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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的藥茶, 性子有些沖,常人喝下去只覺稍有些燥熱,不一會兒便會發(fā)散出來,但他們這些常年需要溫補的人卻不行,略微有些霸道的藥性都會刺激他們的腸胃,讓烏頭的毒性更早的暴發(fā)出來。 趙家二十幾房分家現(xiàn)在挨個派人盯著這些昏迷的士子,大夫的診斷與說辭都是按照他們設計好的來, 保證不會出現(xiàn)任何紕漏。 第二場開考之時, 北直隸從四面八方涌進了萬余軍士, 廂軍在里面也是加倍警戒。秋闈在一片詭異的平靜中順利完成了第二場。 五經(jīng)一道,并試“詔”、“判”、“表”、“誥”各一道。 這就是特權階級明晃晃開的后門,因為后面四道題皆是官宦世家的必修課,只要家里有人是當官的, 這幾種規(guī)制你能在案幾上看到吐。 而那些平民百姓, 上哪能找到這樣的官府內部流通文件,鄉(xiāng)間甚至連書信都不暢通,府衙政令全靠里正一張嘴。 趙秉安從小就在書房看這些東西,下筆都不需要動腦子,只天半的功夫就交了卷。第二場考試,也少有挨到最后的。 已經(jīng)三天過去了, 北直隸表面風平浪靜,內里大軍已經(jīng)篩了一遍又一遍,可除了年處仁那一個漏洞,其他地方真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任重已經(jīng)開始炮制年處仁的“罪證”,那十幾個士子都還吊著命,等著恰當?shù)臅r機上訴。 而隴西那些世家卻已經(jīng)坐不住了,八月十三,趙秉安出考場的當夜,凌家就再提聯(lián)姻之事。 河北大名府正五品同知凌兆之嫡女,年方九歲,比十一稍幼一齡,其父凌兆與凌家嫡支尚還未出五服,這應該是凌家能提供的最佳人選了。 不過,趙秉安早早的就把凌家算在了棋盤里,又怎么會讓十一結這樣一門將來注定會左右為難的婚事。 何家的消息“靈通”,他們火速推出的人選比凌家更甚一籌。真定知府何維斌的嫡次女,身份上比凌家女高兩階都不止。 其實對于凌家不聲不響就跟永安侯府混一塊,何家是頗有微詞的。明明說好了他們關凌何三家同心協(xié)力,共守隴西呢。結果凌家這是不動聲色就要撇開他們往京城蹦了?科場中的案子何家人也牽扯其中,但因為官階不夠,所以被排斥在高臺之外,可當日趙秉安與諸位高官之間的眉眼官司,他們何家人又不瞎,事后自然會去打聽的。 一打聽,結果就出事了。何家不是傻子,這樁聯(lián)姻處處透著詭異,永安侯府庶出那一房是什么貨色,他們又不是不知道,七八年前,那趙懷珉還是他們下手擠走的,不看在老永安侯軍威甚重的面上,他們能扒趙四一層皮。 凌家一向心高氣傲,處處標榜世家風范,此次怎會舍下臉皮結這么一樁婚事,明擺著這里面有鬼嘛。 作為老牌士族,在北直隸這一畝三分地上,鮮有什么事能瞞得住何家的,加上趙秉安私底下推波助瀾,所以很快何家就查到了凌家投效東宮的事實,介紹人就是永安侯府,據(jù)傳這兩家已經(jīng)訂立盟約,聯(lián)姻不過是表面的幌子而已。 何家是既怒且慌,原本五大世家中何家勢力就墊底,說是一起玩,但關凌兩家從不拿他們當自己人。歷來,關家嫡支都只和凌家嫡支通婚,輪到他們何家的時候,不是旁支就是分家。 每次隴西有大變動,凌家得到的消息永遠比他們早,等到搶地盤的時候,那就更不用說了,隴西上層高官他們何家連一層油水都刮不到,出苦力的地方倒是都塞他們去,不就是欺負他們何家沒出過閣老,在京中沒有根基嗎。這次何家也豁出去了,關凌兩家不帶他們玩,他們就自己找路子,反正永安侯府又不蠢,誰給的條件好這不是一目了然嗎。 凌家也是懵的,他們想不明白為什么何家會出來橫插一杠子,還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來,簡直是職業(yè)拖后腿。 永安侯府剩下的未婚嫡系子孫就趙秉宱一個,其他人的聯(lián)姻不具備結兩姓之好的資格。凌何兩家就盯準了這個小胖子,誰也不肯讓步。 關家作為老大哥,自然不能看著兩個小弟內訌啊。本土的關家勢力直接與趙秉安接觸,推出了一個三方都勉強同意的人選。 承宣布政使司衙門正五品僉事,關北師,其外家是凌家三代以內旁系,岳家是何家未出五服的直系,身上還掛著一個中順大夫的虛銜,算是不高不低正合適。他膝下有三子兩女,長女是嫡出,比十一大兩歲,現(xiàn)在正陪著其長兄在京都姨母家應試。 趙秉安先前并不滿意這樁婚事,誰家未婚女郎會跋山涉水到千里之外的京城去陪考,這里面恐怕故事多著呢,不是關家內宅不寧,就是兩家有意結親?,F(xiàn)在拿這樣的人選來搪塞十一,當他永安侯府是什么阿貓阿狗隨意打發(fā)嗎,這關家未免把自己的臉面看得太大了。 后來還是邵家人出面,解釋了其中緣由。關北師原配夫人早年病逝,留下一堆兒女無人照料。這些年關府老太太也上了年齡,竟有些癡障之癥。這種情況下,關府幾位少爺小姐的婚配便成了難事,總不能讓關北師一介大老爺們出去咂摸結親人選吧。而且,喪母長女這個名頭到底不好聽,背上這樣的名聲,關家女郎在河北哪還能找到門當戶對的親事,無奈就只能托付給京城的小姨子了。 之所以不送去京都關宅,也不過是“親疏遠近”一詞罷了。小女孩,跟著姨母,怎么也比跟著關系淡漠的族嫂族嬸強。 當然,如果趙秉安應下這門婚事,那關家那位小女郎還是要回關家大宅備嫁的。 從各方面考慮,這確實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但趙秉安心里總不得勁兒,他總想,十一若是突然長大就好了,他可以問問這孩子,想娶什么樣的女郎做妻子,而不是略過本人的意愿直接替他拿主意。 一方面,趙秉安需要這樁聯(lián)姻來穩(wěn)住凌何兩家,另一方面,十一的身份將來未必能碰上這么好的婚事了。 利益得失擺的很清楚,但趙秉安對著小十一就是張不開這個嘴。這個決定一下,十一的終身就定了,將來就算他再遇到心愛之人,趙秉安也不會給他違約的機會。結親,結兩姓之好,這里面包含了太多的利益糾葛,永安侯府絕不會為了十一的喜好而與關凌何這樣的世家交惡,以祖父的性子,恐怕以后四房還得供著這兒媳婦。 趙秉安下不了決定,所以一直糾結著,直到他從最后一場的考試中脫身,關凌何三家已經(jīng)等的有點不耐煩了。 把腦子從那五道經(jīng)濟策論里收回來,趙秉安最終當著三家的面應下了這門婚事,婚書上的名字是十一親自簽的,那一夜,趙秉安第一次給十一講了聯(lián)姻的意義,以及他要擔負的責任。 自此以后,趙秉宱再不能只是一個單純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