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jiejie，或是像之前一樣叫我阿蕓也行。

    五公主臉上笑意收斂了， 扁了扁嘴，泫然欲泣：“你不要我叫你嫂子， 你是不是要嫁別人了？你紅杏出墻了么？”

    謝凌云一呆：“沒有的事。”墻都沒有， 出什么墻？

    五公主又道：“沒有紅杏出墻， 那你就是我嫂子啊?！彼龜[了擺手， 補充道：“現(xiàn)下不是，將來也會是的。”

    小姑娘方才變臉要哭不哭的模樣， 嚇了謝凌云一跳。她也懶的跟五公主爭了， 隨口接道：“算了， 你說什么就什么吧。”

    五公主粲然一笑，黑溜溜的眼珠骨碌碌直轉(zhuǎn)：“你說，咱們玩兒什么？”

    這話題轉(zhuǎn)換得有點快，謝凌云愣了愣：“你說吧?！?/br>
    “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做什么呢？”五公主皺眉， “嫂子在宮外，肯定知道什么好玩兒，什么不好玩兒?！?/br>
    謝凌云一想，確實也有道理。但是一個九歲的小姑娘，能喜歡玩兒什么？她記得她上輩子九歲時，練武之余，最喜歡做的是跟人比武。這輩子九歲時，她還在綏陽跟著寧夫子讀書。尋常小姑娘喜歡什么，她也不大清楚。

    “賞花？”

    五公主搖頭，又看了她一眼。

    謝凌云一想，不對，宮里御花園的花，比謝家的只好不差。

    “作詩？彈琴？……”

    五公主眨巴著眼睛，慢吞吞道：“就沒有有意思的事情嗎？”

    她嘆了口氣，老氣橫秋：“這些在宮里也可以的。”

    謝凌云思索了一陣，輕聲道：“那就畫畫吧。我畫你。”

    “給我畫像么？”五公主對這個有了點興趣，“把我畫的很好看么？”

    謝凌云想了一想自己的畫畫風(fēng)格，很勉強地點了點頭：“會畫的很有意思。”

    聽到“很有意思”，五公主一錘定音：“那就畫我吧！”

    兩人商量好，開始行動。

    在忠靖侯府花園的亭子里，五公主坐得端端正正，輕聲問：“這樣可以么？我要坐多久？”

    謝凌云擺手：“當(dāng)然可以。呀，你不用一直這個姿勢，你可以動一動的。我知道你長什么樣。”

    “哦?！蔽骞麟m然口中應(yīng)著，可還是不敢亂動，生怕影響入畫。

    謝凌云畫的很快，不多時就擱筆，笑道：“好了，好了，你來看一看吧！”

    五公主迅速跳下凳子，小跑到跟前，探頭去看。她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終于忍不住抬頭，指著宣紙上的畫，問：“你畫的是我？”

    謝凌云點頭：“唔，大概是。”

    五公主的手指微微顫抖，眼中淚花閃爍：“這哪里是我？我哪有這么丑？”

    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嫂子眼里的她，竟是這么個鬼樣子？

    謝凌云一臉嚴(yán)肅：“這不丑啊。重點不在容貌，在氣勢。你看這衣袂飄飄，這身邊的云朵 ，騰云駕霧，這不是仙人才有的么？”

    “是……嗎？”五公主聽罷，將信將疑，又看了幾眼。謝蕓畫的，的確跟她以前看的風(fēng)格不同。如她自己所說，確實不大突出人物的外貌，更像是一種意境。

    畫里的她置身云端，果真是把她當(dāng)作神祇來膜拜么？

    五公主心想，她是公主，若想抬高她的身份，那也就是神仙了。嗯，這樣想想，也勉強能接受。

    她緩緩點頭：“好吧?！?/br>
    謝凌云將畫放到一邊，說道：“不過你要是真不喜歡，那也就算了。等我學(xué)好了，再給你畫。”

