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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生產,鬼門關走一遭,又做了一個半真半假的夢,她開始打算把前世的記憶當成一個美好而久遠的夢。 這是她第一回 說出自己的秘密,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原本她以為這很難說出口,沒想到真正講出來后,也沒什么可奇怪的。 她對紀恒說:“你若信了呢,就信。若不信呢,就當成是一個奇怪的故事好了……” 紀恒卻抱了她,將頭抵在她肩窩,輕聲道:“真也好,夢也罷,我都和你一處……” 老實說,不管那是不是前世,對他來說,區(qū)別不大。只不過,她講述那些,讓他對她多了些了解。 她為什么會武功,她為什么跟別人不一樣…… ——對謝凌云的話,紀恒基本上是相信的。因為她很少騙他,這種事情,她也沒有騙他的必要。 可是,不管她是謝蕓,還是謝凌云,這輩子她都是他的妻子,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秘密說出來后,謝凌云心里輕松了不少。她摸一摸紀恒的頭,笑道:“不過,說起來,我也做過其他的夢。” “嗯?”紀恒抬頭,“什么?” 謝凌云笑嘻嘻的,干脆說起之前做的稀奇古怪的夢:“我夢見我?guī)煾笡]死,我也沒死。我?guī)煾刚f給我安排了一樁親事,我不愿意,就收拾了行囊,偷偷溜下山。對了,我是女扮男裝的,我還救了一個人。你猜那個人是誰?” “誰?”紀恒很配合。 “哈哈,那個男扮女裝的人,跟你長的一模一樣啊,還說非要以身相許,嚇死我了……” 紀恒有些想笑,卻肅了神色:“怎么?我要以身相許,你還覺得很可怕?要嚇死了?” “不是,不是,那不是做夢么……”謝凌云連忙擺手。而且,重點是男扮女裝啊。 紀恒哼了一聲:“做夢也不該這樣。日有所思,夜有所夢?!?/br> “哦,那我下回做夢時,就夢見我死乞白賴非要嫁你不可?!敝x凌云這會兒來了精神。 紀恒很滿意,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br> …… 在聽這個夢之前,紀恒對阿蕓所講的前世還信了八。九分。聽完她的夢后,他內心深處,更愿意相信那是她做的夢了。 不過,還是那句話,真也好,夢也好,對他們的影響都不大。 他只知道,她是他的阿蕓。 紀恒發(fā)現,阿蕓在講了她的秘密后,對他更加親近了,毫無隔閡,毫無保留。這讓他很歡喜。 謝凌云生下孩子后,母親薛氏進宮探望。謝凌云看見母親,心里高興:“阿娘,我好想你啊?!?/br> 薛氏卻道:“都是做母親的人了,還說這話。”她本來是要行國禮的,可是女兒這話讓她一時之間把原本的想法拋到了腦后。 謝凌云一笑:“別說做母親,就是做了祖母,這話也說得。難道做了母親,就不是阿娘的女兒了么?” 薛氏笑著搖頭,終究是沒再反駁。 奶娘抱了小皇子來,薛氏親自抱了外孫,胸腔中溢滿慈愛之情,她對女兒說道:“他像你少一些,估計是更像陛下了?!?/br> 謝凌云下意識否認:“也不是,天天眼睛像我?!笨上焯飕F在睡得熟,眼睛緊閉著,無法證明她的話。 薛氏瞧她一眼,沒有同她爭辯。 謝凌云又道:“天天性子好,不哭也不鬧。帶著很省心,這點也像我?!?/br> 她聽說紀恒小時候脾氣大的很,經??摁[不止。還好天天不像他。天天這孩子,餓了就吃,吃飽就睡。 薛氏故意道:“呦呦,也不知羞,你哪里性子好了?你小時候的事情你知道?” 謝凌云笑了笑,沒告訴阿娘。她小時候的事情,她還真知道。 怕擾了天天睡覺,謝凌云教奶娘將天天抱走。 薛氏這才輕聲細語問起女兒近況,互道別離之情。 看著女兒,薛氏心中感嘆,阿蕓生了孩子,眉目間的稚氣終于褪去,說話行事也較之前沉穩(wěn)。興許真的是長大了吧。 說起來,這孩子的確是命好。因著會武功,進了東宮,做了太子妃,后來又成為皇后。出格的事情沒少做,卻一直有人護著。 薛氏輕嘆一聲:“阿蕓,陛下待你好,你切不可恃寵而驕。人吶,要知足?!?/br> 她心想,阿蕓如今貴為皇后,又生下嫡長子,只要不做太過分的事情,就能一世無憂。怕只怕,人心不足。她自然知道阿蕓的性子,但她還是不能全然放心。 謝凌云覺得奇怪,口中卻道:“阿娘不用擔心。我有分寸的?!?/br> 恃寵而驕是什么?她并不認為紀恒對她的感情是帝王恩寵。比起書上所說的帝后和諧,她覺得他們更像是平凡的夫妻。——或許還不一樣,就目前而言,紀恒沒有別的女人。 薛氏看著女兒,幾次欲言又止,終是開口說道:“阿蕓,還有一樁事,是關于謝萱的親事?!?/br> “嗯?”謝凌云一愣,“她的親事怎么了?” 她記得謝萱當日請了休書,自行下堂,就住在忠靖侯府。有人來提親么? 謝凌云想了想:“若是有合適的,她也愿意的話,就再嫁吧。她也年輕,沒必要就這么守一輩子……” 她成親后,在宮里,后來又曾上戰(zhàn)場,教人武藝……如今生了孩子,一些舊事,似乎都變得不值一提了。 謝萱當初不甘不愿嫁到孫家,想盡辦法要逃離。如今若是有別的路,那未嘗不能試一試。 薛氏一陣躊躇,輕聲道:“的確是這么個理兒,只是這其中又有一樁難事。這兩年,也有幾戶人家來求娶,其中也有還不錯的??伤疾淮笤敢狻?/br> 謝凌云好奇:“都是誰家的?” “你不知道,那陳老二家里、還有高家……”薛氏說了幾戶人家,“可她都不愿意的。她眼界高,這個看不上,那個也看不上……” 謝凌云“唔”了一聲:“這事不好勉強的,總歸要她也愿意的。” 她還記得謝萱兩次絕食拒婚。 “阿娘就不要管了?!敝x凌云道,“可能是她的緣分還沒到吧?!?/br> 薛氏動動唇,半晌點了點頭:“嗯?!?/br> ——原本她還想過,讓阿蕓下旨指個婚事就是了,最好指給陳家。因為當年謝律隨便定下的陳家和謝家的婚事如今還盤亙在她心頭,教她不安。別人倒也罷了,讓兒還小呢。 但是看阿蕓的反應,好像不想插手此事。她也就不好再提起。 罷了,罷了,左右陳二老爺年紀大了,恐怕也生不了女兒了。 至于謝萱,忠靖侯府家大業(yè)大,還是能養(yǎng)得起她的。 薛氏略坐一坐后離去。 晚間,紀恒問謝凌云:“正月初一,要命婦覲見么?” 謝凌云一怔,心說紀恒登基第一年,即將改元,正月初一命婦覲見,確實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