐大人要將它光明正大地放在議事處?”譚景明反問道,“難道徐大人愚蠢到不知道銷毀證據(jù)?” 楊遠明顯一怔,張著嘴不知該說些什么。 這個中年男人為了功名,排除異己,譚景明是知道的,這種人在官場不算少見,本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但上升到人身安全,就不能這么簡單地饒過他。 譚景明跪下行禮,“還請王爺定奪!” “王爺!”楊遠立刻也跟著跪了下來。 謝愚扶著案幾,慢慢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掃了二人一眼。 “楊遠。” “臣在!” “即刻捉拿徐洵,交由大理寺管理!” “是!” 譚景明愣愣地看著楊遠喜上眉梢的面容,嘚瑟的眉毛都快飛到她臉上了。 “王……王爺?” “章閣五日后問斬?!?/br> “可這份航線圖,”譚景明抖著手遞上懷中單薄的紙張,“若要開通,必定需要船只,章閣作為一個山匪都能制出平陽到遙城的船只運送青椑……” 謝愚只是掃了一眼,便不輕不重地擱到了案幾之上。 “王爺,臣懇請……” “再多說一句,三日后問斬?!?/br> “臣只想問一句,這是為何?” “兩日?!?/br> “……”譚景明合了合眸,“臣,告退?!?/br> 譚景明恍惚離開主院的時候,天上飄起了涼涼的細雨,落在人身上,寒氣便順著皮膚爬進骨頭,凍得人生疼。 譚景明慢慢蹲下身子,任由冰涼的雨點混雜著淚水,將她一點點淋透。 ☆、第28章 山賊第八 在雨里逞強太久的后果就是,譚景明發(fā)了整整十多天的高燒,半個月之后才勉強降了下來。 這副身體是投湖自盡的,平日里不覺得什么,這時候方才覺出比常人更虛弱。 在沒有點滴,沒有西藥的古代,發(fā)燒一般都是靠捂汗和中藥,譚景明每天都感覺自己向泡在水缸里,而且都快長蘑菇的那種。 按照日子來算,章閣的頭七都過去了,山賊應當不多久就快打過來,可王府上下一片安穩(wěn),半點要備戰(zhàn)的準備都沒有。 這是打算就地投降舉白旗么?。??? 譚景明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那個平日里頭腦清醒的王爺怎么這時候犯起了混?還是他段位太高自己完全跟不上? 還有那樣冷漠的神情……譚景明合了合眼,壓下心頭的不快。 罷了罷了,那才是王爺本該有的表情啊,離那時候被舔都過去了好幾個月,怎么還沒清醒過來呢? “姑娘,別想那些煩心事兒了,現(xiàn)將身子養(yǎng)好才最重要,”蘭亭吹涼了一口熱粥,送到譚景明嘴邊,“粥快涼了,趁熱喝吧?!?/br> “太熱了,不想喝?!弊T景明有氣無力地踢了踢身上沉重地喘不過氣來的棉被,“幫我去掉些?!?/br> 蘭亭一板一眼道,“大夫說,得發(fā)汗才能退燒?!?/br> 譚景明捂著臉,“退燒之前我就能先被熱死!” 蘭亭有些手足無措,端著粥碗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木門被輕輕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