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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名的就如過江之鯽,比較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至今都未有家室,反而流連山水四處行走,倒也挺瀟灑。 “后年你該考會試了吧?看來我還要早你一步出發(fā),不然同行還能有個照應(yīng)?!泵馅钔蝗挥值?,看起來有些悵惘。 方長庚擺擺手:“我預(yù)備明年出發(fā),免得路途中出現(xiàn)什么意外,如你所說,我們可以結(jié)伴而行,一覽沿途風(fēng)光?!?/br> 孟陬聽了十分高興,兩人又對飲了許久,他就忍不住開始倒起苦水。 無非是關(guān)系到他吃飯的手藝。 像他這種素有名氣、所作話本和XX圖廣受歡迎的才子,被整個湖廣的書商盯著,只要出一本,就立刻會有書商盜刻,實在讓他苦不堪言。 方長庚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說:“我要是書坊主,在書還沒出之時就去衙門告狀說有人偷我書稿,誰敢盜版誰就是盜賊,看還有誰敢這么干!等這幫人不敢再作怪了,我再出書,可不就解決問題了?” 孟陬瞪大眼睛:“你說得極有道理,可你又不是書坊主,知道這個辦法又頂個屁用?要是人人都效仿這個辦法,衙門不還得氣死?!?/br> 方長庚這一遭是親眼見識到開私刻坊的利潤,說實話不是不心動的,經(jīng)孟陬這么一提還真開口道:“現(xiàn)在不是,以后不就是了嘛?你寫話本我來出,兩全其美?!?/br> 他話里還有些開玩笑的意味,孟陬卻一拍桌子:“有何不可?!以后我的話本和春/宮圖都賣給你,別人求我我都不賣!” 方長庚看著孟陬喝得通紅的臉,心說你明天還記得這會兒說的話才怪,不過這辦私刻坊的事他還是上了心,決定四處打聽一下,如果條件允許,試試也無妨。 第85章 不知道取什么 原來還以為不過是買幾塊雕版的事, 等方長庚親自去了本縣最大的李氏書坊走訪, 才知道自己真的想多了。 本朝鼓勵教化, 社會環(huán)境也比較寬松, 為了鼓勵文化發(fā)展,昭武帝取消了書籍稅, 也沒有現(xiàn)代出版的逐級審查制度, 只要財力所及,就能刻書。而且做書坊主的大多是達官顯貴或是讀書人,算一個體面的行當(dāng)。 但相對應(yīng)的,目前出版市場競爭激烈,尤其是他們這一帶,不像江南那邊文風(fēng)鼎盛, 文人墨客諸多, 每每有文人撰稿都要搶,可以說是僧多粥少。 而且辦書坊沒那么簡單, 不僅要招技藝精湛的刻工, 買大量刊刻材料, 還要聯(lián)系有影響的文人撰稿,比如想孟陬這樣的,將來出版才有較大的市場,甚至還要請“編輯”為發(fā)行的書做點評等等, 這一套下來, 別說方長庚去京城之前恐怕都還不能盈利, 就是可以, 他現(xiàn)在也沒那個本錢。 從李氏書坊的掌柜那里打聽了這些,方長庚就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轉(zhuǎn)身在書坊里翻閱那些刊刻出來的書。 這個書坊規(guī)模很大,刊刻的書籍分門別類擺放在不同的書架,戲曲、、詩集以及琴譜一應(yīng)俱全,裝幀十分精美,刻印得也很清晰,還有些書空白處作了注釋或是個人見解,用詞幽默,就跟看彈幕似的,真是越了解,越覺得古人還挺有意思的。 掌柜的就姓李,見方長庚看得饒有興致,也知道他是前年鄉(xiāng)試的亞元,于是玩笑似的問道:“方孝廉可有意出書?我們書坊一定重金收購。” 方長庚哈哈一笑:“寫話本我可不擅長,戲曲之類更只談得上稍有涉獵,不敢獻丑?!?/br> 李掌柜眉眼都笑彎了,指指東面的一個書架:“小店里不只收話本戲曲,還有舉業(yè)用書,對孝廉來說可就信手拈來了?!?/br> 舉業(yè)用書?不就是科舉輔導(dǎo)書么!這倒是此行的意外之喜了。 方長庚走過去翻了幾本,大多是為四書做的集注或是關(guān)于撰寫時文技巧的談文錄之類的,倒也不是很難,但出書之人都是當(dāng)下受追捧的大家,他這樣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舉人,出這種書恐怕還要被人閑話。 原本想拒絕的,結(jié)果李掌柜又來了一句:“只要寫成,小店就出八十兩,若引得人爭相來買,自然還會再漲的?!?/br> 方長庚頓時把話咽了下去,如果讓他從頭到尾編寫一本輔導(dǎo)書只得八十兩他是不干的,但他這些年跟著徐修學(xué)習(xí)作了厚厚一疊筆記,取其中一部分稍加整理賣給書坊,也不算虧,畢竟現(xiàn)今正是需要錢的時候。 不過做生意總是要討價還價的,若是他這筆記沒人買倒沒什么,要是真火了,那他可就虧死了,所以還不能就這么讓書坊買斷。 一瞬間心里想了很多,但方長庚并沒說出口,誰知道這東西自己什么時候能弄完呢,還是等書成了再來跟人家詳細商議。 “那我就大膽一試,等書成后拿來給掌柜看過。” 李掌柜自然立即說好,還要送方長庚出去,弄得方長庚覺得這么空手就走怪不好意思,就挑了幾本舉業(yè)用書和琴譜,打算給家里的孩子們。 回到家,方長庚才注意到家里突然多了幾個陌生人,有男有女,看見他就齊齊整整地站成一排,然后齊齊整整地喊道:“少爺回來了!” 方長庚嘴角抽了抽,問道:“這是怎么回事?”這人都打哪兒來的?! 其中一個微胖的中年女人站出來,歡歡喜喜地說:“少爺,我是來給您洗衣做飯的,就住在不遠的巷子,不占地兒!” 家里統(tǒng)共就他和袁豐兩人,小李氏和方大山自從他去縣衙后多數(shù)都住在酒樓的后院,只有他休沐時才過來,要個婆子干什么? 旁邊的中年男人貌似是她丈夫,嘿嘿一笑:“少爺,我做過大戶人家的護院,還會趕馬車。” 他又沒仇人,雇個打手唬人么?再說了,家里哪里養(yǎng)得起馬? 他瞪了瞪眼,又聽隊伍里一個老實巴交的老頭道:“我……少爺如今舉了孝廉,總不能少了門房……” 就算有那么點道理,可你身邊那個才七八歲的小女孩兒又是要干嘛? 老頭察覺到方長庚的疑惑,忙攏了攏小女孩兒:“這是我孫女兒,我兒子兒媳在外頭做生意丟了性命,只留下這一個孩子,小老頭只好帶著她來投奔少爺……” 對上小女娃又瘦又黃的臉上那雙怯怯的眼睛,方長庚覺得腦殼疼,想立刻把袁豐揪出來問個究竟。 說曹cao曹cao到,袁豐剛一出現(xiàn)在大門口,就無端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