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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逃脫,可憐巴巴地躲到言喻之身后,身影細弱:“兄長,母親說我要是不替小六求情,她就扣下我的嫁妝?!?/br> 嫁妝。 有什么重要的事從言喻之腦海中一閃而過,驚得他眼皮直跳。 作者有話要說: 日理萬機嗜糖成癮的言首輔:oh,shit,我才想起,我那可愛又香甜的meimei,是定過親的人。 驚天霹靂。仿佛看見無數(shù)苦藥洶涌澆來。 第26章 言夫人張嘴就要辯駁,氣急敗壞, 話到嘴邊, 忽地望見言喻之面色陰沉, 一雙幽深似湖的眼死死盯著前方虛無, 像是在思考什么可怕的事。 白光映在他身后,迷迷沱沱,看不出一絲溫暖之意,倒像是冬日的霧氣,嘶嘶透著冰冷。 言夫人咽了咽,知道現(xiàn)在不是求情辯駁的時候,不敢再說話, 不甘心地瞪了言婉一眼, 趁言喻之發(fā)話之前, 自行離去。 言夫人走后,少女作勢就要推著言喻之進屋,言喻之卻在這時開口,“阿婉, 今日天氣好, 我們?nèi)@子里逛逛?!?/br> 少女乖巧應(yīng)下:“好?!?/br> 言家園林巧奪天工,就連路邊最不起眼的小石子,都經(jīng)過精心設(shè)計。言喻之喜歡奇巧的景色,遂將天下最別致的景都搬到了園子里。 平日他休沐,便到園子里住上幾天,欣賞花木草石, 將它們映到畫上。而現(xiàn)在,他望著這滿目奇珍異景,半點愉悅的心情都沒有,心中只有煩悶的情緒不停叫囂。 他怎么就忘了她定親的事? 家中的姐妹,除了已經(jīng)嫁出去的大姑娘,剩下幾位都待字閨中。他鮮少在姊妹身上費心思,只依稀記得他父親死前給誰定了親事。 現(xiàn)在忽然想起,早早定出去的姑娘,可不就是阿婉么。家里的二姑娘三姑娘尚未說親,就直接為四姑娘定了親,結(jié)的還是皇親。對于當時的阿婉而言,嫁過去就能做王妃,這門婚事確實著實風(fēng)光。 她無依無靠,在府里又無交好的長輩做主,若不是機緣巧合來到他身邊,她的這門親事,就是她最大的盼頭。 遠處雕梁畫棟,玉宇瓊樓,言喻之停在樹蔭處,墨綠的枝葉濃得發(fā)膩,風(fēng)微微刮過,旋了半片落在他膝上。 少女俯下身為他拂開,靠在他的扶手邊,小臉蛋燦若春桃,“兄長,你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是因為我和太太起爭執(zhí)的事嗎,我……” 話未說完,他輕啟唇齒:“阿婉,你想嫁人嗎?” 少女一愣,臉頰泛起暈紅,“兄長,為何突然提及這個?!?/br> 他目光深深,幾乎要將她刻進眼里。 像她這樣的姑娘,有誰不喜歡,見一眼就難忘記,更何況是娶回家天天看著。她嬌軟又貼心,定會博得未來夫婿的喜愛。 言喻之越看越心慌,下意識伸手撫上她的臉龐,她立刻就貼了過來,眨著無辜清純的水眸,直勾勾地回應(yīng)他。 他清楚地知道,她嫁了人,就再也不是他的糖了。 少女窺出他的心思,一點點靠得更近,“兄長。” 隨著她的貼近,他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語氣卻淡淡的,聽不出一絲端倪:“在兄長面前,你不必有任何顧忌,想就想,不想就是不想。” 他面上風(fēng)輕云淡,另一只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卻緊緊掐著。 即便是她現(xiàn)在說想嫁,他也不一定會放她。 少女:“我不想嫁人,嫁了人,就不能救兄長,對于阿婉而言,在這世上,再沒有比兄長更重要的人了。” 言喻之松口氣,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下。 他有生之年聽過最讓人高興的話,就是剛剛從她嘴里冒出的這句。 他憐愛地點了點她,“乖阿婉?!?/br> 他得了她的甜言蜜語,所有苦悶迎刃而解。至于婚約,他壓根就沒放在心上,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以后找個機會解除便是。 言瑛在祠堂跪了兩個月,重見天日后,府里的形勢已經(jīng)大變樣。 首先是家中掌事的人換了,她的母親言夫人失去了掌管內(nèi)宅事務(wù)的權(quán)力,如今當家做主的,是她那可惡可恨的四姐。 言婉說想要學(xué)習(xí)打理內(nèi)宅,言喻之便立刻讓人將言夫人保管著的鑰匙全都移交給她。言婉拿了鑰匙,第一件事,便是去庫房,找出自己的嫁妝。 她挑出藏有自己身世秘密的物件,沒有任何猶豫,一把火燒光。 要想肆意地活著,就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讓人有可乘之機。 她不在乎公主的虛名,與其要一個金枝玉葉的身份,還不如要一個金枝玉葉般的生活。她向來敏銳,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怎么樣才能最有利,她得心應(yīng)手,輕松自如。 諾大的言府,是言喻之的府,也是她的府。 言府的人,再也不提言夫人,只提四姑娘。四姑娘的話,便是首輔大人的話。 言夫人母女連個翻身戰(zhàn)都來不及打,就已經(jīng)被治得爬不起來。言婉做事,滴水不漏,尤其在她們的事情上。 言夫人畢竟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知道暫避風(fēng)頭,不再掙扎,很快向言婉示弱。但是言瑛不一樣,她早已被寵壞,習(xí)慣了囂張跋扈的日子,又怎么甘心過畏手畏腳的日子。 自那日被丟進湖里后,她就將言婉奉為她一生的仇敵,發(fā)誓就算拼上性命,也一定要讓言婉感受到她當日所受的屈辱。 趁言夫人沒注意,言瑛偷溜出去,正好撞見言婉。 少女身邊沒帶人,穿著一身綠紗衣,柔柔弱弱,步伐輕盈。猛地望見言瑛,先是一愣,而后笑起來,半點驚慌都沒有。 言瑛兇神惡煞地就往少女身上撲。 少女靈巧一躲,言瑛直直朝地上摔去。 言瑛剛想要爬起來,轉(zhuǎn)眸望見少女蹲下身,與平時溫婉的模樣完全不同。 少女拍了拍言瑛的臉,嗤笑:“你真是被你母親寵得無法無天,小六,我見過蠢的,沒見過你這么蠢的?!?/br> 言瑛緊咬嘴唇,恨恨地瞪她:“你別得意,我以后一定會殺了你……” 話未說完,脖頸一涼,有什么東西抵在她的喉間,言瑛顫抖一看,是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寒光一晃,晃得她全身發(fā)軟。 少女低身湊近,“你是不是想像現(xiàn)在這樣,殺了我?” 言瑛哪里還敢回話,嚇得直哆嗦。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言婉竟有如此狠戾直接的一面,光天化日之下,在府里拿著匕首對人。 她就不怕別人瞧見嗎! 言瑛害怕得幾乎哭出來:“你要是敢殺我,我母親定會讓你償命,還有兄長那里,他若是知道你是這么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他一定不再寵著你?!?/br> 少女的笑聲似風(fēng)中清鈴,“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么?” 匕首往前更近一厘,刀尖緩緩劃破肌膚。 言瑛哇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