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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得上如莘姬一般的女子。 如今姬已經認祖歸宗,獲得了魏王的認可,身份更加高貴不可言,不是廉伊所能企及的。所以,廉伊一早便選買好了伺候莘姬的家奴,請來了經驗老成,為人老實的管家,明日就會前來替莘姬支撐起府宅雜事,而我……已經報名參軍,準備投身魏軍奔赴邊關與楚軍對戰(zhàn)……” 莘奴聞言一愣,皺眉道:“你這又是何時生出的主意?此時胡鬧個什么?你并非魏國人,怎么突然生出這等心思?現在魏國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zhàn),實力上損耗甚大,你前去戰(zhàn)場豈不是九死一生?你怎么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呢?” 廉伊卻語氣堅決地說:“只有亂世才可建立一番功業(yè),聞達于王駕之前,才配得上莘姬!” 莘奴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是老了。眼前的少年明明只比自己小了幾歲,為何竟是沒法理解他的心思。 “你的良緣不會是我,就算你聞達于諸侯,也不過是替你牟家爭得榮耀罷了,與我毫無干系,我更不會因為你的騰達而多看你一眼!”冷冷地說完了這句后,莘奴一把強奪過他手里的衣服,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接下來幾日,她都對廉伊甚是冷淡,心內實在是指望著少年打消愚蠢的念頭,萬萬莫要因為她而去了戰(zhàn)場,就如廉伊所言,第二日那些仆役們便都登門了。管家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子,名喚瑛娘,為人倒也老成,待得仆役婢女們都熟悉了府內的一切,廉伊便準備動身出發(fā)了。 這一天天還未亮,廉伊就在屋外輕輕敲門,輕聲道:“鼎里溫著熱羹,飯菜都已經準備妥當,廉伊就要出發(fā)了,還望……莘姬多多保重!” 就在廉伊轉身時,身后的門吱呀開了,莘奴披掛著外衣皺著眉瞪向少年道:“平日里機敏得很,怎么現在這般的不開竅!” 因為莘奴這幾日的冷臉子,廉伊心內一直有些抑郁,現在看莘奴終于肯出來見她,臉上頓時顯出少年獨有的鮮活光澤來,兩只眼睛放亮地看著她,猶如驟見了主人施舍了骨頭的小狗一般。 莘奴頗有些頭痛地揉著自己的太陽xue,最后無奈地道:“你可想過若是戰(zhàn)死沙場,就算世間有紅顏有鼎食也是俱與你無關的了……” 廉伊鄭重的跪在她的面前道:“廉伊知道莘姬心內有我,便足矣!若是不能建功而身還,便是不配陪護在姬身邊,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什么可以遺憾的。不出一年,廉伊定然會衣錦還鄉(xiāng),還望姬給我這一年的時限,莫要許配了他人……” 說到這,也不待莘奴回答,抓握住了寶劍和行囊,便頭也不會地朝外走去。不一會便聽到院門口傳來了馬匹的嘶鳴聲和馬蹄逐漸遠去的聲音…… 莘奴倚在門口,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只覺得這男女之間的情誼實在是惱人又厭煩,只是一步走錯便有深陷泥潭無法抽身之感,若是一輩子不涉身其中,也不會有什么遺憾缺失。 自從廉伊走后,府宅里一切都被瑛娘照料妥帖,她手也是極巧,縫制的內衣雖然不若齊地的款式那般艷美,穿戴起來卻寬松舒適得很。 府宅的后院除了種菜,還養(yǎng)了幾口豬。一時間很有些自給自足的鄉(xiāng)間氣息。 因為怕王詡的勢力追撲過來,莘奴一直蟄伏在府中不曾外出。 可是一個月過去了,竟然連半點關于王詡的消息都未曾傳來。 這全然不似王詡的風格,莘奴一早便料到自己的行蹤是隱藏不了多久的,此番得了魏王的庇佑后,風聲自然也掩蓋不了的。那王詡雖然不能踏上魏國的土地,可是他必定會派人前來恐嚇威脅自己,以顯示他那遠覆四方的威懾力。 可是,現在滿魏國境內都是他的通緝畫像,依然是悄無聲息,這樣的沉寂,全然不是鬼谷王詡一貫的作風。 在府宅里憋悶的久了,莘奴也想出外散一散心。鄴城到處都是忙碌的耕牛馬車,莘奴帶著瑛娘和幾位婢女沿著河溪小路緩緩前行,在她們前邊不遠處是鄴城的地方官特意派來保護麗姬的勇士。沒走幾步,迎面便撞上了一對送喪的隊伍,走在前面的乃是亡者年幼的兒子與妻子。 那婦人一路悲痛哭號,而不足五歲的孩兒穿著白色的麻衣,一路也是走得踉踉蹌蹌。死者為大,莘奴一早便閃避到路旁,為喪隊讓路。耳旁聽到旁邊的鄉(xiāng)民們交頭接耳,惋惜地說道:“真是可憐,只不過是在田間做活的時候,一時嘴饞,誤采了幾粒毒蘑菇,稀里糊涂地喝了一碗毒湯。別的同飲者不過是上吐下瀉了一番,只他體質特殊,折騰了一晚,人便這么沒了?!?/br> 待得喪隊漸漸遠去之后,瑛娘在一邊攙著莘奴,待要繼續(xù)前行。只是一搭上莘奴的手,突然發(fā)現那雙纖手竟然變得冰涼,似乎還在微微顫抖。 瑛娘有些詫異地望向莘奴,隔著輕紗看不清她的面龐,不禁問道:“莘姬可是覺得哪里不舒服嗎?” 莘奴又站了好一會,直到耳旁再也聽不到喪隊里傳來的缶竽的哀樂聲,這才慢慢往前繼續(xù)走去。 一直以來,莘奴千算萬算卻始終回避著一樣可能,那便是王詡飲了那碗毒湯后會不會早已奔赴了黃泉之路? 第91章 走了一會,莘奴便說要回轉了?;貢r的路依然是池水粼粼,野菊開得爛漫,充滿著鄉(xiāng)野的生機??墒禽放珔s再無來時的興味盎然。只是默默無語一路走著。 等回來了宅院,瑛娘問她中午可想吃些什么,她也只是懶散地說了一句隨便。 摘了紗帽,就著銅盤里的水洗了一把臉后,莘奴換了松散的衣裙,踩著軟幫的便鞋走到了后院。 望著后院整齊的菜畦,莘奴突然發(fā)現這些菜地的布局竟然是跟那人平日里的喜好一模一樣,甚至高矮錯落都是別無二致。這菜地是她布置的,而她終究是受了他的影響至深,以至于日常起居的喜好,也漸漸被他同化了,竟是也喜好這等田間農活。 猶記得他曾說過,她只記得他的不好。 若真是這樣,她該是多么的恩怨分明,而心境清幽? 他若是真的中毒至深而有不測,在離去的那一刻,心內想得會是什么?是不是深深飲恨沒有一早除掉她這個鳩占鵲巢的私生女?一時間,莘奴心里亂極了,之前幾個夜晚做的那些可怖噩夢境又浮泛上了心頭。 “莘姬,您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適?” 直到瑛娘不知什么走到她身旁,開口詫異詢問時,莘奴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清淚流滿了臉頰。她輕輕地觸摸著自己濕漉的面龐,不禁也自問道:自己這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