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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嫡幼子的從容人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4

分卷閱讀254

    趙秉安樂踮踮的出了東宮,剛回府就被自家父親書房罰跪。要不是大婚在即,三爺能下狠心抽這小王八羔子一頓。

    “爹,是蘇家先對兒子出的手,兒也是被逼無奈,才,才做下了那般行徑……”

    三爺端坐在椅子前沿,瞧著幼子難得心虛的神色,心里也是一陣陣的疼惜,縱使他不是為官的料子,可在朝堂上打滾這么些年,也該清楚自家兒子當(dāng)初在河北是身陷怎樣的險地,所以他不怨幼子心狠手辣,也不怪他越俎代庖,只是,他真的有些后悔了。

    這幾日他總在想,若是秉安的資質(zhì)再平庸一些,是不是就不用過得那么坎坷;若非他當(dāng)初有意無意讓秉安在府中顯露才華,是不是老爺子就不會打壓秉宣秉宰,致使他們兄弟幾個現(xiàn)如今這尷尬的局面。

    可眼下說什么都晚了,秉安已經(jīng)與侯府綁在一處,攪進(jìn)了奪嫡這場風(fēng)暴,三爺知道自己攔不住老爺子,更攔不住底下這個混小子,只能狠狠教訓(xùn)一通,寄希望于這鬼靈精的幼子能時時刻刻記得自己背后還站著高堂父母,行事做人能收斂三分。

    “你就不想想,若是你出了什么差池,要叫為父如何跟你娘交代?功名利祿就那么重要?值得你拿性命去搏!”

    三爺將案桌拍的啪啪響,不用抬眼看就知道動了真火。

    趙秉安也知道此次是自己急功近利了些,他才十六,放棄此科秋闈代價也不大,可他對仕途有著明確的安排,很多事等不得。這次鋌而走險,好歹是賭贏了。

    父親的怒火也在預(yù)料之中,其實趙秉安被霹靂巴拉罵上這么一通,反倒心里暖呼呼的。撩起前袍,可憐巴巴的膝行到三爺身旁,安誠心誠意的磕頭認(rèn)錯。

    “爹,您別生氣了,兒以后再不妄為了。”在京城折騰,輪到他自己下場的機(jī)會就少的多了,提前布好那么多棋,可不能一直埋沒下去。

    悠悠嘆了口氣,三爺哪舍得真罰小兒子,到底是心肝rou一般疼大的,又出落的這般優(yōu)秀,跪這一會兒自己就先心軟了。

    用力揉了一把小兒子的腦袋,三爺終是沒把他與五弟背后搗鼓的那些事搬到明面上說。沈家,邵家,他們的勢,好借不好還吶。

    書房外面,三爺?shù)拈L隨端住了神色,一個回臉兒就給院門處的小廝遞了個平安無事的眼色,收到信的下人趕緊撒歡跑去給太太報信。他就說嗎,三爺那么疼愛十少爺,哪舍得真的責(zé)罰,回回都是雷聲大雨點(diǎn)小,偏就自家太太瞎惦記。

    要真是要動家法,蔣氏早就和三爺撕擼開了,但兒子現(xiàn)在畢竟大了,他們父子又在外院書房那種嚴(yán)肅的地方,蔣氏就不太敢放肆,畢竟頭上還頂著老爺子老太太呢。

    沈氏拿著賬簿在一旁勾勾畫畫,一絲憂慮都沒顯出來。三哥三嫂這夫妻倆,心腸軟的一塌糊涂,小六當(dāng)初那樣折騰,還不是回回跟在后面收拾爛攤子,安兒那個鬼靈精,最會討巧賣乖,甭說挨打,他不把三哥帶歪就不錯了。

    確實,此時在書房內(nèi),趙秉安就已經(jīng)把話題轉(zhuǎn)向了龐家,對著自家父親,也沒啥不好說的,趙秉安正愁著怎么和龐詡接洽呢,順帶還吐槽了孟府幾句。

