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兩地往宿舍走。奶茶店前擠滿了人，顧曜從旁邊路過，不經(jīng)意地一瞥，一下子就看到了南阮。她氣質(zhì)出眾，立在人群中，很容易就能看見。

    南阮把封好口的酸梅汁塞進書包，拉上拉鏈后聞了聞，確認沒有味道才背到身后。校服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有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信息：“你還沒說明天想吃什么——賀憲?！?/br>
    “你怎么會有我的號碼？”

    “你猜?！?/br>
    南阮笑著給了賀憲一個地址：“懶得猜。我想吃這家店的燒賣和玫瑰冰粉，別的都不要，買不到以后就別送了。”

    “我要是買到了呢？你以后見了我就叫哥，不能叫別人，尤其是傅川?！?/br>
    那家店在Z市下面的縣城，前年她跟奶奶去過一次，還開不開都不好說，更何況路途遙遠，六點半放學，九點根本趕不回來。

    “無聊?！?/br>
    南阮邊走邊看手機，臉上的笑意還沒收起來，就被人拽住胳膊往后一拉，同一時間，一輛自行車“嗖”地停在了前面。

    騎在自行車上的女生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嘟囔了句什么，一陣后怕的南阮沒聽清，正要說“不好意思”，卻見那個女生愣愣地看向她的身后，撇了撇嘴，放下車子進了奶茶店。

    南阮轉(zhuǎn)頭一看，居然是顧曜。顧曜收回目光、放開南阮的胳膊，低頭對她說：“學校里面也有車，看著手機走路不安全。”

    南阮揚起臉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看了片刻，幾乎把顧曜看到臉紅了，忽而說了句“謝啦”，轉(zhuǎn)身就走。

    顧曜下意識地想追過去，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于是站著沒動。

    ……

    隔天晚上，南阮一走出地鐵站，就下意識地看向賀憲這些天常待的地方，不同于往常，今天只有他一個人在。

    看到南阮，坐在摩拖車上的賀憲拎起外賣袋走了過來：“叫聲哥給我聽聽?！?/br>
    南阮看到外賣袋上的店名，一臉詫異：“你今天早退了？”

    “找朋友去買的。我早沒早退你不知道？”

    “我為什么會知道？”

    “不叫哥也行，你答應(yīng)我件事?！?/br>
    “什么事？”

    “你先答應(yīng)，以后再說?！彼戆椎脑挘顺蓵芙^，萬一她到時候惱羞成怒，他想讓她答應(yīng)，生氣可以，不能不理人。高考之后她要誠心躲著不理人，他上哪兒找她去。

    “你是不是有毛??？”

    “你要答應(yīng)，無論想吃什么我天天送，離得多遠都行。”

    “我求你別送了?！?/br>
    “也行，你答應(yīng)我就不送了?！?/br>
    “一言為定?！?/br>
    ……

    離高考還有兩個月，賀憲不想打擾南阮，果真不再刻意等她。

    這個周六，他和朋友相約踢球，剛走進體育場，遠遠地就看到一個熟人，確認沒有眼花后，他下意識就想走，不料那人卻穿著超高跟加速跑了過來。

    “賀憲，你看見我跑什么？”

    賀憲受不了馮夢迪身上的香水味，后退兩步：“躲你?！?/br>
    馮夢迪前進三步：“你為什么躲我？”

    “你說呢。你不是在加拿大嗎？”

    “聽說你被開除了，特地回來看你?！?/br>
    賀憲想問“你是不是缺心眼”，可懶得和她多說，掉頭就走。

    “聽說阿姨想讓你也來多倫多?！?/br>
    “她想去自己去，我不去?！?/br>
    “你為什么不想？”

    “因為有你?！?/br>
    馮夢迪生氣了，瞪著賀憲問：“你這么跟女孩子說話，是不是太沒風度了？”

    “跟你不需要?！?/br>
    馮夢迪氣結(jié)了兩秒，又笑了：“你單對我這樣，是不是因為我對你來說比較特別？”

    賀憲一臉無奈，心里想的卻是，萬一告白失敗后，南阮也這樣轟他走，他是不是也該學馮夢迪不要臉地纏著她不放？主動往他身邊湊的女孩雖然多，像馮夢迪這樣軟硬不吃，死活不聽勸的僅此一個。幸虧只有這么一個，不然他非得煩死。

    不，他不能這樣，他怎么能和這種人一樣。

    “賀憲，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怎么弄死把你招到這兒來的那個人。”

    顧曜下午有事，就沒來踢球，到晚上聚餐時才到。一走進火鍋店，他就看到面無表情的賀憲，以及緊挨著賀憲的馮夢迪。

    馮夢迪為了保持身材，常年不吃晚飯，除了喝酒，整頓飯間她只撐著頭一瞬不瞬地盯著賀憲看。賀憲轟不走她，干脆當她不存在，該吃吃該喝喝，問十句答一句。

    “賀憲，你是不是特煩我呀？”

    “你說呢?！?/br>
    “你為什么煩我，我不漂亮嗎？”

    “看不出來?！?/br>
    “我覺得你特別漂亮，哪哪都好看。你要丑一點，我就不喜歡你了?！?/br>
    “……”

    “我喝酒了，現(xiàn)在有點暈，你等會兒送我回家吧！”

    “不能?！?/br>
    “我為了找你才回國，要是喝醉了自己走，出了事你不會內(nèi)疚嗎？”

    “會，但是不能送，你找別人吧?！?/br>
    “為什么呀？”

    賀憲側(cè)過頭，沖馮夢迪一笑，悄聲說：“因為我要有女朋友了，管不著別人的閑事。”

    一聽這話，馮夢迪炸了，拽著他的袖子問：“什么女朋友？誰啊?！?/br>
    賀憲沒理她，轉(zhuǎn)而坐另一張桌子的顧曜：“你為什么總看我，有事兒？”

    顧曜笑笑，收回了目光，跟著賀憲出來的女孩不止兩三個，個個漂亮，原來南阮對他來說也沒什么特別。

    第14章

    顧曜的選修課是室友幫忙選的，他不感興趣，因此很少去。他的性格雖然安靜，人緣卻很好，不用擔心點名的時候沒人幫忙。上周偶然上了一次選修課，下課之后遇到了南阮，這個周一，他鬼使神差地再次過來了。

    顧曜怕吵，課間的時候習慣戴著耳機聽歌，這天手機剛好快沒電了，他關(guān)上音樂，耳機卻仍塞在耳朵里。

    南黛選這門課原本是為了顧曜，可惜他總是不來，進教室后，她習慣性地掃視了一圈，看到他坐在第三排，驚喜之余，選了第六排——從這個位置看他，不遠不近正合適。

    南黛朋友多，前呼后擁地七八個人一起過來，占了整整兩排，隔著一大段距離，顧曜都能聽到她們的說笑聲，他皺了皺眉，正想再次打開音樂隔絕噪音，就聽到一個女孩說：“南黛，你今天回你奶奶家嗎？回的話收留我唄，我論文沒寫，今天準備通宵?！?/br>
    “回是回，但不能帶你去，我奶奶說了，南阮快高考了，家里要保持安靜?！?/br>
    “你那個堂妹也太煩了，從小沒mama了不起？誰都得讓著她。我要是你，早和家里鬧了，又不只有她是親孫女，你奶奶憑什么這么偏心她?！?/br>
    “就是，成天冷著一張臉，想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