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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他還記得去年端午,他們在河邊相遇的場景。他提前準備好衣飾行頭,又早早趕來,想要她明白他的重視。 可是阿蕓,好像比他更重視一些呢。 這個推斷讓他心中歡喜,他手上微微用力,聲音卻更低:“阿蕓……” 然而,下一瞬,阿蕓就從他懷里滑了出去。 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使力的,他只感到胳膊一麻,眼前一花,她就站在了他對面。 他看見阿蕓微微歪了頭,笑靨如花,聲音也清脆悅耳:“你別亂動,咱們斯斯文文說話。” 紀恒微怔,口中卻道:“我沒亂動啊?!?/br> 他只抱了她,其余的什么都沒做啊。 謝凌云撇嘴,撒謊。都抱她了,還說沒亂動。他不能仗著她好說話,就肆無忌憚。想起正事,謝凌云解下手腕上多系的五色繩,放在手掌心。她攤開手,遞到了紀恒面前。 紀恒盯著她白嫩嫩的手心,和手心里的五色繩。他看到這五色繩是她從她手腕解下來的。他心中一熱,忽然生出一些旖旎的心思來,竟忘了伸手去接。 謝凌云看他遲遲不動,有些意外,下意識解釋:“這是新的,我來的時候剛系上?!闭f著她又去拿香囊。 紀恒卻忽的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阿蕓,我沒有不喜歡,我很喜歡?!?/br> 從她手腕子上解下,沾了她的體溫,他更喜歡。 端午節(jié)的五色繩和香囊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兒,長大一些很少有人會在端午節(jié)特意要這個。他也只在母親還在世時,收到過這些。 紀恒伸出右手:“阿蕓,你幫我系上?” 她纖細白嫩的右腕系的有五色繩,他也要系在右腕。 謝凌云不疑有他,微微低了頭,小心給他系上。 兩人本就離的不遠,此時靠得更近。紀恒能感覺到她細細的呼吸,也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有點像花香,又有點像陽光。 他低頭看著她,烏油油的發(fā),白生生的臉頰,他喉頭滾動,聲音極輕:“阿蕓……” “好了?!敝x凌云系好五色繩,后退了一步,又將香囊遞給了紀恒。她沒注意到紀恒那一瞬間的失落。 紀恒端詳著香囊,他多久沒用過這玩意兒了? 謝凌云覷著他神情,小聲道:“這回就這一個,獨一無二。你不能說不喜歡。你要敢說不喜歡……” 那就別想從我這兒得到任何東西!她惡狠狠地想。 然而紀恒卻立刻接道:“我沒說不喜歡。我很喜歡,阿蕓,只要是你給的,我都喜歡。” 說著就將香囊納入了懷里。 謝凌云斜他一眼,心想這還差不多。她咳了一聲,說道:“時候還早,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身衣裳。” 紀恒一愣:“你換衣裳做什么?你這身很好看啊?!?/br> 她今日難得穿的是楓紅色,更顯得她肌膚瑩白如玉,還平添了一些少女的風姿。 他說話的語氣十分誠懇,謝凌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低聲道:“我去外面,總不能穿成這樣啊,至少得掩飾一下身份?!?/br> 不然阿娘會罵她的。 紀恒明白過來,他藏著笑意:“你說的很是?!?/br> 謝凌云在這別院備的有四季男裝。她很快就去換了一身。她本想加粗眉毛,涂黑面頰,但是想了一想,卻沒有動手。 她想,在小白臉面前,不能把自己化成小黑臉。 反正認識她的人不多,沒誰能認出她。 謝凌云重新出現(xiàn)了,紀恒明顯一愣。他原以為她會再裝扮一下,會特意扮丑,沒想到她只穿了身男裝就出來了。 “阿蕓,你不再畫一下?”紀恒遲疑了一下,問道。 他幾次見她扮男裝,都是可著勁兒往丑里捯飭。這回乍然成了美貌郎君,他一時倒有點不習慣了。 謝凌云搖頭:“不了,就這樣。” 見她態(tài)度堅決,紀恒自然也不為難她,反而還贊道:“嗯,這樣也挺好?!彼蛋邓尖?,她這個模樣,除了瞎子,都能認出她是女子。他們走在一處,旁人見了,只消稍稍動動腦筋,就能猜出他們關(guān)系不尋常。 老實說,他很期待那樣的場景。 如謝凌云所說,此刻時候還早,賽龍舟肯定沒開始。兩人一商量,決定先去街上轉(zhuǎn)轉(zhuǎn)。 謝凌云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興奮。她上輩子沒離開過天辰派,這輩子逛街的次數(shù)也少的可憐。舅舅帶她出門時,很少在街上,在集市上停留。 她看什么都新鮮。 其實跟她差不多,逛街這種事,紀恒幾乎也沒做過。不過他不大能明白她因何而興奮??墒强此吲d,他的心情也甚好。 他甚至主動提議:“你要去那兒看看嗎?” 謝凌云看看他指的地方,明月樓。她聽說過,據(jù)說是京城比較有名的首飾店。謝蕙jiejie出嫁時,她給謝蕙的添妝,那套價格不菲的首飾,就是讓人在那里打的。 但是,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裳,又看看紀恒,慢吞吞道:“咱們這樣去,合適么?” 兩個大男人,給誰挑首飾? 紀恒一笑:“這有什么不合適的?就說是給我夫人挑的。難道客人上門,他們還會把咱們打出去?” 他的確想給她挑首飾,也想試試給她梳頭綰發(fā),畫眉上妝。這些,他見父母做過。 謝凌云一思忖,確實是這么個理。只是,給夫人挑?她瞪了紀恒一眼:“誰是你夫人?” 說完她也不管紀恒,直接走了進去。 紀恒跟在她身后,接道:“當然是你啊,還能有誰?” 然而謝凌云剛走進明月樓,就疾步后退,直接退到了紀恒身上。 紀恒不解,伸手輕拍她的肩膀,問道:“怎么了?” 謝凌云不說話,只微微動了動下巴。 紀恒看了過去,看到明月樓柜臺前,端端正正坐了一個人,衣飾富貴,氣質(zhì)高華,竟是他的姑姑豫章長公主。 長公主身側(cè),除了丫鬟仆婦,還站著另外一個人。那人長身玉立,正是豫章長公主的兒子蘇鄴。 原來是看到了他們,怕被熟人認出啊。難怪阿蕓驚惶之下,退了出來。 紀恒笑笑,在謝凌云耳畔輕聲道:“無礙的,姑姑和表哥,都不是多話的人?!?/br> 他輕輕推一推阿蕓,向前走去。 謝凌云呆了一呆,默默跟了上去。 豫章長公主瞧見他們,頗有幾分意外。她下意識就去看自己兒子?!浀茫瑑鹤釉?jīng)想娶謝家阿蕓為妻。 還好兒子看起來一切如常。豫章長公主悄悄松了口氣,轉(zhuǎn)念想到,興許是兒子根本就沒認出來那人就是他曾經(jīng)想娶的人呢。 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擔憂也消散了一些。 紀恒沖豫章長公主施禮,笑道:“姑姑?!彼挚聪蛱K鄴,笑了一笑:“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