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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里走去。 高陽看見他,忍不住問道:“老二,你剛才站在走道里干嗎?跟丟了魂似的,小學妹走了你也沒反應,你們剛才說話了嗎?” 他取下衣帽架上的外套,低低的,遲緩地應了一聲:“嗯。” 不知是回答他哪一句話。 * 遠處燈影昏黃,月影稀薄。 一盞盞路燈伸向遠處,看似觸手可及,實則越走越遠。 路渺渺踩著稀稀疏疏的樹影,一步一步前行。 她剛才給紀叔打了電話,讓他不用來接她,現(xiàn)在紀叔已經(jīng)回去了,她想再打,手機也已經(jīng)沒電關(guān)機。 錢包空空如也,更沒法打的,只能慢吞吞地走回去。 還好這里燈火通明,不用擔心發(fā)生治安問題。 只是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時候,而且她不太記得路,不知道現(xiàn)在走的方向?qū)Σ粚Α?/br> 早知道剛才就不那么急著走了,路渺渺有點后悔,如果看完電影再跟大家一起回去,也不至于淪落到這個地步。 哎,真可憐。 可是宋贊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如果她知道他會在那里,也不會答應高陽的邀請。 他憑什么以為她會見他?她對那個男人沒有任何感情,更不要說是父女團聚。 想想就覺得可笑。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高樓林立,車流不息。 她正要繼續(xù)往前,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車鳴,在漆黑的夜色中響起,打破闃寂。 路渺渺下意識回頭,就看見一輛黑色車子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后,隔著幾步遠,她走它也走,她停它也停。 始終保持著穩(wěn)定的距離。 透過擋風玻璃,路渺渺看見何知禮的臉,微感詫異。 不等她做出任何反應,對方已經(jīng)把車開到她身邊,打開車門對她說:“上來?!?/br> 路渺渺站在路邊,不解地眨了眨眼,“為什么?” 他不改聲色,“前面是事故高發(fā)區(qū),你想一個人過去?” 路渺渺認真想了想,始終沒想起前面發(fā)生過什么“高發(fā)事故”。但也沒關(guān)系,沒有人會和自己過不去,她確實走得累了,這里距離她家還有一段距離。 她拉開車門,順從地坐進后面。 何知禮問:“你去哪里?” 路渺渺猶豫片刻,說出一個地方。不是她家,反而是市中心一間有名的酒吧。 何知禮立即停下車子,問她:“去那里干什么?” 路渺渺好像比他還疑惑,“去酒吧除了喝酒,還能干什么?” 何知禮通過后視鏡看她,聲音放得很沉,“你不是說過一喝酒就會睡覺么?” “可是不喝酒我會睡不著?!彼е掳停谷辉敢庀蛩宦缎氖?,“那家酒店的老板和我mama認識,不會有事的?!?/br> 然而,誰能保證? 何知禮看向后方的女孩,她挽起的長發(fā)已經(jīng)放下,扎成長長馬尾,垂在腦后。 粉白細膩的小臉暴露無遺,不過巴掌大小,雙眸圓黑,瓊鼻朱唇,這樣美麗,誰能讓她完好無損? 何知禮直接說:“我送你回家。” 路渺渺急急地回答,“我不想回家?!蹦訋е┊悩拥膱猿?,“別送我回家。” 何知禮想起剛才在包廂外聽到的話,停頓了頓,終于還是沒有和她繼續(xù)爭執(zhí),往前駛?cè)ァ?/br> 路渺渺以為他向自己妥協(xié),微微松了口氣。 誰知他只是開車在市區(qū)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門前,下車給她買了一聽罐裝果啤,回來塞進她懷里。 “給你?!?/br> “……” 路渺渺盯著那罐果啤看了很久,再看何知禮的側(cè)臉,才確信他是當真沒有送自己去酒吧的意思。 好吧,聊勝于無。 路渺渺低頭慢慢拉開拉環(huán),老老實實地嘗了一口。 其實她也不是多想喝酒,去不去酒吧也無所謂,只是那一下子忽然固執(zhí)起來。 像戒毒的人聞到罌|粟的滋味,必須嘗一口才能麻木痛苦。 然而這罌|粟實在不怎么有效,冰涼的液體潤入喉嚨,又甜又膩,不像是酒,倒像是果汁。 路渺渺默默捧著易拉罐,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學長為什么追出來送我?” 倒是越喝越清醒。 何知禮沒有回答。 她固執(zhí)地問:“為什么?” 何知禮說:“沒有那么多為什么?!?/br> 可他以前不是討厭她嗎?怎么會主動送她呢? 路渺渺想不清楚,低頭又嘗了幾口果啤,又濃又長的睫毛隨著低頭遮蓋眼前,她說:“我以為學長會嘲笑我。” 畢竟他對她的敵意顯而易見,如今逮著這么大一個機會,可不得使勁攻擊嗎。 何知禮動了動唇角,“嘲笑你什么?” “你不是聽到了嗎?”她抬起眼睛,“我和那個人的對話?!?/br> 那個人,指的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宋贊。 “嗯,”何知禮毫不否認,“聽到了?!?/br> 路渺渺心如死灰,不再多問,不知不覺已經(jīng)把一瓶果啤喝完。 頭腦昏昏的沉,像被鈍刀子切割,一下一下,阻斷她所有能夠反應的神經(jīng)元。 她倚著車窗,有些緩慢地閉上雙眼。 不知道在想什么,臨睡前的那一秒,很輕很輕,幾不可聞地說了一句:“可是他說得沒錯,我就是很害怕……” 何知禮忽地一怔,朝身后看去。 路渺渺已經(jīng)睡著,平穩(wěn)的呼吸坦然她的不設防備。 明明在空無一人的琴房里都懂得先問來人是誰,卻在他的車里就這樣放肆熟睡。 何知禮身體一松,倚向靠背,心緒復雜地閉上了眼。 * 路渺渺一直知道,她沒有爸爸。 不是曾經(jīng)失去,而是從來沒有。 別人家庭和睦,父母恩愛,她只有mama一個。而且她的mama不是忙碌于工作,就是穿梭于各種社交場合,很少顧及她。 即便偶爾關(guān)心,也是詢問她成績?nèi)绾?,作業(yè)如何,鋼琴舞蹈畫畫學得如何。 小時候幼兒園組織活動,需要父母都到場。 別人的父母都來了,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只有她握著外公外婆的手,在一群孩子中間格外突兀。 她那時候還很不服氣,為什么她mama不能來?沒有爸爸,連mama也不要她嗎? 后來她長大一些,從宋姨那里得知所謂前因后果,就再也不會詢問這些問題。 她的mama在大學時談過一場戀愛,據(jù)說當時和男方情投意合,兩人從相識到相戀,轟轟烈烈。 本該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段姻緣,結(jié)果因為男方家里不同意,不得不分手。 分手以后,男方很快給兒子訂下一門親事,草草結(jié)婚,徹底和她mama斷了聯(lián)系。 原本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