    她自覺畫畫技巧不錯的。當(dāng)年在天辰派，數(shù)她畫的最好。跟著寧夫子時，寧夫子也夸她意境好，不落俗套。

    五公主卻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不成。你得把畫給我，讓我?guī)ё?。我的畫像怎么能流落在外頭？”

    謝凌云一尋思，也在理，那就讓五公主帶走好了?！m然說畫中人跟五公主并不大形似。

    畫完畫像，兩人又開始無聊了。謝凌云想了想，干脆陪著五公主在花園里閑逛。她在忠靖侯府近兩年，也聽家中下人說過，各處景致的來歷故事。這回就對著五公主說來。

    沒想到五公主卻入了神，直到她臨回宮前，她還在問：“那鯉魚真的成精了？”

    謝凌云道：“那時我還沒出生，我不知道?！彼南?，其實被下人吃了的可能性更大。

    五公主“哦”了一聲，有些遺憾。她抱著畫像：“嫂子，我要回去了，有機會再來找你玩兒?！?/br>
    謝凌云忽視掉“嫂子”兩個字，笑著點頭：“好啊?！辈贿^她想，五公主以后出宮，恐怕沒這么容易。

    五公主離去后，她也不好直接再去舅舅那里，索性先留在家中。謝芷謝蕙等人都已出嫁。謝凌云無事時，偶爾會去與謝蔳說話。

    謝蔳與羅方的婚事定下，就在最近。兩家商量好不再大辦。但是謝蔳也挺忙碌。因此，謝凌云只稍坐一會兒，就告辭離去。

    數(shù)日后，謝凌云打算再去舅舅家。還未出發(fā)，范大娘等人就上門了，神情嚴(yán)肅。

    謝凌云心里一咯噔，莫不是又有事情了？她問范大娘是何事，范大娘不答，只說到了就知道。于是謝凌云就坐上馬車，隨范大娘又去了別院。

    ——她把范大娘當(dāng)作是紀(jì)恒的人，自然信任范大娘。而且，她也無所畏懼。

    一到別院，謝凌云就見到了紀(jì)恒。他已經(jīng)在那里等了一段時間了。

    老實說，她有些意外，可又覺得這在情理之中。

    范大娘等人悄悄離去。

    謝凌云看看紀(jì)恒，開門見山：“紀(jì)恒，你找我有事么？”

    紀(jì)恒笑了一笑：“阿蕓，端午節(jié)就要到了?！?/br>
    謝凌云點頭：“是啊，再過幾日就是了。”

    “阿蕓，你有什么想法沒有？”

    謝凌云偏了偏頭，想起去年端午節(jié)的場景，恍然大悟：“你要我同你一起去看賽龍舟么？”

    紀(jì)恒一怔，意外于她的答案。他挑了挑眉：“也可以?！?/br>
    謝凌云大喜：“看龍舟好。不過，我想，紀(jì)恒，咱們可以組一支隊，也去參加?？隙艿玫讲诲e的成績……”

    她一直躍躍欲試來著。

    紀(jì)恒皺眉：“這恐怕不大妥當(dāng)……”見阿蕓面色微變，他忙道：“你要是去，太欺負(fù)他們了，未免有失公允?！?/br>
    這個理由謝凌云勉強能接受，可她心里還是有些氣悶。

    紀(jì)恒知她失落，就轉(zhuǎn)了話題：“端午節(jié)，你就沒什么要給我的？”

    謝凌云抬了抬眼：“你想要什么？你說吧?！薄m然她奇怪紀(jì)恒老想問她要點什么，但是既然他們以后會是夫妻。那他的簡單心愿，她都會幫忙實現(xiàn)。

    紀(jì)恒聽她語氣似是有點勉強，心中微微黯然：“我說了不算……”

    “香囊？五色繩？雄黃酒？”謝凌云心想，應(yīng)景的就這些了吧？

    紀(jì)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