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糊地說：“嗯，感情可好了?！?/br>
    盛鴻年霍然吸氣，趙司同瞟了他一眼，目露憐憫。

    一頓飯草草吃完，趙司同結(jié)的賬，葉清歡一直在打電話，盛鴻年問潘素：“你們怎么回去？”

    潘素說：“怕晚上喝酒，就沒開車?！?/br>
    盛鴻年轉(zhuǎn)頭對趙司同說：“先送她們。”

    趙司同不情愿地應(yīng)了，默默地給人力總監(jiān)發(fā)了個短信，吩咐他明天給盛鴻年招募一個司機。

    四人同坐一車，趙司同開車，盛鴻年坐在副駕駛位，葉清歡跟潘素坐在后面。路上葉清歡一直低著頭在手機上打字，潘素伸頭過去看，小聲問：“查得怎么樣了?。俊比~清歡冷冷瞟了潘素一眼，潘素縮了縮脖子，坐了回去。

    車子到了葉清歡說的地方停下，葉清歡跟盛鴻年趙司同道別后下了車，潘素也趕緊跟著下去了，葉清歡一看潘素也下來了，皺了皺眉，問：“你不回家？”

    潘素繞過車尾小跑過來，小聲對葉清歡說：“我待會兒自己打車吧，那個趙總看起來不太友好的樣子?！?/br>
    葉清歡回頭朝車子里看，卻見盛鴻年推開車門下了車，她又皺眉。

    “原來你住這里?！笔Ⅷ櫮昝鎺е⑿ψ哌^來，雙手還是抄在褲兜里，轉(zhuǎn)身朝小區(qū)打量了一番，又不笑了，語調(diào)微微發(fā)沉，說，“這個小區(qū)看起來不比十年前你住過的那個好?！?/br>
    葉清歡不語，潘素卻從盛鴻年的話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問：“十年前？”

    盛鴻年也不說話，只打量眼前這個小區(qū)。這是在海城很常見的那種舊房改造安置房，距離市區(qū)遠，樓間距窄，以中小戶型居多，居住密度非常大，住在這里的不是身價千萬的回遷戶，就是外地來海城打拼的新市民，貸款買房，每日為三餐溫飽勞碌。

    他不知道她在亦安的年薪多少，理論上不應(yīng)該太少，可是她卻住在這里……這是不是意味著她過得并不很好？

    心疼猝然而至。

    他扭頭看她，卻詫異地發(fā)現(xiàn)她臉上的表情非常柔和，目光溫柔，看著前面。他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見一個胖乎乎的小女孩張著雙手邁著蹣跚的步子朝她跑過來，嘴里含含混混地喊著：“嗯媽，嗯媽?！?/br>
    她蹲下身子，張開胳膊，小女孩撲到她懷里，她費力地把孩子抱起來，很熟練地一手托著孩子的屁股一手摟著孩子的背。孩子用胳膊環(huán)住了她的脖子，趴在她肩上開心地笑。

    明明是七月的暑熱天，盛鴻年卻宛如置身北國寒冬，嗖嗖的涼意從腳底直竄上來，凍住了他的腿，身子，心臟，胳膊，嗓子，一直到大腦。

    潘素發(fā)覺盛鴻年的異常，疑惑地叫他：“盛總？你怎么了？”

    盛鴻年猛地回過神，大口地吸氣，他抱著最后一線希望，仔細打量孩子的長相。

    這孩子長得非?？蓯郏敲佳劬拖窀粋€模子刻出來似的，一瞬間他心里的悲苦涌了上來能把他淹死。

    他想過那么多種可能，卻漏了一個最重要的，就是她會有孩子。

    她跟另一個男人的孩子。

    婚姻可以解除，夫妻可以反目，可是孩子不行。孩子是無辜的，他的道德底線沒有低到去破壞一個孩子的原生家庭的地步。

    其實靜下心來想想，十年，又不是十天，一場婚姻一個孩子，多么正常的事兒，他怎么會想不到？

    還是下意識地自欺欺人了？

    然后現(xiàn)實給了他最響亮的一個大嘴巴，打得他找不著北。

    這時候一個穿著碎花長裙的女人走了過來，把孩子從葉清歡懷里接了過去，孩子扭著身子不想走，女人硬是給抱了過去，含笑說：“這孩子真是，一見到你就興奮，我都追不上她了?！?/br>
    同時間，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來：“你是……鴻年哥？”

