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上，一聲尖叫從觀眾席傳來，允庭兒嚇得臉色發(fā)白，身子瑟瑟發(fā)抖如秋天落葉。王斌和岑娜娜一起跑進場內(nèi)查看情況。

    楊辰被我和高聞左右架出場，隨隊校醫(yī)陳老師蹲下來檢查他的腿部。

    陳老師朝楊辰左膝蓋發(fā)紅的部位噴上緊急消腫氣霧劑，“皮沒有破，膝蓋部位有紅腫，手指觸碰沒有發(fā)現(xiàn)骨骼錯位和斷裂，沒什么大礙?！蔽覀冞@才松口氣?！安贿^以防萬一，暫時不要上場比較好?！彼a充道。

    離第二節(jié)結(jié)束還剩三分鐘，我看了看計分板，兩隊比分相差五分，必須再拉大才行！王斌見我想替換出場，點頭同意了。脫下Ｔ恤，楊辰叫住我：“注意對方19號，他的動作有些不干凈。”

    允庭兒跑到欄桿邊，雙眼通紅，“辰，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受傷？”

    “沒事，休息一下，下一節(jié)再上?！睏畛綔厝岬匕参康?。允庭兒急得差點哭出來，米拉在一旁輕聲安慰。見她們倆相依而坐，我和楊辰不由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暗自揪著的心漸漸舒張。

    莫嵐和康苗苗大聲為我加油，提醒我不要受傷，我回頭感謝她們的好意，發(fā)現(xiàn)米拉正一眨不眨盯著我。一愣神，被陳勍拍了下后腦勺：“開始了，別發(fā)呆?！?/br>
    ○

    在爭奪最后一口食物時，動物之間會不顧一切拼盡全力，即使有可能傷及自己，也絕不讓對手輕易獲勝。這場比賽比想象中的焦灼。倒不是對方實力與我們勢均力敵，而是他們?nèi)缒z水般難纏，加上19號球員的動作夸張，勇猛，令人望而生畏，高聞、陳勍他們都在他手上吃了暗虧。裁判發(fā)現(xiàn)犯規(guī)時及時吹罰，我們的確靠罰球擴大比分，對方下手愈發(fā)隱蔽，好幾次偷襲成功而不被裁判發(fā)覺。我們抱怨，交涉也無用。第三節(jié)時，高聞實在受不了，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被裁判示意犯規(guī)。與他一同夾擊19號的張致提當時就在旁邊，見裁判判斷不公，兩人一起去理論，結(jié)果都被判惡意犯規(guī)。

    不得已之下，王斌申請暫停。大家圍在教練身邊，高聞和張致提仍火氣難消。岑娜娜急躁難抑，嘴上不留情：“他就是看你們倆脾氣控制不好，才專門找你們。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不要再讓他有機可乘了！”

    “你說誰是臭雞蛋？”

    “我可沒說臭雞蛋。”

    陳勍甩了甩剛才被對方撞到手臂，嘴巴裂到一邊。

    “你手臂沒事吧？看你疼成那樣。”我問。

    陳勍搖搖頭：“接下來就靠陸生了，19號我來盯。其他人掩護陸生，不要讓他們有機可乘。決不能讓陸生受傷。你就專門找機會拿三分，這樣才能拉大差距，讓他們無還手之力?！?/br>
    大家一鼓作氣，再上場時，所有人的氣勢高漲，絲毫不遜于對方。

    最后一節(jié)一開始，陳勍對19號采取緊逼防守，替換高聞的王晨希搶斷傳球給站在外線的我，防守我的是個一百九十公分左右的大個兒，即使如此，我還是咬牙一躍而起，在空中換手射籃，籃球擦過他手臂上的汗毛直飛向球筐，球中。大個兒氣得兩眼直冒火。

    “陸生好樣的～！”

    變攻為守回到籃下，對方23號運球直沖禁區(qū)，凌湍毫不畏懼，以身體對抗，硬是給對方一記極具震懾力的打蒼蠅。

    我們紛紛跑去給凌湍擊掌。觀眾也為他的勇敢表現(xiàn)致以掌聲和吶喊。

    球權(quán)再次回到手上，張致提帶球返回時，被突然冒出的11號防守，他不停拍打籃球，尋求突破，我正設法逃脫對方中鋒的禁錮，19號沖過陳勍，迅疾的動作把他帶到地上，重重摔了個四仰八叉。刺耳的哨聲響起，裁判示意對方19號防守犯規(guī)。19號郁悶地嘖出聲，斜瞟坐在地上的陳勍，徑直走到場邊喝水。

