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場無厘頭的約會

    這是市區(qū)一家檔次比較不錯的咖啡館，因為波爾多的冬天并不是很冷，現(xiàn)在二月初，白天經(jīng)常艷陽高照，晚上只要沒有刮風也不冷，很多人坐在室外的咖啡桌前，一邊喝著飲品一邊高談闊論。

    蘇錯報了名字，侍者把她引向室內(nèi)角落的一張桌子前，柳mama已經(jīng)在那里等她了。她把大衣脫下來交給侍者，徑直走了過去。前后也就幾個星期沒見面吧，蘇錯一眼看到柳mama的時候，倒嚇了一跳。柳mama再也沒有那種從容不迫的雍容勁兒，臉色焦黃，嘴唇發(fā)白，連頭發(fā)都有些蓬亂。

    “小蘇，”柳mama好像見到救星一樣，“幫我勸勸柳斌?！?/br>
    “柳斌怎么了？”蘇錯問。

    “這個孩子，從小就任性，我和他爸爸也沒有多管束過他，這次，他說如果我們不答應(yīng)你和他在一起，他就去非洲！”

    蘇錯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他去非洲干嘛？開金礦？”

    這時候穿著白圍裙的侍者過來詢問要點什么飲品和零食，蘇錯點了不含□□的卡布奇諾和可露麗蛋糕（elé），她還沒吃晚飯呢。

    “他在和我們置氣。”柳mama伸手摸摸自己的鬢角，“就這么幾天，我這里多了十幾根白頭發(fā)。小蘇，你是明白孩子，你知道……”柳mama欲言又止。

    “阿姨，您別說了，我已經(jīng)和柳斌分手，而且，不完全是因為那些事?！碧K錯干脆利索地回答，那些事只是一個引子，即使沒有，分手也是遲早的事，“我和他說得很清楚，其實我不是很喜歡他，而且我們倆也不是太合適。”

    “不喜歡？”柳mama的語調(diào)突然變得有些尖利，“為什么？”這個調(diào)子讓蘇錯不由一愣。

    奇怪，明明是你們家覺得我不是一個合適的兒媳婦人選，可是當我說出不喜歡三個字的時候，還是覺得自尊心受傷……蘇錯心里嘀咕。正好侍者把兩人的杯子端了上來，柳mama要的是拿鐵。

    一小盤焦黃噴香的小點心放在蘇錯面前，外表褐黑焦脆、微硬的外殼布滿焦糖，從內(nèi)而外散發(fā)著香草的氣味，這是波爾多的特產(chǎn)，可露麗蛋糕，肚子正餓的蘇錯不由咽了口唾沫。她懶得招呼柳mama，自顧自拿起一塊開始吃。真是，晚上下班又學(xué)了一小時車，有沒有搞錯，餓著肚子來和人攤牌，不人道！

    “小蘇，”柳mama的語氣緩和了下來，“你知道的，不是我們做父母的要反對。其實我還是蠻喜歡你的，你能干，也成熟，比以前那些追著斌斌不放的女孩子們都強太多了……”

    我靠，蘇錯心里翻了個白眼，這話說得咋恁別扭，什么叫“追著斌斌不放”，您老人家是沒見過貴公子的熱粘皮功力吧？但是她沒有搭話，喝了一口咖啡，用很純真的眼神望著柳mama，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斌斌身上有不少毛病，這個我也曉得。但是總的來說，心底純善，是個好孩子，這些年看上他的女孩子也不少。斌斌又心軟，我說他不聽，總是在戀愛問題上栽跟頭。為了徐曉曦他才跑到法國來，結(jié)果人家女孩子不理他，攀上洋人了，把他給甩了。我一直說，幸好遇到你，要不然他不定打擊受多大。你們年輕人分分合合，按理說我們也不好插嘴。但是他現(xiàn)在發(fā)脾氣，要跑到非洲去，你說，我這心里能不急嗎？我記得嘴角上火，起了一溜水泡了?！绷鴐ama的嘴巴也非常利索，噼里啪啦就是一串。

