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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謝三郎,一個(gè)活生生,會(huì)使小性子,會(huì)打腫臉充胖子,會(huì)討女人歡心的謝三郎。 百香樓原來是有木姜的住處的,是個(gè)通鋪,可自從服侍謝三郎后,因他夜夜讓人掌著燈,她便收拾了鋪蓋在他的住處打地鋪,如今她出來的慌忙,一條被子都沒拿出來,通鋪里又沒有多的,她只得抱著膝在小池塘邊坐著,直到謝三郎那屋的燈滅了,她望了眼便重新盯著池塘的青蛙,搖曳的荷葉,以及快要開敗的花。 也許此時(shí)他正捏著劉夫人的袖子酣甜入夢,連漆黑的夜都不怕了。 木姜將頭埋在膝蓋上,只覺得自己的心堵得慌,卻不知為何,她想,大概是今晚她吃多了幾個(gè)糯米丸子,堵在心口,多運(yùn)動(dòng)就好好了。 輕聲抬起大門的插梢,門內(nèi)靜悄悄的,連一向叫的很兇的狗很都睡了,她出了門卻不知去哪,在百香樓里呆慣了,除了做活便是睡覺,不知不覺,這習(xí)慣便落在骨子里。 木姜越想越覺得發(fā)寒,她如無根之萍,哪能惦記著在一個(gè)地方落地生根?恐怕有一日東窗事發(fā),她還會(huì)害了她身邊的人尸骨無存。 一邊想,一邊走,不知不覺便到了茅舍。 屋頂破了的洞被人修繕了,稻草牢牢實(shí)實(shí)的捆在屋頂,難得沒有到處紛飛,歪了一半的門被重新定好,木姜推開門,果然,室內(nèi)漆黑一片,何偏正已經(jīng)走了。 她摸著黑闔上門,半躺在床板子上,沒有平日那樣板硬,她伸手一抹,身下是棉布縫好的被子,應(yīng)該在太陽下暴曬過,暖洋洋的。 木姜磨掉鞋,彎了腿躺在床上,伸開雙臂,像只魚一樣在上面游泳。 她閉著眼睛,想到何偏正帶著佩劍,買著這些瑣碎的東西,又趁著日頭將它曬了,或許還會(huì)那他那柄殺人不眨眼的劍來拍打拍打棉被,就覺得好笑極了。 她眼角落了滴淚,她伸手一抹,卻不知道為何,只當(dāng)自己太困了,太累了。 翻開被窩間,她摸到一角方硬,點(diǎn)上燈,趴在床上看,原來是何大俠給她留的信。信中先是寫對她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bào),又寫自己沒有征求她的意見擅自改變了貴社,最后一句,木姜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終將信闔在胸中。 信中寫,“何某此行若能活著回來,必細(xì)講此行有趣之事?!?/br> 果真,是個(gè)呆子。 清晨,木姜買了新鮮的梔子回樓。馬夫人早就走了,雖她出生豪門世家,但一個(gè)女子公眾在小倌樓里眠花宿柳還是不成體統(tǒng)的,因?yàn)橐恬R夫人穿衣,謝三郎也起了早,搬了個(gè)小凳坐在門外,一顆一顆的磕著瓜子。 今日他穿著一聲鴉色長衫,見木姜進(jìn)了樓,啪啪拍了一下手里的碎屑,問:“去哪了,昨兒一夜沒回?” 木姜上了樓,將梔子插到花瓶,道:“昨夜沒鋪蓋睡,通鋪也沒有多的,只能回家歇著了?!?/br> 謝三郎大驚:“你還有家?”他原以為樓里所有的人都是賣來的,簽的死契。 木姜回道:“三爺,奴是長工,當(dāng)然能回家?!?