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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不折不扣的小人,但也從來沒在這位小爺面前露過爪,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可是……” “剛平大夫,剛字原就不錯,平白綴個平,可就好笑了……”趙秉安無意觸肖家這個雷,畢竟他們在士林里的名聲實在是迎風臭三里。 先謚剛平大夫肖明理簡直是作死中的典范,名門望族出身,少年即得中成名,一路順山順水的過了金鑾殿,拜在當朝閣老申士燮門下,進入御史臺之后更是跟坐了火箭一樣,三年升一品,尚不到而立之年便做上了四品的諫言大夫,按理說這種人應是前途明媚,國之儲良啊。 可惜,肖敘理才干有余品行不足。先帝駕崩,當今即位,風雨飄搖之際內(nèi)閣亦是多事之秋,當時首輔還是健朗的孟老太爺,他老人家鎮(zhèn)的住朝堂卻不好插手后宮內(nèi)苑,申閣老當時還不是內(nèi)閣里的二把手,但因為其中立態(tài)度而被各方覬覦,有心人諸般手段用盡,無果之后便打起了禍起門墻的主意。 以徒參師,簡直是更古未有之事,況且其中還涉及申家祖輩,這簡直是要往人家祖墳里刨事兒啊,且不說申家的丑聞是否屬實,反正肖敘理當時是大大出了名,見過大義滅親的,沒見過大義滅師的,簡直不當人子! 申閣老要真被這件事絆倒了那肖家還不至于后來這般凄慘,可能在內(nèi)閣里獨居一座的人豈是善與之輩,申家關(guān)鍵時刻與新晉承恩公楚家聯(lián)姻,借著太后的權(quán)勢把原本的家族丑聞洗的清清白白,甚至因為搶先倒向皇室,申家在接下來的年月里還更進了一步,乃至于孟家隱退后,申士燮成為當仁不讓的首輔人選。 直到這時,肖家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得罪一位首輔是什么概念,那相當于你在直面挑戰(zhàn)整個文官體系的最權(quán)威。 申家甚至不需要表露出什么態(tài)度,只要拒收肖家的一兩份節(jié)禮,那整個京都的豪門便自然都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了。 那段時間京中人都流傳一個段子,“想討申首輔歡心,往肖家大門前吐一口就成?!?/br> 雖然這只是一個段子,但也從側(cè)面反應出肖家當時的境遇,那真是人人逮著都想踩一腳。 高門無私情,縱是嫡長子,在闔族榮辱面前那也是不夠看的。不管肖敘理是受了什么人脅迫,反正他叛師逆道是事實,肖家保不住他也不能保他。 肖敘理的死在眾人意料之中,可令誰都沒有想到的是他臨死前擺了所有人一道,當?shù)钭仓?,死前留下意味不明的八字“天理昭昭,報應不爽”,說的不知是誰…… 這種死法在御史里頭并不罕見,古往今來史書上記載的多了去了,原本肖敘理至少也應該像他的先輩那樣得到幾聲贊譽,可惜當今極厭惡這種以臣迫君之事,特特在禮部呈上的謚號里改了個“平”字,打腫了一票御史的臉。而肖家,也被當今以御前大不敬的罪名貶官遠謫。 一代名門,就此在京中消跡。 趙十三當然知道其中緣故,他剛才提那幾句,也不過是為了對得起即將過門的兩個美人,要是趙秉安真的和肖家人牽扯在一起,那等回府以后,老爺子非敲斷他的腿不可。再說了,這位小爺也不是糊涂人不是。 “呵,呵呵……”尷尬的笑笑,趙十三也沒敢再往下接話,說完剛才那段,他和肖老頭就算銀貨兩訖了,現(xiàn)下他憂心的是該用什么理由將眼前之人拖住,府上關(guān)于祖宅的事可是到現(xiàn)在都還沒確切回音。 飲下一杯清茶醒神,趙秉安懶得去看所謂族叔糾結(jié)的臉色。關(guān)于祖宅的事,沈林出發(fā)前便將一切都調(diào)查清楚了,這件事在他看來,雖然守備府老八有錯,但原罪還是北直隸的原姓宗族,無他們在背后推波助瀾,蔣家那幾個被他抽掉懶筋拔掉傲骨的奴才豈敢將事情鬧到那般境地,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想起那些煩心事,趙秉安的腦門就是一緊,他只是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考個鄉(xiāng)試而已,怎得就如此麻煩!前頭站著一個蘇家時不時的抽冷子放暗箭,后頭還有八竿子打不著的宗族拖后腿,簡直了! “奴才不安分就要敲打,實在不開竅的就不必多費力氣,料理了干凈!沈林,往祖宅處去信一封,我入城之后要先去拜會叔祖,待回府之時,若還是那等腌臜局面,他們有一個算一個,日后不必再回京都去了,本少用不起這樣的奴才。” 可一不可二,要不是那幾戶人家都是蔣氏的陪嫁,代表著她老人家的體面,趙秉安早在第一次大整頓時就都提腿賣了出去,一幫子庸碌碩鼠,貪了蔣氏多少嫁妝銀子,也就是要顧忌蔣氏不能大喜大悲,要不然就沖這幫狗奴才敢在北直隸胳膊肘往外拐,趙秉安非再開一次殺戒不可。 “是,主子。” 這主仆倆云淡風輕的,可把愣在一旁的趙十三嚇了個半死,聽倆人這語氣,祖宅之事早就敗露了,人家只是不稀得計較而已。 再說侯府派去祖宅的那些奴才,虧他當初還以為是什么厲害人物呢,原不過是人家?guī)讞l不聽話的狗啊,瞧這架勢,恐怕真主到了先收拾的就是他們,到時可就有好戲看了。 “堂叔在高邑還留有公干嗎,要不明誠等個兩三日再出發(fā)?”翻過一頁,趙秉安倒是比昨日隨意了些,出口之語平白無奇,卻一針戳破趙十三原先的小心思,不免讓心虛之人臉上的神色更加尷尬三分。 “哈哈哈……,堂叔切莫當真,明誠不過玩笑而已,咱們還是,速速回城吧。” “是極是極,早進城也好,府上父親和諸位兄長都盼著您去呢?!睅讉€回合下來,趙十三是徹底沒了在這位小爺面前耍心眼的念頭,無他,這小子太鬼精了,走一步算三步,什么事能瞞的住他。 不過,“明誠不搭理肖家乃是情理之中,只是我擔心肖學理那老小子會搞出什么事來,本將倒是不怵他,但就怕到時候那老不死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陰招直奔著明誠你去,那可就不得不防了?!?/br> 說的雖然有些夸張,但不是毫無道理,趙秉安之于肖學理就是摻著碎瓷茬的人參救命丸,不管咬下去的過程多么痛苦,但一旦成功,效益也是巨大的,至少肖家能提前兩代東山再起。 在這種巨大利益的誘惑下,讓肖學理眼睜睜的看著趙秉安從眼皮子底下溜走,那是不可能的,就是不知道他敢不敢冒著得罪趙家的風險動手了。 “無妨,整座縣衙布滿了我們的人,肖學理無半分武力優(yōu)勢,他翻不出什么大浪來,再說了,肖學理是聰明人,他怎么可能把希望寄托于兩個弱女子身上,且等著吧,這位肖大人的故事還長著呢……” 第122章 借刀殺人 就算趙十三早有預料,事到臨頭還是被肖學理嚇得不輕。 “沈林, 趙佑, 你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