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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輕動,捏了個訣往南海飄去。 至始至終,清婉一直垂著腦袋聽他二人說話,這些事都與她無關(guān),也不是她能插話的,但是有那么一句,卻是記住了。 為君者,注定孤獨。 八萬年前作為高高在上法力無邊的神,他已是受著敬仰與幾位上神一并統(tǒng)領(lǐng)天地,論起位分來,怕是比如今的天帝還要高上許多。 八萬年后,清心寡欲無情無求,坐擁一座紫霞殿,管著分配仙職的閑差事,諸仙仰視萬人朝拜。 無論從哪時開始算,他都算得上為君者。 八萬年的孤寂時光,莫不是亙古年歲打磨出的孤獨,讓他動了那顆心? / 不大的云朵碰到水面的一剎,變成了一個透明的水籠子,將三人包裹在里面,在來往穿梭的魚群中,往海底深處的水晶龍宮而去。 先前來祝賀只是在岸上過了半宿不到就被神君帶著去了往生海,這不曾見過的海底世界將她那攀上心頭的憂慮一時消退了去。 水晶宮外候了許多人,這樣大的架勢,也就白曄這位地位崇高的上神擔(dān)得起,清婉跟在他身邊也算是沾了光。 水籠子進入水晶宮的結(jié)界消失不見,三人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落在地面。 水晶宮四周珊瑚成群,碧綠的水草晃晃悠悠似乎沐著風(fēng)一般,看不見的結(jié)界將水晶宮包裹了起來,外頭是帶著咸味的海水和五彩斑斕成群的魚群。 一群人見了白曄畢恭畢敬地行禮喚了一聲上神,為首的南海水君迎上前來作勢相邀,白曄卻并未動身,等著清婉將目光從結(jié)界外頭收回來小步跟上,才邁步進去。 元戊的娘子放開了他的胳膊特意走在了后頭,笑意吟吟拉過清婉的手,壓低了聲音道:“你就是神君宮里的小仙娥?生得倒是好生標志,和神君登對得很。”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有一種越寫越啰嗦的感覺,快告訴我這是沒有的事情(捂臉) ☆、南海夜交心 南海水君是個好客的人,滿桌海味珍饈還嫌不夠,硬是讓夫人將后園里埋藏了幾百年的美酒挖了出來,叫來了宮里的樂姬舞姬跳舞助興。 南海雖然也像天宮那般有著高下等級,卻并沒有那樣森嚴,至少在對待清婉如上賓這一點上,讓她對這里頗有好感。 二皇子元戊被迫娶了水君的公主,本應(yīng)是恨的,但如今這如膠似漆的模樣,想必是被這里的真情給感化了。 人人修仙都只為了去那威嚴莊穆的九重天宮,謀得一個半個差事,走在路上都似乎高人一等,可仙界洞天福地如此之多,偏偏是那牢籠最令人不舒服。 清婉心里藏著事情,一頓飯吃得并不盡興,盡是在心里盤算著早些離開天宮,左右那里她不喜歡,喜歡的人又不能喜歡,不如去別處逍遙自在。 倒是沒想到她的心不在焉都被二皇妃看了去,酒足飯飽之后,她竟毫不在意身份等級的芥蒂拉著清婉去了后園。 雖然水晶宮坐落在水底,但是一道結(jié)界就將宮殿與海底世界隔出了天與地,參天古樹、珊瑚叢礁,五顏六色,與地面上所見大不相同,卻別有一番美色。 “坐?!倍叔钢缹γ娴囊巫?,示意清婉坐下。 清婉愣了愣,雙手無處安放只得相互繳弄著衣袖,看看左右候著的侍女再看看右邊候著的侍女,才躑躅著坐了下來。 二皇妃閨名幼寧,自幼生長在南海水晶宮,性子溫婉,眉眼彎彎,很是容易讓人親近,和天宮里哪位囂張跋扈的公主很是不一樣。 不知是因為平日里說話的人少還是碰上了清婉一見如故,幼寧的話匣子竟似打開了那般,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說了許多事情,她小時候的趣事、南海好玩有趣的地方、還有,那個從不愛到深愛她的男人。 她說,從出生起便一直生活在父王一手打造下的安寧的南海水晶宮里,自幼便想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愛慕英勇的男子,雖然元戊娶她是天宮為了兄長的死安撫父王的舉動,但她是高興的,因為那個人,是她夢里想要嫁的樣子。 一開始所有人都擔(dān)心這樣的婚姻,她會不幸福,但元戊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雖然心里記恨著,但對她還是和和氣氣的。 他每日白日出去到了深夜才會回來,她便溫著熱茶等他,替他縫補衣裳,給他說著白日里發(fā)生的趣事,時日漸長,他那顆堅石般的心便從最深處化開,生出了情,眼里也有了暖意。 / "沒有出生入死,無需刻骨銘心,慢慢生出了情意就是一輩子,二皇妃與殿下的感情,倒著實叫人羨慕。" 清婉喝盡杯里最后一口茶,有些意猶未盡得咂了兩下嘴,笑道:"時候不早小仙也該回去了,這茶水倒是好喝,不知可否給我一些茶葉子,好回去泡水讓神君嘗嘗。" "這有何難,冬兒,將袋里剩下的茶葉,都給仙子吧。" "是。"喚做冬兒的侍女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包遞給清婉,又退回兩步,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 "如此,謝過二皇妃。"清婉站起身理了理裙擺的褶皺,轉(zhuǎn)身便要回房。 神君要與南極仙翁說事,估摸著這個時辰也該說完了,還得回去伺候他更衣睡覺才是,雖然他素來都是和衣打坐入定。 "清婉。"幼寧起身叫住她,快走兩步跟上來。 "你與白曄神君身份懸殊,仙界自然有說辭,若喜歡他是你一個人的事,那便一個人喜歡,喜歡神君的女仙可以從南天門排到南海來,何須在意可若喜歡是你們兩個人的事,那又何必在意別人的說辭" "天帝為我和元戊賜婚的時候,父王是不同意的,所有人都覺得我不會幸福,可是我答應(yīng)了,這是我的事情,我喜歡他,后來他也喜歡我,這便證明我沒有錯,可若是當(dāng)初那一步縮回去了,怕是這輩子都會后悔的。" "清婉,我知道這陣子定有許多人說起你與神君的事情,勸你思慮的必定不在少數(shù),可我不是,我是希望你不要放手,喜歡這件事情,除了當(dāng)事者,所有人都沒有資格置予微詞。" 清婉的手有些發(fā)涼,她沒想到二皇妃今晚與她交談許多竟是為了說這番話。 天宮背地里的說辭,常合勸說的話,所有人對她感情的指點,不過都是因為那人的身份太高,而她不合適。 靈繆仙君的話更是把她希望的路堵死,即便她扛得住那些流言蜚語,即便她可以不聽那些反對質(zhì)疑的聲音,可是她躲不過天命。 今日二皇妃短短幾句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定免不了動搖了幾分。 原來,還有人支持她。 可是,就算這樣又如何眾仙背后鄙夷的目光,常合苦口婆心的勸告,無法抗逆的天命,這一道聲音,根本不足以撼動。 可是,明知不可以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