    蘇錯打斷了她的悲憤陳情，“可是阿姨，我怎么才能幫到他？”還是少廢話，直接進入正題。

    大概沒想到蘇錯會這么痛快，柳mama先是一愣，然后馬上說，“你就暫時不要和他分手了，等他把書讀完……”

    蘇錯心中非常不悅，我不跟他分手，繼續(xù)給他當著老媽子，等他把書讀完找到下家再離開？靠，虧你想得出來，老娘又不是拜圣母教的。

    “就算不等他讀完書，”柳mama看著蘇錯臉色不好，馬上轉(zhuǎn)向，“也不要這么著急，分手的事情慢慢跟他談，我們呢，在家也敲敲邊鼓……”

    “那不行！”蘇錯干脆地回答，“我現(xiàn)在可沒有時間哄他玩兒！”老娘還忙著呢，一天工作腳打后腦勺，那邊還有個黃世仁投胎轉(zhuǎn)世的老板，我媽還催我趕緊找個男的活的把自己交待了，我都快三十了，哪有那個功夫哄你們家小少爺。

    “可是，”柳mama的眼淚刷就流了出來，“他真的要去非洲了！這孩子一向如此，說得出做得到。當初高考志愿我們建議的他不喜歡，說改就改，為了追徐曉曦，說來法國就來法國，現(xiàn)在既然他說他要去非洲，那搞不好過幾天就買張機票過去了……我，我……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求你，小蘇……”

    柳mama鼻尖通紅，她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紙按住了臉，聲音里帶著一股哭腔。

    “阿姨，你別哭了。這樣，我給他打電話勸勸他，他聽不聽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能做到這步。如果我不分手的話，這小子鬧著要跟我領(lǐng)證結(jié)婚。”蘇錯的聲音也微微抬高了一點，帶著點氣，你們一家子神經(jīng)病，別在我跟前鬧??！

    柳mama有點愕然地抬起眼睛看著蘇錯，“結(jié)婚？他說的？”

    “對！我跟他說這絕不可能?！?/br>
    柳mama不可置信地打量蘇錯，“你看不上我家斌斌？不愿意？”

    蘇錯心里真是服了，這大概就是母性自戀的最高境界了吧，于是她回答，“我要是說能看上他，阿姨你同意我們結(jié)婚嗎？”干脆把球踢回去得了。

    “小蘇，我一直覺得你不錯，比那些咋咋呼呼的女孩子都強?？墒悄阒?，你比斌斌大好幾歲，他又是個不定性的人。真要這么早結(jié)婚，我很怕耽誤了你……”

    蘇錯笑了，瞧見沒有，那么不結(jié)婚只談戀愛，難道就不耽誤我，天哪，你們這些男孩的媽心里都在想什么，當年嚴大媽也是一樣，雖然心里對蘇錯和嚴勇談婚論嫁不滿意，可是面子上沒有露出半點來，任由兩人談戀愛，反正男方不吃虧，這大概是所有準婆婆的心理。

    “我沒有看上他，”蘇錯很明確地說，“柳斌太幼稚，不成熟，性子沖動。到了我這個年齡，談戀愛都是奔著婚姻去的，既然找的對象不適合結(jié)婚，我就不想浪費時間了?！?/br>
    她帶著很愉悅的心情，看著柳mama的臉色轉(zhuǎn)青，大概還沒有人在她當面奚落過她那個條件還不錯的兒子吧。

    “我可以給他打個電話，勸他三思，不要著急去非洲。但是不會和他面談的。”蘇錯心想，誰知道他一沖動干出點什么來，“至于他肯不肯聽，我不知道。他是成年人，有自己的選擇?！?/br>
    “小蘇！”柳mama顯然是生氣了，“你們這些年輕人，怎么就不懂父母的心呢？開口成年，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