    盛鴻年機械地轉(zhuǎn)頭，看到一張男人的臉，那面貌十分熟悉，可他腦子里面亂哄哄的，這張臉跟記憶對不上號。

    “真是你啊！鴻年哥！”葉清洛驚喜道，“你不認識我了？我是清洛啊！葉清洛！”

    盛鴻年瞳孔一縮，猛地想起來了，驚訝地問：“清洛？”

    “就是我呀！”葉清洛的興奮之情溢于言表，伸手握住盛鴻年的胳膊，笑著說，“咱們有六七年沒見了吧，鴻年哥？你不是去了美國嗎？終于回來了？”

    碎花長裙女抱著孩子問：“清洛，這位是誰??？”

    葉清洛松開了握在盛鴻年胳膊上的手，朝碎花長裙女走過去，小女孩伸出胳膊去夠葉清洛，嘴上叫著：“爸啪，爸啪！”

    葉清洛把孩子抱了過來，一手攬著女人的肩把她帶到盛鴻年跟前，介紹說：“這是我鴻年哥?！苯又窒沧套痰馗Ⅷ櫮杲榻B：“鴻年哥，這是我老婆，劉瓊。這是我女兒，葉子萱，剛一歲?！?/br>
    小女孩含著手指忽閃著大眼睛盯著盛鴻年猛看，接著羞澀一笑，扭過身子把臉埋到葉清洛胸口。

    什么叫天降橫福，什么叫苦盡甘來，盛鴻年這一刻才算體會到了。

    葉清洛的女兒……

    他高興得臉上都不會笑了！

    盛鴻年嘴角抽了又抽，艱難地說：“葉……子萱啊……”

    葉清洛抬手撓撓耳朵，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昂，我媽給取的名字。后來那個陳赫不是出事了？她mama就不高興，想給孩子改名。這幾天正在想呢?！?/br>
    劉瓊用肩膀碰了碰葉清洛，低聲埋怨：“你跟外人說這個干嘛？”

    “鴻年哥不算外人啦?！比~清洛大大咧咧地說，“他跟我姐以前是高中同學(xué)?！?/br>
    劉瓊“咦”了聲，立刻拿眼打量盛鴻年，見他一身的高檔貨，氣質(zhì)又卓然不群，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她扭頭看看葉清歡，葉清歡微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又朝趙司同開的那輛車看了眼，剛才她看到葉清歡是從那輛車上下來的，便問：“鴻年哥你今天是跟清歡姐去同學(xué)聚會了？”

    盛鴻年還是看著葉婉晴發(fā)著呆，沒反應(yīng)，劉瓊疑惑地看著他，葉清歡在旁邊低聲說：“是談公事，盛總公司跟亦安有商業(yè)上的合作?！?/br>
    劉瓊回頭看了葉清歡一眼，扭回來又看盛鴻年，說：“哦呦，我還以為你們是去敘舊了?！?/br>
    “敘舊”二字終于讓盛鴻年回了神，他瞄了葉清歡幾眼，嘴角一勾，說：“是公事?！?/br>
    劉瓊“哦~”了聲，有些惋惜的意思。

    葉清歡不想久留，就提醒：“很晚了，婉晴該睡了?！狈路鹗菫榱伺浜先~清歡，葉婉晴打了個哈欠。劉瓊摸摸葉婉晴的頭發(fā)，沖葉清洛使眼色。

    葉清洛卻殷勤地說：“鴻年哥，不嫌棄房子小的話上來坐坐吧，我今年剛在這里買了套房子，兩居室，算是跟劉瓊在海城安了家。你上來咱們喝杯茶，好好聊聊?！?/br>
    “你住在這里？”盛鴻年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