    “那孟康來簡直是扶不起的阿斗,頭上都綠成那樣了,居然連上龐府討個說法的氣魄都沒有!要不是顧忌太子妃,兒都不愿搭理他?!?/br>
    “誰讓你瞎攪和的,孟府與龐府聯(lián)姻原就是個笑話,孟家染色也不是一兩天了,關(guān)你什么事,盡胡亂出頭……”三爺嘴里罵著兒子,心里卻在想怎么跟龐家人旁敲側(cè)擊一下,太子妃也是,東宮難道無人可用了嗎,怎么事事都要讓他兒子去跑腿。

    趙秉安被噎了一下,他能說這個笑話是他一手促成的,所以現(xiàn)在得跟著收拾殘局嗎。當(dāng)然不能,要是讓他爹知道一直是他在背后攛掇孟家搞事,恐怕今日兩條腿都得被打折。

    “唉,兒子自己都還沒成家,怎么當(dāng)這牽煤拉線的差啊。要不,爹你約那龐詡出來聊聊?”

    因為龐詡在朝中沒什么分量,所以趙秉安過去和這家人也沒什么交際,貿(mào)然上門,開口要求更換聯(lián)姻人選,恐怕會被人直接打出去。而趙三爺又是朝中聞名的老好人,借著大婚的由頭,約出來送請柬,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孟龐兩家聯(lián)姻,原本是一件大好事,但出了眼下這檔子丑聞,這后續(xù)的彌補(bǔ)就得低調(diào)著來,若是處理不好,恐怕就會損了楚太后與東宮太子妃的顏面。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龐家出面,自己提出換人,這樣,宮里那兩位的為難之處也就迎刃而解了。

    三爺摸著唇上的胡須,思忖著他與龐詡的交情,那位太仆也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因著職責(zé)所限,六部內(nèi)還就是工部與苑馬寺交集最多,找個借口與其聊聊倒是不難,可讓他勸人,三爺自忖是沒有這個本事。

    “人我可以給你約出來,其他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br>
    “就知道爹心疼我,三日后六必居,屆時兒會帶著孟家人一起到場。”

    嘿喲,三爺腦門一聳,猛然驚醒,自己又被這小子給設(shè)計了。抬手一個爆栗,正要敲下去,底下跪著的那小子已經(jīng)麻溜跪安了。

    cao起鯉魚鎮(zhèn)紙,三爺氣悶悶的在桌上敲了兩下,隨后嘴角忍不住又勾了起來,想著門外還有下人在,趕緊咳嗽了兩聲想把剛才的聲音壓下去。

    趙秉安才十六,個子一天一個樣,蔣氏預(yù)備下的喜服已經(jīng)往大了做,可沒試穿過,也不知道尺寸是否合適。

    接下來兩天,趙秉安就被禁足在回文閣,給母親和嬸娘做衣架子。內(nèi)務(wù)府的繡工已經(jīng)在永安侯府扎營了,時刻預(yù)備著改動。

    等到三爺把蔫搭搭的幼子領(lǐng)出府的時候,這兩位夫人還意猶未盡呢。話說,趙秉安從小到大就沒穿過純紅的衣裳,小的時候,是因為胖,裹一層紅紗就像極了四喜丸子,稍長大些,就開始進(jìn)學(xué),需要著士子儒衫,趙秉安又少年老成,從不喜那些粉啊綠啊等輕浮的顏色,所以連蔣氏都沒想到,自家兒子穿上喜服之后,會是那么的,驚艷!

    蔣氏打小在杭州長大,所以膚白眉細(xì)。趙秉安母系遺傳了一半,怎么都曬不黑,要不是長年練武眉眼間自有一股英氣攝人,恐怕三房的小丫鬟都要忍不住撲上去了。

    當(dāng)時,蔣氏與沈氏正在堂間與裁縫討論針腳,結(jié)果自家小兒子站在屏風(fēng)一側(cè),掀起簾幔,輕輕展眉一笑,嘩啦一下,屋里的丫鬟都羞紅了臉,就連宮里出來的繡娘都在盛物的喜帕上扎錯了一針。

    蔣氏和沈氏上下打量著自家孩子,真是覺得哪哪都好。一霎那間,那個在自己膝下逗趣的孩子都要成家立業(yè)了,真是讓人不得不感慨啊。

    當(dāng)然,這種喜悅的傷感維持不到幾秒,就被她們自個給打破了,發(fā)冠、綴繩、錦靴、掛飾,這些都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