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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貴一賤極有反復。貨物太貴,便有變得賤價之憂,可若是太賤,也可慢慢升價變得昂貴。而且‘坐商’與‘遠行’的利益更是不同。比如魏國的粟米糧倉滿溢,不及食用有些便已經(jīng)霉爛??墒沁h離魏國的幾個侯國卻因為雨水欠奉而粟米不足。若是魏國多余的粟米能運過去,便可賣出高價,也可避免粟米的浪費。” 魏王微微皺眉道:“可是這般去做,豈不是白白壯大的其他侯國的實力,再說買賣粟米而已,能有多少利?魏國除了錢銀還能得了什么好處? 范蠡微微笑道:“若是用粟米換錢利,還真是不大劃算,可是若是用它易物,換取各地的青銅起居,農(nóng)耒鐵鋤呢?” 魏因為興建新都,青銅損耗嚴重。甚至影響了農(nóng)具的制造,若是待得來年,農(nóng)具不足勢必形象農(nóng)務,今天粟米豐盈的魏國,來年很有可能饑不飽腹??!而且這鐵器所制的農(nóng)具,乃是楚燕兩國的稀罕物,使用起來,比銅質(zhì)的農(nóng)具好用得多!若是能換來大量鐵器,當真是奇貨??! 這下魏王被勾起了興致,魏國新建了運河鴻溝,運輸上要比其他諸侯國便利許多,而范蠡有經(jīng)驗豐富的船隊和各地的人脈,若是能有陶朱公引導此事,對于魏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啊! 于是這番買賣算是雙方一拍即合,順利達成。 聽著范蠡的侃侃而談,莘奴其實心內(nèi)卻在想著父親曾經(jīng)評價在這吳國能臣的一段話:“人雖有治國之才,卻無忠心可言,輕易棄主而去,難成比干姜尚一般的賢名?!?/br> 如今看來,這人的確頭腦活絡得很,聽聞范蠡此前定居楚國,不堪楚王煩擾,散盡了自己的家財才得以脫身,此番前來魏國提出這等提議,在她看來卻有點空手套白狼,做個買空賣空的無本生意之感。 看來陶朱公的確是缺錢了,才來魏王這里打打秋風??! 對于鬼谷子,魏王自然不能厚此薄彼,也是懇請地挽留王詡為魏國上卿。 王詡垂眸拱手道:“鄉(xiāng)野之人,怎堪如此大用?某唯有開業(yè)解惑尚有些門道,所幸所收弟子各有專長,有了自己的一番成就,惟愿此后再多培養(yǎng)出些人才,輔佐在大王左右?!?/br> 說出這番話時,王詡是一臉和煦地看著自己的愛徒龐涓,那副心疼的樣子,只恨不得再派幾個得力的弟子過來,替師兄分憂。 魏王也深覺此話在理,想起白圭,龐涓,還有新近服侍在自己身旁的孫仲,俱是出自鬼谷子門下,便哈哈大笑,直說鬼谷子真乃當世名師,是魏國之福矣。 莘奴默默地站在鬼谷子的身后,心內(nèi)暗自發(fā)急,眼看著宴請賢者的宴會,接近了尾聲,這等難得接近魏王的機會不可錯過,想起父親的遺愿,只鼓起勇氣握了握拳,從鬼谷子的身旁走了出來,來到庭下,撩衫跪倒道:“鬼谷莘子后人拜見魏王!” 魏王皺眉看著這個身著長衫,體型單薄的少年,一時隔得太遠,看不清她的眉眼,不過看在她是王詡領來的情面上,倒是沒有申斥她的無禮,只是說道:“莘子……最近孤倒是經(jīng)常聽到有人提及他……你是莘子的兒子?” 莘奴有心說自己是女兒身,可是思及自己一回要說的話,若是以男子的身份,當時更加順暢些,便只俯下了自己的頭,算作默認。 魏王皺下眉,冷聲道:“有何事?” 莘奴俯首道:“家父當初仰慕魏文侯之相——李悝,雖只短短幾日隨侍左右,修習李相皮毛,但著有一書,內(nèi)有闡述發(fā)揚李相變法之說的,如今家父去世,愿魏王能夠一閱其卷,若能得以濟世,也不枉家父一番嘔心瀝血。” 王詡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他心里早就知道她是為何事而見魏王,不過依然為她的一番口才而輕輕地拍了一下桌面。 倒是一副好心機!父親已經(jīng)過世,可是他的弟子們卻無可出頭之人。普天之下,如今是魏國一家獨霸,若是能得了魏王的首肯,莘子遺作倒是有些揚名之時…… 這個女子雖然性子頑固,卻也不傻,自己當初點評莘子不合時宜的話,看來是聽進去了,滿篇的腐朽里,她竟然單選出了還算能入眼實用的呈給魏王,又千方百計地與魏國的先賢李悝拉扯上關系。總算是呈上了一盤還能入眼的菜肴…… 魏王向來愛惜自己納賢美名,就算聽得莘子的名姓心內(nèi)不喜,也要在人前裝一下面子,當下說道:“書卷呈上來?!?/br> 莘奴道:“父親遺作已經(jīng)被我默背下來。愿給大王書寫一段過目。” 魏王點了點頭,有寺人托舉著筆墨還有竹簡放置到了莘奴的面前。 莘奴伸出一只手挽起衣袖,拿起筆來在竹簡上寫下一行行娟秀的小字。 當時女人認字的都是少數(shù),更何況是這番龍飛鳳舞的書寫?一時間出了認出了莘奴的龐涓和白圭等人外,旁人倒是沒有疑心她的女子身份。 待得寫了一段后,寺人將竹簡呈送給了魏王。 魏王展目看了看,只覺得字寫得極好,一目十行掃過后,卻意味闌珊道:“莘子果然是李相高徒,便隨手甩到了一旁,并無伸入細問之意。 有大臣接過了那書簡后看了看,依次遞呈給了其他的士卿。不知為何,那些大臣看完后都是臉色微變,竟有種說不出的微妙。 莘奴心里一沉,直覺這里是有些機關的。果然傳到了白圭的手里時,他看了看微微一笑道:“看來,天下通曉李相法理之人,不止公孫鞅一人耳。不過莘子的想法雖妙,實施的細節(jié),卻不及公孫氏的提議妥帖可行啊!” 這話一出,朝堂上立刻傳來了輕笑之聲。 原來就在一個月前,魏王得一士,乃是衛(wèi)國國君后裔,名喚公孫鞅。他因為仰慕李悝的法理,喜歡刑名法術之學,而投奔到了魏王的麾下。 莘奴今日寫下的東西,與當日公孫鞅奉給了魏王與諸位士卿的論述可以說是大同小異,毫無新鮮之感。這等被人咀嚼了一遍的東西,就算再奉上來也看不出它原來是何等珍饈美味了。 就算不知來龍去脈,但是莘奴察言觀色也能猜出一二,眼看著父親嘔心之作卻被當成了拾人牙慧而棄如敝履。莘奴心內(nèi)愈發(fā)著急,不由得想起母親臨終之言,壯膽開口道:“小人的母親生前曾說,王曾許諾可答應她一事,不知誓言猶在否?” 魏王臉色陰沉道:“你的母親……可是璉氏家二女?” 莘奴咬牙道:“正是?!?/br> 魏王半天沒有說話,望向莘奴的厭棄與殺氣,卻是滿朝的士卿都能看出的了。好半會兒,魏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