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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檐前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

分卷閱讀7

    夢中如潮的掌聲退去,只有窗外的雨水,在這個夜里響起。

    “媽!媽!”江淮抬高右手,在空中無意識地抓了幾下。

    “江淮!”他的手被另一只手輕輕包裹住。

    是誰?他睜開眼睛,輪椅前站著的人不是母親,而是時薇。

    他抽回手,把手放回輪椅的cao縱桿上:“你怎么還沒走?”

    時薇道:“如果我走了,今晚明藍回來了,你又怎么說?”

    江淮的聲音冷冷淡淡的:“什么時候我做事需要給她交待了?”

    時薇吸了口氣,好像是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最后她說:“已經不早了,你看你都睡著了,不如我?guī)湍愕酱采闲菹??!?/br>
    “我現在就在休息。”江淮說,“每時每刻我都是處于‘休息中’,差別只不過是癱在床上、還是輪椅上而已。這對我來說,沒有什么本質不同?!?/br>
    “是嗎?”時薇的聲音里終于有了一些急躁和憤怒,“你不要忘了明天上午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峴港的酒店就要開幕了,這家酒店雖然是你江家的生意,但你也必須考慮一下所有酒店職員為這家酒店所付出的心力,接下來我們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拜托你這種時候不要對自己的身體太任性好嗎?”

    江淮靜靜地看著她,幾秒后,cao縱輪椅往床的方向駛去。

    時薇替他理平了床單,拉開毯子,用一旁的提升機把江淮轉移到床上。

    床頭便是一只控制整個房間所有開關的遙控器,時薇剛打算按下關燈鍵,江淮說了句:“幫我再打個電話給她,問問她什么時候回來?!?/br>
    時薇看了一眼墻壁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十二點。之前她已經在江淮的授意下打過好幾遍明藍的手機,可每次都是關機狀態(tài)。

    她又撥了一遍明藍的號碼,仍然是關機。她看到江淮的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嘴唇明明抿得緊緊的,樣子卻像要吃人。

    “明天一早如果明藍還沒回來,讓阿勝去會安找一下吧?!?/br>
    江淮說:“幫我叫阿勝來,讓他現在就去。”

    “現在?”

    江淮嘆了口氣:“這個時間確實太為難人,我會當面跟他道歉,也會補償他??墒沁@件事不能耽擱,這么大雨,會安對她又是完全陌生的地方,現在她的手機也不通,也不知她會不會出事?!?/br>
    “你不是讓她去找一個人么?也許可以打個電話直接問問他去,看看對方是不是知道她的行蹤?!?/br>
    “我并沒有那位先生的電話,我們只通過E-MAIL來往過,是一種接近于神交的狀態(tài)?!碧崞鹉莻€人,江淮的神情里有一些仰慕和欣賞,只是轉瞬間便被另一種焦慮的神情取代了。

    時薇不再多話,立即拿出手機,撥打阿勝的電話,她開了免提,隨后把電話湊到了江淮的嘴邊。

    江淮用英語對阿勝說:“對不起,阿勝。我有件急事要讓你做,你去一趟會安,想辦法找找明藍??梢韵热ヒ患医小乖啤牡暾乙晃荒蠎c先生問問,她是幾點離開的,有沒有說晚上會去哪兒?!比绻也坏?,就四處轉轉,盡量找到她?!?/br>
    他向時薇示意可以收線了。待時薇放好電話,他看著天花板輕輕地嘆了一句:“只怪我吩咐她的時候太欠考慮?!?/br>
    時薇用一種很傷感的眼神看著他說:“江淮,你若欠考慮,便不會那樣吩咐她。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比你自己更了解你,那個人就是我了。”

    江淮苦笑了一下:“時薇,你說的這句話,確是實情?!?/br>
    時薇掛了電話,替江淮把毯子掖了掖,雖然這里一年四季都是炎熱的,可因為江淮受不得寒,屋里的冷氣開得并不高。

    “我走了?!睍r薇起身,把遙控器放到他的右手邊。

    “太晚了,你留下去客房睡吧?!苯刺鹧劬?,看著時薇說。

    時薇說:“你是為了故意讓明藍看到我在這里才留我住宿的?”

    “不是?!?/br>
    時薇笑了笑:“那么你的好意,我欣然接受。”

    南慶朝著明藍站立的方向略側了測頭,仿佛是在捕捉她的訊息。像是感知了她的不悅情緒,他對她說:“你別介意我剛才的冒昧。只是你的名字讓我想起在我看得見的時候,我最喜歡的顏色是藍色?!彼曇羝狡降?,聽不出太大的起伏,“深深淺淺的藍色,我都非常喜歡??墒牵F在我已經想不起明藍是怎樣的一種顏色了。海的顏色、天空的顏色,也幾乎全忘記了……”

    明藍望著他的眼睛,暖黃的燈光下,依舊是一片空茫的神色。她不忍再看,調轉了眼神,視線恰好不自覺地落在了他的手上。南慶的兩只手交叉握著,指尖微微顫抖。她忽然一陣心疼,之前隱約的一絲不快被拋到了腦后。

    “你……是后天失明的?”明藍咬著唇,有些發(fā)怯地問道。

    南慶回答地倒很坦然:“是的,在我十五歲那年?!?/br>
    “是生病么?”

    他遲疑了兩三秒:“是一場意外?!?/br>
    明藍本想問可不可以治療,可再一想,如果可行的話,南慶也不會至今仍然失明。于是,她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你進來那么久,我也沒招待你,真是不好意思。”南慶起身走到一張桌邊,摸到茶壺和水杯后,倒了一杯茶,卻并不端起來,“請自便。”

    明藍本想說,時間不早,她打算告辭了,可現在他親自為自己倒好了茶,她倒不好意思就這么走了。出于禮貌,她走過去,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自己隨便坐,”南慶道,“我聽說,江淮先生的身體也不太方便?”

    明藍放下茶杯,幽幽地點了點頭。一剎那又想起,南慶看不見她的動作,便開口說道:“是的,他的行動不便,要不然,我想他一定會親自來拜訪你的?!?/br>
    “我能不能冒昧地問一句,你是江先生的……”可能覺得這樣提問太過不妥,南慶掩飾地笑了笑,“可能是因為看不見,生活中少了很多樂趣,人也變得八卦起來。還請原諒一個瞎子的好奇心,你完全可以不回答我的?!?/br>
    “我是他的特別護士。”心里有些異樣的失落暈染開來,明藍也用一笑遮掩過去,“有時也幫他處理一些別的私事,類似于生活秘書或者保姆之類的?!?/br>
    “你是學護理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