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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藝不好,帶口的線如今已經有些松了。 趙秉安看她老是低頭,忍不住拍了一下,結果發(fā)覺她的視線黏在那個荷包上面,當即耳根后面有些發(fā)熱。手快一擼,把東西從腰間拽下來塞到人懷里。 他臉上倒是繃得正經,只不過說出來的話可就叫女眷們啼笑皆非了。 “這東西不經用,我剛戴上就壞了,你拿回去好好改,改好了記得還我,還要用?!?/br> “噗……,當朝太傅就缺這一個荷包啊?!鄙蚴先滩蛔〈蛉?,她原本還擔心侄兒夫婦是真的離心了,可就秉安這姿態(tài),怕不是見著人心里就悔了,正自個給自個搭臺階呢。 五爺悶了一小口酒,倒沒想往常那般舒展眉色,他能看出侄兒對邵氏有情,可這情意能稱幾斤幾兩,怕是那小子自己都不清楚。千金易得,真情難尋,他就是怕有朝一日秉安會后悔莫及啊。 雖然只是一個破舊的荷包,但邵媛馨握著它卻覺得整個身體都有了溫度,邵家一直逼他,她都作好了被厭棄的準備,只要賴在趙夫人這個位置上,哪怕他不再喜歡她,他們余生還是能待在一處。她來之前都想好了,若老侯爺開口讓明誠以兼祧子的身份娶二房夫人,那她也認,但鳳舉絕不能因她之故,遭父祖厭棄,所以她決定了,要將長子遷去玉函院,養(yǎng)于婆母膝下,縱有一日她不在了,他們的孩子也不會受外人詬病。 短短兩年時間,邵媛馨已不再是閨閣中嬌縱妄為的十三小姐,她親眼見證幾家樓臺起,幾家朱門破,邵氏如今尷尬的處境已經逼得伯父他們不擇手段。大堂兄官場滑跌,里面少不了哥哥作祟,而父親稱病都躲不過大伯父的逼迫更讓她明白,自己想洗掉身上邵氏的痕跡,那是癡人說夢。 趙氏猶如燎原之火,氣勢正盛,大伯父死守著邵氏族訓愚忠天子,他可以為氣節(jié)殉葬卻又想為家族保留香火,故而鳳舉一出生就鐵定會被賴上,他身上流著一半邵家的血,這讓大伯父有恃無恐。 在家族與丈夫之間,或許她會兩難,但在家族與兒子之間,她只會選擇一個,鳳舉他姓趙,不能被出身邵氏的母親拖累。 邵媛馨想著想著就出了神,直到荷包從手里滑落出去才急急去拾,結果猛一起身,反倒整個人都昏了過去。 這場家宴到底還是不歡而散,十少奶奶的身子有恙讓太傅大發(fā)雷霆,處置了回文院中不少奴才,深更半夜,太醫(yī)又被請上了門,這場波折一直忙到次日黎明,讓趙秉安連朝議都沒趕得上。 三房內一片愁云慘霧,趙秉安直到太醫(yī)離開都還是木著一張臉,他凝視著床榻上的女人,再看看襁褓里的孩子,真恨不得抽死自己。 姓邵有什么呢,明明是他自己心里邪火作祟,為何要牽累到無辜的人身上!邵文熙之所以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他的底線不過是吃準了他對隴西士族的貪婪,那又與這個女人有什么相干。 是他自己貪心不足,一早把邵家算在鳳舉的勢力范圍內,所以才會對邵文熙某些條件如鯁在喉,其實,從邵媛馨嫁給他的那一刻起,她與邵氏便應一分為二,她是她,邵家是邵家,趙邵兩家既是姻親也是對手,他本就應該與邵文熙正大光明的斗,而不是兩相施壓把自己在意的人逼得“郁積于心”。 把兒子交給奶娘哺乳,趙秉安就坐在床沿上發(fā)愣,五爺從房外進來,看著他那魂不守舍的模樣忍不住嘆口氣。 “若只是想她做個循規(guī)蹈矩的后宅主母,你一開始就不該給她那么高的期望?!?/br> “我……” “想喜歡又怕擔負責任,這是懦夫的行徑!既娶了回來為何就不敢把心給出去呢,終有一日,你爹娘,我與師妹都會走在你前頭,到時候我希望除了炫赫權勢之外還能有一個人始終如一的陪著你,疼著你,安兒,我就是你的前車之鑒,若非我貪念恩師歷朝攢下來的根基,不會被困在這朝局,眼睜睜看著你嬸娘受折磨,記著,王圖霸業(yè)固然重要,但一定要珍稀眼前人,不然,傷人必先傷己……” “——孩兒明白的……” 第284章 紅丸復出 十月末,京中到處渲染著秀選的緊張氣氛, 都快蓋過了月前沈栗謀逆案的風頭, 這兩年京畿四邊的百姓也實在是習慣了, 朝中大老爺們隔三岔五就要倒一波, 反正只要兵馬不動,官府照常繳稅,他們這些平頭百姓的日子不都是一個過法嗎…… 此次秀選沒有皇帝坐鎮(zhèn),容貌品信就全靠中宮喜好,這些時日京城里有名有姓的人家都在往鳳儀殿打聽,不求一朝得露侍奉君前,只要不行差踏錯, 牽累家族門庭即好。 定國公府如今已不必備選了, 他們府上的九姑娘早早爬上龍榻, 不足兩月便晉升昭儀,如今算是內廷彤冊上頭一份。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其父陸璋依仗這裙帶關系平步青云,立時被薦了兵部右侍郎的差事, 這可是正三品的部堂大員, 皇帝硬是眼睛不眨一下的就應了,市井中都在揣測這位小陸妃該是何等絕色,能把坐擁三千佳麗的天子迷成這個樣子。 陸翼江打從西山回來之后臉色就沒好過,他是真沒想到,老二那個窩囊性子居然敢勾結趙家小輩謀害長房,若是陸毅沒廢, 他一定會把這個逆子挫骨揚灰!可如今,陸苻入了西郊,九娘也在后宮中搏出了一條路,他再想動二房于家族而言便是得不償失。況且,不管是不是投機倒把,那個逆子確實拿下了兵部侍郎的要缺,彌補了陸家在前朝的短處,單這一點就比到處樹敵的長子強。 定國公權衡府中現狀,最后發(fā)現除了捏著鼻子捂住次子的行徑,他竟找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陸璋確實是手段狠辣,不僅廢了陸毅的武功,還把陸庭逼宮一事出賣給了孟氏,現如今皇后對陸庭那是深惡痛絕,連帶著黑云、遼河兩系武勛都對陸家產生了隱隱的敵意。 眼下最讓他頭疼的還不止公府四面環(huán)敵的處境,還有陸璋那個混賬東西竟然在西郊大營上躥下跳,鼓吹什么異己論,他這明顯是受了jian人挑撥,要分化自家陣營。陸翼江不用猜也知道這背后是誰的手筆,他倒是想一槍把那頭小狐貍的腦殼砸碎,可眼下,為了留條后路,不用像靳嘯隸那般被逼著做個孤臣,他也只能對陸璋吃里扒外的舉動睜只眼閉只眼。 西山禁軍撤回了一半,蒙喆仍在龍帳伴駕,同時兼職督造行宮。廊廈起于山腰,整個林場都被推平,所有木材運送上山修建觀宇,夏榔這位至法法師如今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泰平帝仰頭咽下一粒藥丸,闔目感受著體內漸漸涌上來的熱度,一炷香的時間過后,轉頭咯出一小口黑血。 榮寶在一旁忙不迭的恭賀,贊嘆道家術高。 “外公,朕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