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袋里的黛麗在拿出來的瞬間依舊笑得那么美麗動人。

    姜然看著掌心精致的娃娃，手指微微發(fā)抖。

    她想了想，緩緩蠕動唇瓣：“我，我想變好看，你能做到嗎？”

    姜然幽幽地說完，就飛速地將娃娃重新塞回了紙袋里。

    塞完了又覺得不妥，拿出來放在書架上。

    深夜，姜然迷迷糊糊地醒來，勉強地將眼睛睜開了個縫。

    只一眼，她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月光下，她看到一團黑影伏在自己身上，似乎有一雙黑洞洞的眼睛在注視著自己。

    仔細(xì)一看，又像是兩團黑影。

    與它對視的那一剎那，那東西嗖地一下爬走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姜然出了一身冷汗，困意卻像潮水般涌來，她很快睡了過去。

    姜然在早晨醒來后過了一會才想起昨夜的事。

    她雖然脊背發(fā)涼又出了一身的汗，但情緒卻比以往寧靜得多?；蛟S是她已經(jīng)相信了那個東西是真實存在的。

    古曼童古曼麗本心為善。她是它的飼主，它一定不會傷害自己的。

    姜然猛地想起自己許愿的事，飛速地爬下床去翻找鏡子，將鏡面拿在手里。

    看到鏡子里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她卻一下失落了。

    沒有變化。

    什么都沒有。

    依舊的大餅?zāi)槪w色暗黃，毛孔粗大，眼圈周圍點點雀斑特別顯眼。

    她許的愿落空了？！

    姜然發(fā)了會呆，卻想到了一件事。

    其實，算上那場疑似夢境的體驗，她已經(jīng)是第二次在夜里的臥室看見鬼影了。

    上一次古曼留給了她提示，說了個“血”字，而她也真的留下了那滴血，之后就有了梁若云出車禍那茬。

    難道要實現(xiàn)愿望就必須得祭奉上自己的一滴血？

    為了陳宸，為了變好看，一丁點的血又如何？

    姜然想通了后，嘴角勾起。

    當(dāng)天晚上，她用針戳破了自己的指尖，滴了一滴在熏香上，然后用打火機點燃。

    香燃盡，那滴血也隨之不見了。

    姜然沉沉地睡去。夜里，她夢見自己在一片漆黑的空曠場地，周身環(huán)繞著濃重的暗紅色煙霧，她害怕地掙扎，不想她越躲，那煙氣反而圍繞得更嚴(yán)密了。

    ……

    和毒氣并無異的紅煙第二次出現(xiàn)在古曼空間中時，奚萌眼明手快地再度揚起了鬼發(fā)，鬼瞳也同時迸發(fā)而出。

    可這一回，小鬼頭卻是清醒的，他不顧奚萌的阻止，快樂而貪婪而大口吸了兩口，隨后短小的身子一晃，定在了原地，原本黑洞洞的眼睛里開始隱約散發(fā)著紅光。

    奚萌剛分神注意到這一點，小鬼頭便似一陣狂風(fēng)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小鬼頭——你到哪去??？聽我的話，這種煙霧不能……”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后腦勺一陣劇痛，緊跟著眼一花，腿一軟，她倒頭栽了下去。

    ……

    不知過了多久，奚萌幽幽地醒來，昏昏沉沉地從地上爬起。

    還是暈倒前的環(huán)境，只是四周詭異的煙霧已經(jīng)不見了。

    她坐了一會，感覺周身發(fā)熱，渾身像充滿了無法控制的力量。

    小鬼頭在旁邊咯咯咯地笑著，目視著自己，并且向自己伸出了小手，“jiejie，怎么樣？血的味道不錯吧，我們一起加油，幫她實現(xiàn)愿望，只需要不多的力量，我們就能離開這里了?！?/br>
    小鬼頭說話的語氣不對，眼神也充滿著古怪。

    是……被邪念感染了嗎？

    奚萌眼中貯存著灼熱，她覺得自己的現(xiàn)狀也明顯出現(xiàn)了問題，她明明很想說話，很想敲醒小鬼頭，卻控制不住自己，回了他一個微笑。

    “好啊。”這聲音從她嗓眼里冒出來。

    和他手拉手的瞬間，奚萌渾身一顫。

    她竟感覺到了自己對于未來，對于那充滿力量的血煙的急切渴望。

    ——

    姜然是難受醒的。

    可能是因為昨晚上吃海鮮吃出了問題，她一起床便上吐下泄，整個人完全沒有了食欲，萎靡不振地坐在餐桌上發(fā)著呆。

    梁若云見狀，打電話給她的班主任請了半天假。一面給姜然熬白粥，一面勸說姜然和她一起去醫(yī)院。

    姜然本不情愿，不想這疑似急性腸炎的病況卻越來越厲害。不得已，她只能去醫(yī)院掛吊水，幾瓶水下來，她差點虛脫在醫(yī)院的衛(wèi)生間。

    第二日，她的病情也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

    第三日，姜然終于能回到學(xué)校。但是不知為何，一連十多天，她的胃里就像是頂了個什么東西，不管看到什么美食都絲毫沒胃口，即便是吃了，也一不小心就嘔吐出去。

    正當(dāng)姜國棟擔(dān)心地準(zhǔn)備和梁若云商量要不要帶她去省立醫(yī)院看病之際，困擾著姜然的病卻莫名其妙地好了。

    莫名地一覺醒來，她渾身恢復(fù)了精神。

    饑餓感隨即像潮水般涌來。

    人不到生病是感受不到生病時的痛苦的。姜然病愈，心情舒暢，走到衛(wèi)生間準(zhǔn)備刷牙漱口，卻意外地被鏡子中的自己驚到了。

    鏡子中的女孩，圓潤的下巴癟了不少，臉上多余的脂肪減少后，五官的立體感便顯現(xiàn)了出來。同時，因為前一陣的生病，她的膚色微微泛白，無論怎么看，她都覺得自己比半個月前嬌弱了不少。

    姜然咽了咽嗓眼。反復(fù)照著鏡子，一陣欣喜泛上心頭。

    此時的她，高興之余，想到的卻是位于她臥室書房里的黛麗。

    難道血祭真的起作用了？

    姜然還沒走回臥室，口袋里的手機突兀地響了一聲。

    她拿出來一看，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給她發(fā)微信的人是陳宸。

    他邀請她去吃家門口的麻辣燙。

    姜然想到了自己剛好的腸胃，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覺得這次他能主動實在難得，再加上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她正想讓他看見。

    姜然找了個理由從家里跑出來。

    路過樓下商鋪的廣告牌時，她注意到玻璃里面倒映出來一個病弱皙白的少女。剛才她刻意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