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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新科狀元都拜在我門下稱我一聲老師,你這點文采還差得遠了?!?/br> 他越是這樣說,方長庚就越不懼怕他,低下頭忍住笑,發(fā)自內(nèi)心地誠懇道:“學生知道,每次得到老師一兩句指點,學生都覺得大有啟發(fā),才發(fā)現(xiàn)老師這幾個月教我的不過是大海里的一滴水,若是有幸能得到老師傳授所學,學生畢生都將感激不盡,做什么都無以報答老師的恩情?!?/br> 這通話說完,方長庚覺得自己快虛脫了,看來自己當年跟在導師身邊在必要場合拍馬屁的功夫還沒丟,就是不知道徐修吃不吃這套了。 徐修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低調(diào)安靜的少年拍起馬屁來臉不紅心不跳,還擅自做主稱自己為學生,不禁微微瞪眼:“你這拍馬的功夫倒還算到家,實話告訴你,要不是清猗在我這里百般夸你的好,我是絕不可能搭理你的。你要真想從我這里學到東西,那就慢慢熬吧!” 他大半輩子的心血都花在他唯一的女兒和外孫女身上,只不知他上輩子是不是做了天理不容的壞事,以至于老天懲罰他,老來落魄,孤寡一人,還要日日憂心將來孩子的歸宿。 幸好命運還給他留了一絲情面,清猗這孩子聰慧懂事,氣度膽識堪比男兒,才讓他稍稍寬慰。 但有時想起她十幾年來做什么都一個人,不像普通孩子那樣可以縱情玩樂,心里終究覺得對她不起。眼前這個少年每六七日來山莊一次,倒讓清猗多了個難得的玩伴,偶然見到兩人相處也能發(fā)現(xiàn)這少年對清猗始終保持著該有的距離,親近卻不討好,看來是真的把清猗當作知心好友。雖目的依舊不純,但他早就讓人查清楚少年的背景來歷,同時也看得出這孩子品行端正,心性溫良,只要有良師教導,未來必定一片光明。 既然如此,他就幫他一把,也算幫清猗找個解悶的伴兒。 方長庚隱約也知道徐修的想法,只是心中完全不在意這一點。徐修肯指點他對他而言根本就是天上掉餡餅,他還有什么好抱怨的,甚至不知道如何才能報答徐修教導之恩。 而且徐清猗性格極好,又與他興趣相投,是個很好的朋友,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與她相處聊天,甚至十分敬佩她。 如此看來,已經(jīng)是他所能想象的最滿意的現(xiàn)狀了。 第53章 (修)家常 這一年轉(zhuǎn)眼就過去大半載。 這日周其琛找上門時, 方長庚剛從徐修那里回來,滿身塵土的樣子讓周其琛忍不住嘲笑了一番。 方長庚呵呵一笑, 閑閑道:“雖說你買通了教諭, 但也不至于一連大半個月不來上課吧?這是沉迷于溫柔鄉(xiāng),無心學習了?” 周其琛絲毫不以此為恥, 徑直在桌邊落座,從懷里取出一張庚帖,揚眉道:“我可是來給你送庚帖的, 五天后我要和姝兒成婚, 還邀請了沅君和聞止,你們可別缺席?!?/br> 兩個月前周其琛就和那鹽商之女訂婚了, 原來約定明年大婚,結(jié)果算命先生說今年有個日子是大吉, 于是就提前了。 方長庚接過那張紅紙,打開一看, 只見右邊繪了一對新人,左邊一個描金豎條方框中寫著男女雙方的生辰八字, 籍貫和祖上三代——原來他這位嫂子叫馮靜姝。 “你大婚我怎么會不去?正好也見見沅君,咱們可是許久沒聚了?!狈姐渚仙险埣?,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家人來不來?這婚宴辦在你獨居的院兒里, 女方家里就不奇怪?” 周其琛這兩年早就看開了這件事,只輕笑道:“他們怎么會不知道我家里的情況?這婚約也是家里那兩位默認的。雖然我岳母之前反對了一陣, 覺得我與家里不往來不像話。后來大概是她兒子考秀才屢次不中, 看在我的秀才功名和前途上松了口。我岳父倒是想得很開, 覺得這樣不錯,以后姝兒可以跟在我身邊,不用留在永鎮(zhèn)服侍公婆?!?/br> 方長庚開玩笑似的說:“那你還天天摸魚,要是兩年后你鄉(xiāng)試不中,你岳母可就不待見你了。等等,別說鄉(xiāng)試了,再過兩個月學政大人就應(yīng)當來永州主持歲考,你要是連歲考都沒過,就再等上一個三年吧?!?/br> 誰知周其琛眼中還真露出一絲煩惱之色:“等完婚我就好好準備歲考了,那個綢莊暫時讓掌柜的替我照管。你說的沒錯,我確實不能再荒廢時間了?!?/br> 看著周其琛又變成他熟悉的樣子,方長庚也放下心來,還好心提醒道:“我怕是有嫂子在,難。要是你在家不能安心讀書,干脆搬到府學來,至少學習的氛圍濃些?!?/br> 周其琛沉吟了片刻,道:“再說吧,我有分寸的?!?/br> 方長庚點點頭。 周其琛大婚那天方沅君和徐聞止都來了,三人還備了禮,其實男方家這邊就這么些人。方長庚原來還以為周其琛至少會邀請府學里的教諭和訓導,到了才發(fā)現(xiàn)就只有他們幾個朋友,但深思一下,似乎這還真是周其琛的風格。 婚禮進行到一半,令他們都沒想到的是,周其琛他爹竟然現(xiàn)身了。 周其琛的臉明顯僵了僵,但也不至于把他趕出去。女方家長也十分識趣地打了招呼,讓周老爺上座。 方長庚還是第一次見到周其琛他爹,身材清翟,父子容貌有幾分相像,并不是方長庚想象中那樣肥頭大耳,反而有幾分愁苦之相。 大概也意識到自己不受周其琛歡迎,周老爺待婚禮結(jié)束,留下一份厚禮就佝著背走了。方長庚看看周其琛,覺得他似乎不像他說的那么無所謂嘛…… 鬧洞房時他們見到了新娘,容貌嬌美,見了他們當下有些羞澀,但很快就抬起頭朝他們笑著打了招呼,一看就是那種性格比較開朗的,很適合周其琛這塊鋼板。 因周其琛喝得有些多,他們幾個也沒怎么搗亂,見新娘子動作輕柔地照顧周其琛,替他寬衣散發(fā),他們幾個童子雞莫名不好意思再看,灰溜溜就滾出來了。 當晚方沅君跟著方長庚去府學擠一張床睡,方長庚才得知方沐君過了府試,是個童生了。 “這下二爺爺可算能放寬心了。”方長庚笑道。 方沅君長長嘆了口氣:“是啊,爺爺費了那么多心思,總算有個好結(jié)果了?!?/br> 方長庚覺得方沅君似乎有點沉郁,便問道:“你最近過得如何?沈教諭那邊可有進展?” 方沅君半喜半憂道:“我也不明白教諭真實的想法,總之我每次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