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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知龐涓還真是有備而來,早就料到她會偷逃出宮,所以備齊了隔音的馬車,活動好了筋骨在這里親自等著自己…… 這番一步望十,高瞻遠矚也不愧是那人的得意高徒了。莘奴心內(nèi)冷哼了一聲,只是安靜得如貍貓般靠在了馬車里的一角,消融在馬車昏暗的氣息里。 龐涓也欺身上了馬車,高大的身體將原本逼仄的馬車充擠得愈加喘不上氣兒。他半靠在車廂上親昵地挨著莘奴略顯瘦弱的身子道:“說說吧,是怎么逃出谷的?” 莘奴抬眼看了看他,緩緩開口道:“為何要逃?那山谷本就是我莘家世代容身之地,他不過是鳩占鵲巢,頂了我父親的名頭招搖罷了,我要來便來,要走便走!” 這話里倒是有些少女該有的蠻橫與無禮。龐涓聽了忍不住一笑,一向驕傲自大的男子倒難得順了女流之輩的意思,只賠笑道:“好好,是我說錯了,不過你又為何來了魏宮?竟然惹得那歹毒的婦人要割了你的舌頭?” 莘奴絲毫不詫異他知道宮內(nèi)的隱情,堂堂魏國將軍想必宮內(nèi)眼線不少。想了想,竟然照實開口道:“那璉夫人是我的從母……我是來探親的……”說到最后,不用旁人詫異大笑,她自己也覺得此番入宮的遭遇荒誕至極,便微微嘆了口氣。 龐涓挑了挑眉,他對這莘奴的身世也不大清楚,只知道那人雖然將她貶為賤奴,卻不輕易讓她示人,吃穿用度堪比列國貴女,每次出谷必定帶她在身旁,如影隨形。 這女子平日里對那人極是恭順,若不是二年前,在他快要謝師出谷時,她私自外逃,被抓回來受了嚴刑,聲嘶力竭地沖著那人破口大罵。也許龐涓打死也不會想到這看似柔弱溫潤如水的女子,內(nèi)里的性子竟然會那么剛烈。 那人一向?qū)λ囊笊跏菄揽?,可她倒好,竟然犯下了與野男人私奔出逃的勾當,也怪不得被整治得那般凄慘了…… 回想起她當初與男人私奔的情形,龐涓也覺得自己的牙齦里冒著莫名的酸氣,倒是有種這女子也背叛了他龐涓之感,這一刻的恥辱,竟然與恩師息息相通,共頂無邊的綠云蒼穹。 想到這,便眸光一沉,伸手鉗住了她的下巴道:“雖然不知你與王君夫人乃是姨侄關(guān)系,但是看來她也不想認你,如今是亂世,戰(zhàn)亂頻生,你一個女流之輩怎么可能安然度日?倒不如跟了我,只要你安分一些,我自會好好待你,絕不會像他一般苛待于你。” 這樣一番話,簡直是恩威并舉,讓人莫名感激涕零。莘奴覺得自己到底是沒有做賤奴的自覺,沒有易手過幾戶人家,竟然不懂,這賤奴的待遇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她在此是否該感謝魏國的龐將軍如此的寬厚謙和呢? 這時龐涓卻再也忍不住了,雖然出谷后,一直醉心于名利權(quán)謀,可是閑暇得空時,總是忘不了莘奴絕艷的倩影,如今她竟然自投羅網(wǎng),主動來到了自己的身旁,當真的喜從天降,只覺得再也難耐不住,只想著要一親芳澤,慰藉長久思而不得之苦。 此時馬車昏暗,可是從莘奴身上傳來的體香卻勾人心癢得很…… 想到這,猛地將莘奴壓在車廂之上,略顯急切地覆下了唇舌。莘奴避無可避,一張櫻唇被他含住,唯有死死地閉緊牙關(guān),不讓他的唇舌再近分毫,一只手悄悄地繞到了自己的大腿內(nèi)側(cè),摩挲著綁縛在那里的匕首…… 若是此時假意曲意逢迎,倒是備不住趁這廝意亂情迷之際了解了他的狗命……可是這樣一來,再見魏王便難如登天了! 莘奴想起自己此來大梁的真正目的,不由得又忍了忍,只是扭動著自己的頭,竭力躲避開后,得空斜著一雙嫵媚的大眼說道:“還未食你一粒粟米,便來討要便宜,你當真是無賴豎子不成?” 龐涓本來惱她不肯啟開香唇,未能品嘗得盡興,如今看她嬌羞含惱的模樣,就算被罵成了豎子,心內(nèi)也歡喜得緊,當下又親吻了她的香腮道:“還真是個刁鉆的奴兒,不給你些好處,便不認人,一會只管喂飽了你,不過今夜莘奴你也要乖巧著,待得暮夜也要喂飽我可好?” 正自調(diào)笑著,突然馬車驟然挺住了腳步,累得車廂也為之一頓。 龐涓暗自皺眉,起身撩起了車廂厚重的車簾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有人擋住了他的馬車。 膽敢擋住龐涓馬車之人,自然不是什么游俠豪士。而是一位身著麻衣長袍,頭戴玉冠的一位謙和斯文的男子。而這男子的車馬正橫在不遠處的巷口,帶著官徽的馬車堵在那里,又有負劍的隨從,其他的車馬自然繞行,讓此處變得有些空蕩。 這男子恰是龐涓的一位熟人——魏相白圭。 若說龐涓是魏王的左膀,這白圭便是不可或缺的右臂,兩人一文一武,各司其責倒也相安無事。 最重要的,這白圭實在是與他師出同門,同出自鬼谷,都是那人點頭認可,賜下名姓的弟子。彼此的底細都清楚得很。 當下龐涓正了正自己略顯凌亂的衣冠,抱拳道:“白相為何攔住龐某的車馬,可是有何賜教?” 白圭微微一笑,溫和地說道:“不敢賜教,只是有些私話要說與將軍聽,所以在此恭候多時。不知將軍可否屏退車夫隨從,讓他們退避幾尺,容我說上幾句?” 龐涓挑了挑眉,當初那人派來魏國的弟子不止數(shù)十人,可是最后在朝堂站穩(wěn)的卻只有他與這白圭二人??梢娺@位平日里溫吞斯文的白相是些真本事的。不同于其他的同門隔三差五來與自己攀附交情,這位白圭一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與自己保持著有禮有度的距離。除了公務上的往來,私下里甚至沒有一同飲酒賞樂之時。這種識趣,讓龐涓很是欣賞,竟沒有向?qū)Ω镀渌T那般,將他尋個由頭排擠出魏宮前庭。 如今一向識趣的人突然攔住自己的車馬,必定是有些深意。不由得心內(nèi)微沉,定定地看了他半晌道:“龐某有要務在身,若不是公務,還請改日再續(xù)?!?/br> 這番便是生生地拒絕了,可是一向謙和的白相今日卻是寸土不讓,依然立在馬車前道:“龐師弟這么繁忙,可是因為遇到了谷中的故人?正好我也是因她而來,倒可以二事并歸一處,與龐師弟一起解決了?!?/br> 龐涓沉著臉說:”怎么解決?” “自然是物歸原主,她雖是賤奴,不是什么金玉之人,可是恩師一向習慣了她做的湯羹味道,日常的起居照拂,一時短少不得,既然龐師弟已經(jīng)救她出宮,余下的事情便交給我來處置吧……” 龐涓自當了魏國的將軍以來,一路春風得意,正是年少恣意時,驟然被人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