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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起來,“衍之,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果真答應(yīng)嫂夫人入學(xué)堂?” “你們哪只耳朵聽到我答應(yīng)她入學(xué)堂了?” “可是相公方才還問我要不要讀書識字,難道不是已經(jīng)默許了我入學(xué)堂嗎?” 記性要不要這么好。 他是說過這話不假,但是不代表一定要入學(xué)堂,淡淡睨她一眼,他沉了臉色:“你既嫁了我,我便是你的夫君,如何再做得師尊,理法上也說不通。” “這個完全可以變通嘛,你看,嫂夫人下午做儒生打扮,我不就沒認(rèn)出來,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嫂夫人是師母?”榮荻剛多了句嘴,接收到鄒玄墨一記冷眼,榮荻悻悻閉嘴,敢情聽說我要時常來蹭飯,你故意埋汰我呢。 小氣樣兒。 榮荻自斟自飲,觀察細(xì)奴反應(yīng)。 細(xì)奴心里極不是滋味兒,她不過就是想入學(xué)堂讀書識字,怎么就這么難。細(xì)奴折身進(jìn)了里屋,榮荻手中折扇敲了敲掌心,低聲道:“有你這樣食古不化的夫君,真是她的不幸。” “你少在這煽風(fēng)點火,換你處在我的位子上,你會同意?” “我這不還沒到你那份上,故而無法感同身受?!毖苤f的未嘗沒有道理,榮荻瞥了眼窗外徐徐西垂的日頭,言歸正傳:“太陽快下山了,那群傻小子還在外面跪著呢,也懲戒過了,你看這事兒是不是就過去了。” “說得比唱得好聽,這群混小子公然于課堂上起哄打鬧,他們將我這師尊顏面置于何地?這回他們就是請了大羅神仙來也沒用。” “呵,誰還沒個年少氣盛的時候,想當(dāng)年咱們幾個上樹掏鳥蛋,下河摸螃蟹,也沒少讓先師動怒,你這氣性也恁大了,好了,好了,這頁就揭過去了,我保證他們不敢再犯。” 鄒玄墨怒不可遏:“你拿什么跟我保證!” 繞來繞去怎么就繞他身上了,紙扇遮了半張臉,榮荻從扇子一側(cè)露出臉,賠笑道:“這回是真的,我保證他們再不敢對你不敬,你且信我一回?!?/br> “你的保證一文不值?!?/br> “敢情先前你那一臉頭發(fā)比我的話還值錢?” “你……”他蓄胡子礙著誰了,一個個都拿他胡子說事兒,要不是她偷剃了他的胡子,哪里來那許多糟心事兒。 門簾一閃,細(xì)奴從里屋出來,懷里捧著一個朱漆匣子,幾步上前,她將匣子放在鄒玄墨面前小幾上,說:“給你?!?/br> 鄒玄墨微挑了一邊眉毛,低問:“給我的?” “嗯?!?/br> 榮荻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水,啜了一口,“哇哦,我只聽說過飯后送甜點,嫂夫人這里推陳出新,居然還有禮物收呢,誒,為何只給衍之,不給我?” “你要來何用?”細(xì)奴目光只管凝在鄒玄墨身上。 榮荻覺得自己在這一剎那害了紅眼病,細(xì)奴這話讓他很受傷,雖說沒有他的份,一睹為快總不過分吧,榮荻眼疾手快在鄒玄墨伸手前,將匣子撈了過去。 “榮荻,你?”細(xì)奴驚叫。 “我就好奇看一眼,就一眼?!?/br> 匣子打開,榮荻咧著一口森森白牙笑了,他將匣子推到鄒玄墨面前,“我當(dāng)什么好寶貝,皆是女人的釵環(huán)首飾,原來你好這些個?!?/br> 鄒玄墨只覺太陽xue突突跳的厲害,俊臉騰的就燒了起來,“你好端端的給我這些女人的東西做什么?” 細(xì)奴低眉,垂眼,“這是我補交的束修?!?/br> 噗—— 榮荻剛喝一口茶笑噴了,“不是我說你,嫂夫人要入學(xué)堂,你只管收了她便是,要什么束修呀,這多傷感情?!?/br> “胡鬧,你當(dāng)我貪你這點家底兒?”鄒玄墨起身暴走。 細(xì)奴追出去,“相公你到底想怎樣嘛?我真的只有這么多?!?/br> “我想,你可能理解差了衍之的意思?!睒s荻的話語在耳畔不斷盤旋。 榮荻來到前院,鄒玄墨背對眾弟子負(fù)手立在竹林畔,身后,一眾弟子跪著討?zhàn)垼骸皫熥鹣⑴茏觽冋娴闹e了?!?/br> 韓葵膝行上前,“榮公子救命吶,師尊要趕咱們離開書院……” “韓葵,當(dāng)初是令尊三番五次相請,我才答應(yīng)替你作保,誰知你頑劣成性,屢教不改,屢屢在課堂滋事,不如你現(xiàn)在就隨我家去見你父母可好?” “不要啊榮公子,我已經(jīng)知錯,我一定改過自新,求榮公子在師尊面前給咱們說句好話,榮公子大恩大德,韓葵沒齒難忘?!比羰亲尭赣H知道他闖了禍,惹怒了師尊,從而被逐出書院,父親一定會打斷他一雙狗腿。 “爾等毋需多言,我已決定關(guān)了……” “衍之,請聽榮荻一言,咱們借一步說話。” “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好說的,他們不當(dāng)我是師尊,我也不再當(dāng)他們是弟子,僅此而已?!?/br> “呵呵,衍之言重了?!睒s荻深笑。 “師尊……” “師尊這回不會真的不要咱們了?” “放心吧,榮公子與師尊是好友,一定會幫咱們說好話的?!?/br> “榮公子可真是個大好人吶?!?/br> “我們能不能繼續(xù)留在書院,全靠榮公子了。” “……” 眾弟子雙掌合十跪等榮荻好消息,鄒玄墨一記冷冷眼神掃過來,一個個皆端正跪姿,再不敢懈怠。 鄒玄墨隨著榮荻來到半月亭,榮荻說:“倘若今日你真關(guān)了書院,可不正好趁了簡后的心,你是先師嫡子,先師當(dāng)初建立蒼梧書院的初衷你不會不知道,如今敵暗我明,你的一舉一動皆在有心人眼里,無不牽動朝廷風(fēng)向,這些你想過沒有。” “簡后就算真的要動我,我也是防不勝防?!?/br> “這可一點都不像你以往行事風(fēng)格,你以為你偏安一隅,不爭不搶,簡后就能放過你,那你可錯了,據(jù)我所知,簡后的人此刻就在書院?!?/br> “你是說……她是簡后派來的?”鄒玄墨容色陡變。 “具體還待查證,我此番就是為這事來的,我曾言語試探過她,她心思單純,與梵梵所說一般無二,我觀她言行不像是做戲,據(jù)探子傳來的消息,此人早兩月前就來了書院,時間上對不上,應(yīng)該不是她。我們不妨借著此番課堂斗毆事件,逐一進(jìn)行排查,趁機將那人揪出來,還書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