    陳勍的眼角擦破皮，皮膚下滲出一絲血。王斌老師苦惱地坐在一邊，加上技術犯規(guī)，高聞連犯4次，保險起見，第四節(jié)一開始就沒讓他上。楊辰膝蓋擦傷，行動仍不順暢，現(xiàn)在陳勍又受傷，盡管傷勢不大，本人也執(zhí)意要留下。王斌急得頭痛欲裂。祺可和高玄天滿心期待坐在一旁，等教練發(fā)話準許他們上場。

    我猶豫片刻，開口：“王老師，不如讓他們倆上場？”

    王斌搖搖頭：“不行，我不能再讓人受傷了，下一場比賽很重要。”

    “如果這場輸了，就沒有下一場！”

    “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比分差距拉得很開，你也還能上，凌湍、張致提他們發(fā)揮也沒問題。這次，”他扭頭對祺可說，“這次就先不上?！?/br>
    祺可雙手緊握，用力點頭。

    “沒想到一開始就遇到這種事?！贬饶鹊吐暫臀艺f。

    我先是愣了一秒，隨后明白她說的。的確，這只是場爭奪晉級的初級賽事，就已經(jīng)如此令人焦灼，難以想象接下來的半決賽會變成什么樣。

    看她焦急得額角流汗，我語調(diào)輕松，“放心，還有我呢?！被野档募喴换蜗?，她的眼里重新恢復希望之光。

    “喂，陸生，”莫嵐抓著米拉，“米拉有話對你說?！?/br>
    米拉兩手緊緊抓住鐵欄桿，臉由于過度緊張而僵硬，她喏喏開口，聲音顫巍?。骸啊印⒓佑??！?/br>
    我怔了半晌，直到岑娜娜催促我休息結(jié)束才慢慢走出休息區(qū)，一步一回頭，米拉仍然望著我。

    今天是白□□人節(jié)，昨晚的信息她一定看到了，所以今天才來看球賽。我腳步堅定，站在中線，陳勍因為受傷，不得已換楊辰出場。這次我決定親自盯防19號，不管他有多危險，也絕不退縮，替陳勍他們討回公道。

    王晨希趁對方運球失誤，截球成功，傳給楊辰。他連續(xù)過掉兩人，最后一次在傳球過程中被19號張手阻擋，我和他同時跳起爭球。爭奪中他夸張地彎曲手肘，直接磕到我的鼻子，疼得我眼睛都快睜不開。凌湍跑過來看我的情況，我擺擺手表示沒事。這一次，裁判吹對方犯規(guī)，由我方罰球。雙方在守方半場卡位，我將球扔給罰球線附近的張致提，23號擺臂阻擋，張致提轉(zhuǎn)身隔人傳球給楊辰，我趁防守空隙跑到三分線外，等著他回傳。楊辰拿球單刀直入，不顧對方籃下三員大將的防守，巧妙改變托球姿勢把球送進筐內(nèi)。

    “你那樣太危險了?！蓖醭肯粽茣r說。

    楊辰?jīng)]有回話，反而問我：“你剛才被那混蛋襲擊了吧？如果我把球給你，極有可能投不中。抱歉了?！?/br>
    我暗暗驚訝，沒想到他考慮這么多?！跋麓蝹鹘o我，讓你看看我可沒被他傷到。”

    “而且，我一定把他弄下場?！毙判氖阃苓^去的背影，對楊晨說。

    我每次接到球，刻意沿著邊線往前運送，其他人不明白我的意圖，都露出“你在干什么”的表情。在一次爭球過程中，19號使出慣用伎倆，我跳起出手，他緊跟著跳起擋球，肩膀看似不經(jīng)意撞上我的胸口，力度比想象中大，導致投球的動作變形，籃球與籃板相撞發(fā)出強烈的響聲。哨聲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