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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細細瞧上一瞧?!?/br> 思及‘齊茗齋’那夜他對她施與的種種,細奴臉頰緋紅,憋了半天,方憋出一句大煞風景的話來:“相公,我餓了,我好像聞到了烏冬面的味道?!?/br> “烏冬面?”鄒玄墨唇間輕念,恍然了悟。 細奴說:“我聞得出來,應(yīng)該是烏冬面沒錯?!?/br> 鄒玄墨見她這個歡喜模樣,抿唇一樂,“娘子說得很是,吃飽才有力氣?!?/br> 細奴虛給他胸口一拳,鄒玄墨趁勢握了細奴手,細奴面泛紅云,輕喚:“相公,別鬧了?!?/br> 鄒玄墨朗聲一笑,牽了細奴來到小幾前。 細奴早飯吃撐了,午飯就沒怎么吃,后來就直接回了書院,本來以為在‘蒼苔院’可以好好吃一頓,誰知道會出了那檔事,回到竹里館,兩人很有默契,誰也不曾開口提蒼苔院三字。 待他備完課,細奴漫不經(jīng)心問了句:“相公可有想過,有朝一日坐上那個位子?!奔毰种钢割^頂。 都說做皇帝賽過活神仙,九五之尊號令天下,那是何等榮耀,‘天下匯’的實力,細奴是親見了的,細奴覺得以他雄厚的財力背景,想要坐上那個位子絕非難事。 他沒有立刻回答她,只是做了一幅畫給她看。 “才剛娘子問我的問題,都在這幅畫上,娘子可還滿意?” 細奴知道他畫鴛鴦的意思:只羨鴛鴦不羨仙。 他的這個答復,細奴滿意。 管她什么九五之尊,天下易不易主,管她什么簡后,既然出宮了,她的人生她自己做主,怎么痛快怎么來。 蓋子打開,真的是烏冬面,“怎么只有一碗面?!奔毰菚r大失所望。 “唔,果真只有一碗,榮荻這是何意?”鄒玄墨放眼一觀,亦是蹙了眉頭,繼而,眉頭漸次舒展開來。 細奴拿筷子翻了翻,發(fā)現(xiàn)碗底的荷包蛋,臉微有異色,很快,笑著挑了面伸向鄒玄墨:“相公,我們一人一口一起吃好不好?” “這可是榮荻指名送你的?!?/br> “相公說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相公不吃,我就不吃?!?/br> “怕了你?!?/br> 屋里兩人頭碰頭吃面,吃得其樂融融,尚恩一臉艷羨,紅著臉溜出了‘竹里館’,尚恩腳下走得飛快,斜刺里突然就閃出一抹熟悉身影,尚恩展顏,喚:“公子。” 榮荻搖著扇子,笑瞇瞇問:“送過去了?” 尚恩點頭:“是的。” 榮荻問:“煮了幾碗面?” “兩碗?!?/br> “全送過去了?”榮荻皺眉。 “不是公子你吩咐留一碗的嗎?” “真聽話。”劍眉舒展,榮荻闔了扇子,繞著尚恩轉(zhuǎn)了半圈,仰天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說:“尚恩的手藝不是誰都能有幸嘗到的?!睒s荻笑得一臉諱莫如深,搖著扇子去了小廚房。 她可否以為公子這是在夸她?尚恩心情大好,亦步亦趨跟在榮荻身后。 彼時,榮荻坐在餐桌前,尚恩將面端過來,皺眉道:“糟糕,面有些糊了,不若我為公子再重做一碗來?!?/br> 大手擒獲她手腕,尚恩回頭,就聽榮荻道:“不必麻煩,就這碗了?!?/br> “可是已經(jīng)糊了,我還是……” “這碗就很好。”瞥了一眼他尚握著她手腕的大手,尚恩道:“我去……拿筷子?!?/br> 榮荻松手,看著尚恩去了又回,接過尚恩遞上的筷子,榮荻拿筷子在碗里挑了挑,碗底果真藏有一個荷包蛋,榮荻頗感慨道:“原來你還記得今日是我生辰。” “每年不都是這么過的?!鄙卸髡f。 榮荻低頭吃面,忽而說:“尚恩,你今年有二十了吧?!?/br> 尚恩說:“我與少夫人同年,肖虎?!?/br> “二十不小了啊,你該嫁人了?!睒s荻說。 “我……”我倒是想嫁,可也得有人愿意娶我啊,尚恩一臉沮喪。 “才剛在竹里館,想必你已經(jīng)看到了,我也不瞞你,衍之藏在心中多年的那人就是她,你沒希望了,聽公子我一句勸,早些放手,你看看公子我多豪邁?!蔽疫B自己的未婚妻都拱手相讓了,不知道她看見那碗烏冬面,可會想起他?他突然就有些后悔了,為什么要是烏冬面?不是都已經(jīng)決定放下了,為什么還要再多事?屆時衍之會怎么想? 看來他有必要去解釋下。 榮荻放下筷子,匆匆出去了。 為什么你會覺得我喜歡的人是主上?我雖說是主上的管家,可是,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是跟著公子你東奔西跑,我的一顆身心早就轉(zhuǎn)移在你身上了,你難道一點都感覺不到嗎? 尚恩始終枯坐著,眼里有著一抹自嘲,她沒有動,因為她知道,他很快就會回返。 果然,榮荻很快折返了回來,榮荻似乎有些煩躁,說:“陪公子我出去走走吧?!?/br> 尚恩說:“好?!?/br> 第026章 :吾心甚慰 夜涼如水,崖頂?shù)纳斤L嗚咽著自耳邊呼嘯而過,尚恩感覺到一絲絲涼意力透項背,可她不敢動,生怕驚擾了公子想事情。 榮荻就像入定般,負手立于絕頂,不動也不語,他閉著眼睛,山風刮得衣袂烈烈做響,尚恩擔心他會不會想不開就此跳下去,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牢牢盯著他后背,只要他稍有動作她就將他給拉回來,實在不行,她就跟著他一起跳。 榮荻背后就像長了眼睛,忽而出聲道:“我不會跳下去,我只是有些事情還未想明白罷了?!?/br> “尚恩愚笨,幫不了公子?!鄙卸魃罡欣⒕?。 “非是你之錯,是我太粗心,與他做了多年知心好友,自恃很了解他,直到今日方窺知他心中所系之人竟從來都惟那一人爾?!睒s荻搖頭自嘲一笑:“我這算哪門子的朋友,又算哪門子表弟,分明有很多跡象可尋,我卻從來沒有給那方面想過,原來聽尚恩說是一回事,親見又是另一回事?!?/br> 尚恩知道公子口中的他,指代主上,莫非公子終于相信主上喜歡郡主的事實。 “東昌侯謀逆的消息傳至,我們那時候恰在書院,他不顧先師阻攔,冒死也要下山回涼州,我只恨那時候比他晚到一步,我看著他從火海將你帶出來,瘋魔一般又要往里沖,不得已我才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