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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招劍譜,或是說劍招劍譜大家都看不懂,只能靠口口相傳親身教授,那豈不是會很很多功夫失傳? 謝凌云甚至懷疑,這個世界上原本也有不少武功。但是因為大家都看不明白武功典籍,兼之人們教授不當,所以功夫漸漸式微。以至于舅舅這樣的,都成了少見的高手。 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謝凌云不想在這世上白白的走一遭,她希望許多年后,還會有人在學(xué)習(xí)她的功夫。 ——這就需要她的努力了。 謝凌云在薛家的日子十分恣意,但是并不長久。雖然舅舅舅母想多留她一些日子,可是當謝家的人來接她回去時,也不會讓她任性多待。 謝凌云也知道,年關(guān)將近,斷沒有在舅舅家過年的道理。她告別舅舅舅母,老老實實回自己家中,與家人一起等待新年的到來。 距離新年還有好幾天,就有不少親友前來謝家拜年做客,贈送年禮,謝家上下忙得不亦樂乎。 當下人前來稟告說是有綏陽舊友來訪時,謝律不由地心中一凜。 他在綏陽,還真沒幾個走的近的。他主動交好的,大約只有陳家老二?可陳家老二這時候不是在綏陽老家丁憂么?難道偷跑回京了?誒呦,陳老二好大的膽子! 聽下人說來訪者是個年輕后生。謝律沉默了片刻,甚是不解。年輕后生?那是誰?他想不起來,就直接讓人請了進來。 來者年紀甚輕,帶著豐厚的禮物,一進門就稱呼謝律為伯父。 這聲“伯父”教謝律愣了愣,待看清眼前人形容時,他更是呆住了。 這不是綏陽縣開食坊的那個誰,那個孫萬斗的兒子孫九郎么?他怎么到京城來了? 但很快,謝律就回過神來,招呼孫九郎坐下,命人上茶。他態(tài)度和藹:“是孫賢侄啊,你這番進京,是尋親還是探友?令尊孫員外可曾同你一道前來?” 孫九郎坐的板正,時隔三年多,他再見到謝律,仍然不可避免的緊張。他由白身變成舉人,謝大人也從縣令變成了鴻臚寺卿。定了定神,他才說道:“都不是。侄兒此番前來,是為了參加年后的會試?!?/br> “什么?”謝律拿著茶杯的手抖了一抖,他這才意識到孫九郎身上穿的似乎是士子服飾。 孫九郎笑一笑:“是啊。侄兒僥幸過了鄉(xiāng)試。雖然名次不大好,可是好在是有了參加會試的資格。侄兒也沒指望此番就高中,只想著下場試一試,也算是見見世面。侄兒想著,謝伯父就在京中,不能不來拜訪……” 他初時在謝律面前不敢開口說話,但開了頭之后就覺得容易多了。他不善言辭,人也呆笨。他父親孫萬斗請了名師教他詩書文章,教他待人接物。他雖然不聰明,但是埋頭苦學(xué),自然也有些成效。 謝律驚道:“你現(xiàn)下是舉人?” 他心說,孫家不是商戶么?不對,孫家雖有幾個鋪子,但是在鄉(xiāng)下也是有不少良田的。有田有地,是地主而非商戶。那孫九郎參加科考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科考并不容易啊,孫九郎呆呆笨笨的,也能考上舉人么?謝律恍惚記起,在綏陽時,綏陽第一媒婆黃媒婆曾夸孫九郎財貌雙全,又是風流才子。難道說不是給孫九郎貼近,竟然是真的不成? 孫九郎點一點頭,有些慚愧:“僥幸,僥幸。” 謝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說倒還知道謙遜兩句。 ——他不知道的是,孫九郎是真的覺得僥幸。糊里糊涂考中秀才后,他老爹也說他能中秀才就很不錯,是祖上燒高香了。秋試時,他是去試一試,漲見識的,誰知竟給他考中了。喜得他老爹請了三天的流水席,又給他收拾了盤纏,要他再去試一試年后的春闈。 孫萬斗對兒子說:“我兒聰明,說不定狀元也考得。中狀元,娶個丞相的閨女,也不枉此生了。” 孫九郎對相府千金不感興趣。他心中記掛的,是他答應(yīng)過的那個人。她讓他好好讀書,他好好讀書了。他考中了舉人,她若知道了,會不會開心一些? 早早來到京城,孫九郎住在客棧里,可他不敢前去謝家拜訪。他去謝家又算什么呢? 他知道謝家小姐已經(jīng)成親了,他貿(mào)然出現(xiàn),會不會打攪她原本平靜的生活?孫九郎猶豫不覺,內(nèi)心矛盾而又不安。直到前日,他聽說謝小姐嫁的是英國公的小兒子,是當朝國舅。 孫九郎所住的客棧里,除他之外,還有不少學(xué)子。年關(guān)將近,客棧老板在午后暖了酒,給學(xué)子們喝。——這老板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他直到這些學(xué)子中,總有高中的。 學(xué)子們飲酒閑談時,不知怎么,就說到了京中的新鮮事。談到英國公府的新太太,那人似是有說不完的話。他說這新太太貌美而善妒,是個狠角色…… 這種談話,孫九郎一般是不參與的。他只靜靜聽著,附和眾人笑上一笑。但是當聽那人說這個新太太是忠靖侯謝府的小姐時,他愣住了,端著酒杯的手,不住地顫抖。他忍不住問了一句:“是謝元清謝大人家的千金嗎?” 那人“咦”了一聲:“你認得?對啊,就是謝大人的長女?!闭f著又嘆了口氣:“孫家這位爺也是有福氣,前頭太太走了不到三年,就又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孫九郎呆呆愣愣,好一會兒才道:“不對,不對……” 不可能是謝小姐的,不可能。 孫九郎清楚地記得,三年前的十月,謝家要他還庚帖,說他與謝小姐的親事不作數(shù)時,說的是忠靖侯在京城給謝小姐定了親。老侯爺定的在前,所以說謝小姐在京城的婚約肯定是在十月前頭。不,可能會更早?!驗檫@消息八成是那個探親的長子帶來的。 可是,不對啊,那個時候,孫國舅的原配妻子還沒過世,孫國舅怎么會在妻子仍在人世的情況下,跟謝家小姐定下婚約呢? 不對,這中間不對,肯定有問題。 孫九郎一把抓了正在說話的那人,問道:“那孫國舅的妻子是什么時候過世的?” “???什么???人家現(xiàn)下還活得好好的呢!”那人奇怪地斜了他一眼。 “我問的是他的原配妻子?!?/br> “哦,這我知道?!蹦侨似夂芎?,“我聽說是去年正月里。怎么啦?” 孫九郎內(nèi)心一片茫然:“去年正月?去年正月……” 他許久之后才意識到,若這人說的是真的,那當初就是有人騙了他。孫九郎又哭又笑,不知過了多久才想起向旁人打聽,得知確如那人所說,孫國舅的原配妻子是去年正月里過世的。 騙他,原來當初有人騙了他。 孫九郎思索了好久,最終還是決定去問個清楚明白。 可是現(xiàn)下在謝律面前,他又有些猶豫。他咬咬牙,鼓起勇氣,問道:“不知道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