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找尋。出電梯處有放置專門休息的沙發(fā)，他沒在那里。

    孟一馨進(jìn)電梯，看到監(jiān)控?cái)z像頭，靈機(jī)一動(dòng)，去了前臺(tái)，稱自己的寵物走失了，要調(diào)監(jiān)控錄像。

    前臺(tái)小姐聽她說完，才道：“不久前有位先生來過，如果有姓孟的小姐來找寵物，就讓我告訴你一聲，他出去走走，一會(huì)就回來。”

    孟一馨跑出酒店，在夜色沉沉的里州茫然四顧。

    他第一次出遠(yuǎn)門，這么陌生的城市，他能去哪里？

    孟一馨抓住路邊行人打聽：“有沒有看到一個(gè)個(gè)子高的，穿得少的男人？”

    路人皆說沒看到，直到一個(gè)醉鬼指著馬路對(duì)面：“他好像在那。”

    馬路對(duì)面，是尊海。

    從孟一馨住的那個(gè)酒店，是可以遠(yuǎn)眺尊海的。之所以選這個(gè)酒店，就是因?yàn)楹斡朴频哪蔷湓挘禾旄咚{(lán)，適合定情。

    尊海是內(nèi)陸咸水湖，有淹死過人的案例。

    孟一馨穿過馬路，爬上圍湖大壩，長(zhǎng)長(zhǎng)的堤壩每隔幾米便有一盞低矮的路燈，映照著鋪設(shè)的盲道。

    黑沉沉的海，一望無際。只有港口亮著幾點(diǎn)燈光，倒影一搖一晃，精巧別致。

    可是太暗了，隱隱可以瞥見碩大的棱角分明的巖石輪廓，根本看不到有沒有人。

    湖邊風(fēng)勁太烈，她腳一片冰涼。離開酒店的地毯，一次性拖鞋被蹂躪得不成樣子。

    她攏攏衣服，她一向就是膽大的女人，還是決定下去找他。

    下圍壩剛走兩步，一只大掌忽從身后襲來，捂住孟一馨口鼻。

    她悚然一驚，身后這人不是y先生！

    “真聽話，讓你來你就來?！?/br>
    這聲音這口氣，是那個(gè)醉鬼。

    孟一馨被拽著下圍壩，拖到樹林里。她激烈反抗，想辦法用鞋跟去踩醉鬼的腳背?？墒撬龥]穿高跟鞋。根本弄不疼他。拖拽的過程中鞋也掉了，赤腳膈在泥巴地里，渣得生疼。

    醉鬼將她推靠在一棵樹上，“你說你大半碗不睡覺，出來瞎晃不就是欠收拾嗎？”

    孟一馨“嗚嗚”出聲。救命！救命！

    醉鬼粗魯?shù)匕撬乃?，一手移去她胸口，“喲，?nèi)衣都沒穿——腿打開，裝什么良家婦女?！?/br>
    孟一馨大喊出來：“救命！”

    醉鬼嗤笑：“你以為哪個(gè)瘋子跟你一樣大半夜在外面鬼混?！?/br>
    醉鬼忽一悶哼，倒在孟一馨身上。孟一馨還沒推開他，就被另一個(gè)人拽開了。

    “咚——”倒地的聲音。

    隨后安靜。

    借著叢林中偷來的燈光，孟一馨叫出口：“y先生？是你嗎？”

    她向那人影走了兩步，腳下踩到尖銳的木杈，她倒吸口涼氣。

    那人影向她走來，胳膊穿過腋下，直接抱起她。

    他沒說話，她知道是他了。

    “你不要命了？！”他厲吼。

    她抱著他脖子，沒有吱聲。

    他們兩穿過樹林回到圍壩，在一路燈下的長(zhǎng)椅處，他將她放下來。

    她衣服尚還好好貼身穿著，頭發(fā)亂著，還滴著水，應(yīng)該是洗完澡不久出來的。里州晝夜溫差大，她的部分發(fā)絲已經(jīng)結(jié)了冰。

    他脫了自己大衣，搭在她腦袋上，將她整個(gè)人裹起來。她貪戀這溫度，說了句：“謝謝?！?/br>
    y先生看到她傷痕累累的腳，通紅且有血印，和著泥土，不見本來的顏色。

