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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來了一個! 今年過完年,李心巧就十三了,再不議親,若是挑不著好的,那可就難辦了。 不過吳美卿并不著急,她心里早有了人選,到了這會兒把李心巧的親事提上議程,今兒才跟女兒透了個口風(fēng),說了兩句。哪曉得李心巧一聽這事就心神都被占滿了,第一時間就跑來找李心歡傾訴來了。 吳畏好不好這個問題問到了李心歡頭上,她覺著實在不好回答,眉毛眼睛擠弄幾下,憑良心道:“吳畏表哥很好啊。” 這世上最好的當(dāng)然是溫庭容了。 這話李心歡不敢說,不然李心巧這會兒恐怕要撕了她的嘴。 李心巧忸怩道:“我母親說,表哥也快十五了,她準備跟我舅母商量下,看能不能……能不能……”兩家親上加親。 縱使李心巧不說明白,李心歡也懂了,她道:“堂姐,你年后才十三,現(xiàn)在就要定下嗎?” 李心巧坐在絨毛毯上,支愣著腦袋道:“母親說只是有這個打算,定不定得下來,還得看舅舅和舅母的意思?!?/br> 李心歡估摸著是能夠定下來的,兩家知根知底,大伯母又那么喜歡吳畏,不可能容忍別人把她外甥給搶走了。 李心巧懊惱地“嘖”了一聲,急切道:“心歡,你說這事有沒有準啊,萬一表哥在京都有了心儀的姑娘,我可怎么辦?” 李心歡握著她的手安慰道:“你別急,姑姑的事都還沒定,你也才十三,還有時間慢慢挑選相看?!?/br> 李心巧見李心歡老氣橫秋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眉頭愁霧散去,道:“好啦,不急不急。”塞了顆蜜棗進嘴,她托腮問:“心歡,你說姑姑會嫁給誰呀?我聽我母親說,外面有人說李家的三娘高攀不起。” 正因為李拂慈名聲有些不好,吳美卿才開始替自己的女兒著急,還沒過年,就想著跟李心巧先透了個底。 李心歡還是那副性子,不想妄議長輩是非,雖然心里隱約有個驚人的想法,也并沒有說出來,吞吞吐吐答說不知道。 李心巧可不愛受那么多規(guī)矩的管束,李拂慈牽連了她,她還就要說這事了,甚至還帶了點怨氣道:“快來個惡婆母收了她,叫她吃吃苦頭?!?/br> 若真如此,倒也解氣,只是李心歡并不希望這樣,李拂慈在李家嬌養(yǎng)慣了,若出去受了磋磨必然難以接受,到時候想不開得了病,老夫人得多傷心。 祖母老了,李心歡舍不得她cao心。 李心歡還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之中,李心巧忽然湊過去碰了碰她的額頭,道:“心歡,你說姑姑會不會嫁給你舅舅?。孔瞿愕男戮四?!” 李心歡大腦里嗡嗡作響,微惱地抬起頭,輕推了李心巧一把,不滿道:“可別胡說,姑姑就是姑姑,怎么會變成舅母,這樣不好。” “哼,連你一個十歲小孩都知道這樣不好,她卻不曉得?!?/br> 李心歡愣了,一臉不解道:“什么意思?” 李心巧漫不經(jīng)心道:“你自己去幽篁居看看唄?!?/br> 李心歡覺得胸口悶得慌,說不出的感覺,咬唇思索了一會兒,準備去一趟幽篁居。 李心巧解了憂,也不纏著李心歡,便也順道回去了。 到了幽篁居,李心歡就站在書房外面遠遠地看著,一向嬌慣的李拂慈居然在給溫庭容研磨。 佳人紅袖添香……這一幕太曖昧。 雙腿有千斤重,李心歡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這個時候闖進去,旋身出了院子,溫庭容追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 李拂慈順著溫庭容的目光往外看,卻什么都沒看到,柔聲問:“庭容哥哥在看什么?” 溫庭容搶過李拂慈手里的墨條,面上雖無厭色,語氣卻冷冰冰的,道:“三娘還是回去吧,這種事叫丫鬟來就行了。” 李拂慈臉一黑,她紆尊降貴來替溫庭容磨墨,他居然拿她和丫鬟相比?但仔細看他那張冷峻的臉,似乎天生就是這個性格,也許并非是厭棄她,而是心疼她? 這么一想,李拂慈心情也好了點,笑道:“我也想學(xué)庭容哥哥的字,不曉得有沒有合適的字帖借給我臨?。俊?/br> 溫庭容隨手抽了一本字帖遞給李拂慈,便又專心致志地作文。他這逐客令下得如此明顯,李拂慈不是敏感多疑么?怎么這會兒卻看不出來了? 溫庭容寡言少語,李拂慈一人待著也難受,果然坐不住,覺得太冷清了,便帶著丫鬟回了思柳堂。 人一走,溫庭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不光朱素素對他有恩,朱蕓對他也很好,寄人籬下,許多事有心無力……他現(xiàn)在神思繁雜,一時間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 李心歡回去之后愈發(fā)沉默,不刺繡也不讀書,而是跑進內(nèi)室博古架面前把藏在青白釉梅瓶里的色.情荷包拿了出來,她現(xiàn)在也漸漸明白了,所為男女之情,大約就是這么回事吧? 藏起荷包,李心歡靠在搖椅上冥想,心里有點空落落的,總感覺有什么要離她而去了。 想著想著,李心歡竟然睡著了,迷迷糊糊還做了個夢,夢里她長大了,變成了孤身一人。 猛地嚇醒,李心歡搓了搓肩膀,打了個噴嚏,梅渚正好挑簾子從外面進來,臉上帶著一抹急切之色,道:“還道您去了哪兒,原是躲屋里來了,怎的在椅子上睡了,連個毯子也不蓋?” 李心歡從椅子上站起來,摸了摸鼻子,又打了個噴嚏,梅渚一急,忙給她肩上添一張?zhí)鹤印?/br> 夜里,李心歡果然有些不舒服,好在不嚴重,梅渚煎了姜茶給她,喝了幾杯下去,睡了一夜起來便好透了。 起床梳洗,李心歡一個人窩在屋里刺繡,頭發(fā)披散著,完全沒有要出去玩,或者見客的意思。 梅渚和峰雪也湊在她跟前,拿笸籮繡線等東西伺候著,其中一個笑道:“您今個不出去了?” 李心歡嗔她一眼道:“我便是那么坐不住的人?”姑娘家坐不住那就是不貞靜,可不是什么好事。 梅渚遞了一根紅線過去,配繡面上的花瓣正好,笑道:“不出去也好,都入臘月了,估摸著沒幾日就能看到今年頭一場雪?!?/br> 內(nèi)室的窗戶沒有支開,李心歡朝透白的紙糊窗戶外看了一眼,朦朦朧朧雪白的一片,似乎隔著木窗都能察覺到冬日的寒意正在一寸寸地逼近。日子過的真快,竟然又要到新的一年了,她和舅舅都相處了十一個年頭了。 拉回神思,李心歡似是心無所想,又專心致志地繡起梅花,只是尖細的針,還是差點扎到了她的手。 * 幽篁居書房外,翠竹敲了門,稟道:“爺,三娘來了,非進來不可,您見不見?” “去把人請進來。”溫庭容打過招呼,若李拂慈再來便說他不方便的,也算是全了老夫人的臉面,沒想到她如此執(zh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