/br> 不知怎么觸動(dòng)了他的心弦,他嘆了口氣,連手里的瓜子都不磕了,“有家好啊,在外受了什么委屈,等回到家一哭,吃一吃爹娘做的飯菜,便什么都好了?!?/br> 木姜蹲在地上,拾起地上的瓜子殼:“奴爹娘都去世了。” 謝三郎訕訕,回頭瞥了眼梔子,轉(zhuǎn)移話題:“這花可是在姓許的婆子那買的?她家的好,都是雙梔子?!?/br> 他站起身,捋了捋衣衫,捻了朵花,插在自己耳邊,問:“好看么?” 木姜抬眼,回他:“好看,要是三爺嘴角在多上一顆痣,一定是整個(gè)長安城最美的媒婆了?!?/br> 謝三郎翻了個(gè)白眼,將耳邊的梔子丟下,犟嘴:“怎么說也是最美的,這倒是不錯(cuò)!” 忽聞鍋碗瓢盆甩了個(gè)咣咣擋擋,謝三郎豎著耳朵,扯了扯木姜的袖子:“聽聲兒是從楚江紅那來的?” 木姜以前從來不知道一個(gè)男人會(huì)這么的八卦,她嘆了口氣:“三爺,非禮勿聽?!?/br> “可他就是禮啊,他不是還會(huì)彈琵琶么?喲,今日什么東西他都能演奏一番,還真是不錯(cuò)?!?/br> “吱呀”一聲,對面開了門,楚江紅白著一張臉,紅著眼,氣喘吁吁:“謝三郎!你這浪蹄子!” 謝三郎見木姜無語望天,忙捂住她的耳朵,回罵:“我是浪蹄子,你不是啊,咋們都是一窩生的,大哥別說二哥!” “你!”楚江紅左看又看,撈了個(gè)花盆子砸了過來。 “喲!”謝三郎拉著木姜躲開,“楚江紅你這蹄子,真是老鴇劃船不用槳——全靠浪” 昨夜馬夫人明明在他這兒留宿,他攛掇著馬夫人給他本家的表弟找一份好差事,沒想到還沒成事兒,便被姓謝的勾引走了,今日躺在床上,聽他歡聲笑語,嬉笑罵俏,恨不得一盆咣死他。 當(dāng)下左顧右盼,拿了一把削水果的到就要沖過去,卻被趕來的小廝抱住了。 “楚先生,您何必呢!君子不跟小人斗!” 鬧得架勢太大,驚動(dòng)了百香樓的樓主。 這是木姜第一次看見他,只見他穿著一身竹青色長袍,站在天井不怒而威,楚江紅也垂著腦袋xiele氣兒。 “誰起的火?” 謝三郎難得乖順的立在那,雙手搭著欄桿,鼻觀眼,眼觀心。 樓主掃了一眼,盯住木姜:“你說?!?/br> 楚江紅大驚失色:“樓主,那個(gè)丫頭是姓謝的……” “我要你說了么?” 楚江紅的嘴蠕了一番,終是低 著頭了。 木姜趕鴨子上架,在謝三郎殷切的眼神中,咬著牙:“回樓主,是楚先生先挑的事兒?!?/br> 樓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頭看楚江紅:“禁足一個(gè)月?!?/br> 謝三郎大喜,挑著眉去看楚江紅。 偏生這些小動(dòng)作落在樓主眼里,他盯了謝三郎半晌,可謝三郎還沒個(gè)眼睛份兒,木姜扯了扯謝三郎的袖子,他這才抿著笑,低了頭。 “一個(gè)巴掌也拍不響,謝三,你也給我禁足一旬!” “?。侵?!” “有意見?” “沒…..”謝三果真蔫了氣。 ☆、三更兒女情 謝三郎悶在屋里,拿著一本書,里面寫的是個(gè)書生遇到一只艷鬼,既替他暖床做飯,又替他招了公主,最后還自知身份下賤,自請離去的故事。 他翻了第一頁便直皺眉,捏著書卷向木姜說道:“真不知是哪個(gè)窮秀才寫的書,果真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