    這么狼狽的她，他還是第一次見。

    ··········

    “出來找我的？”

    他坐在她身邊，將她的腳放在自己腿上，替她清理腳心的刺。

    y先生每拔一根小刺，孟一馨便不自覺顫栗。偏偏她怕癢，他手指拂過她腳掌心的時(shí)候，她想笑，但拔刺的時(shí)候又疼。

    沒得到她的回答，他下手多用了分勁。她果然叫出聲來。

    “疼！你輕點(diǎn)?！?/br>
    “出來找我的？”

    “……嗯?！?/br>
    “你不怕冷？”

    “你怎么知道冷？”他應(yīng)該感知不到冷的。

    “我不瞎，你一說話就吐白氣。”

    孟一馨故意呼出一口長(zhǎng)長(zhǎng)的氣，白霧果然很明顯。

    “找我干什么？回去圓房？”

    “……”

    找你干嘛？怕你死在外面！

    y先生好笑道：“我沒事，你倒差點(diǎn)死在外面了?！?/br>
    孟一馨：“你會(huì)讀心術(shù)嗎？”

    y先生道：“是你太好懂了。”

    孟一馨：“什么都懂？”

    y先生：“什么都懂?！?/br>
    ··········

    “你聽到我的呼救了嗎？”

    “聽到了。不過能及時(shí)趕到救你，是因?yàn)槲以缇涂吹侥懔??！?/br>
    那時(shí)候，她站在圍壩燈光下，隔得那么遠(yuǎn)，他認(rèn)出是她。

    “你下手沒輕沒重，要是把那流氓打死了怎么辦？”

    y先生白她一眼：“那人死不了。頂多在野外睡一晚。”

    孟一馨想起被碰時(shí)心里的惡心，說：“不行，我要報(bào)警。我要把他送進(jìn)局子。”

    她摸了摸口袋，沒帶手機(jī)。忽想起y先生傷了那人，如果那人要追究責(zé)任，y先生恐不好脫身。

    于是她只得作罷，放棄報(bào)警。

    y先生說：“要不我再去揍兩拳給你出氣？”

    孟一馨欣然道：“好啊，你去吧去吧?！?/br>
    他剛起身，孟一馨便拽住他：“算了算了，你去了我沒鞋又去不了。我一個(gè)人在這里好怕的。”

    y先生握住她的手，陪她坐下。

    前面就是尊海。

    孟一馨問：“你大晚上的來看海？”

    y先生說：“我總覺得，這片水域很熟悉?！?/br>
    他語氣不像在開玩笑，孟一馨驚訝：“你想起什么了？”

    y先生搖搖頭：“沒有?！?/br>
    孟一馨說：“大晚上黑燈瞎火的啥都看不到。明天白天帶你過來，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br>
    “孟一馨，其實(shí)我對(duì)過去，不強(qiáng)求。”

    “？”

    “丟失的，也許正是我不喜歡的東西?！彼旖枪雌鹨荒ㄐσ?。

    ··········

    兩個(gè)人坐了一會(huì)，孟一馨腳底的渣滓被清理干凈了，可是冰如生鐵。她說：“回去吧。”

    她沒鞋子不能走路，站在椅子上，說：“你背我。”

    y先生面對(duì)她，張開胳膊說：“來吧。”

    她憑借著長(zhǎng)椅的高度，總算比他高了。她睥睨他：“背人你不會(huì)??？你這動(dòng)作是抱。轉(zhuǎn)過身去。”

    他不聽，依舊固執(zhí)地?cái)r腰抱起她：“我抱你回去?！?/br>
    孟一馨雙腳離地，雙腿下意識(shí)纏到他腰上，“你穩(wěn)住啊，千萬別撒手?！?/br>
    結(jié)果他手上勁一松，嚇得孟一馨像樹袋熊似的纏得更緊。

    “你丫故意的！”

    “嗯，是故意的。”他頭埋在她的頸窩，撒氣道。

    就在這一刻，孟一馨覺得她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