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9
遺忘,也變不會再有什么得失之心。你若能和順安好,我也就放下心來了??床灰娔懔耍部床灰娔闩c別人在一起的模樣,想來,我是會慢慢地遺忘了你的。” 莘奴的身子微微一顫,她從未想到王詡會這么毫無避諱地跟她說出“怕”這個字??墒峭踉倕s是這般坦然地說了,說得無限悵惘而略帶說不出的哀愁,一掃之前的囂張。 這個在他人眼中無所不能的鬼谷子卻被她幾次三番地逃離,擊打得盔甲盡落,終于產(chǎn)生了倦意。那個自她小時就默默地立在她身旁,無論她怎么頑劣都會耐心對待的他,這一次是真的決定放手了??墒禽放珔s發(fā)現(xiàn)從來都是毫不猶豫轉(zhuǎn)身而去的她,等到了這夢寐以求的一刻,卻并未做好準(zhǔn)備來看著王詡遠(yuǎn)去的背影。 一時心內(nèi)的難受激憤竟是交織在一起,她想說:如此甚好,你我以后各自另找了好的,便各不相欠,相忘于江湖之間。 與這類似的硬氣之話,是伶牙俐齒的她一向最擅長的。是的,她對惹惱王詡一向是無師自通,從小到大都是極為擅長的。 可是現(xiàn)在,這個最不該氣短的時刻,她卻微微抖動著嘴唇說不出話來,仿佛真要說出的下一刻,她與他之間,那本就纖細(xì)而為微不可見的聯(lián)系,便頃刻之間灰飛煙滅再不復(fù)存在了。 只是抓著他身前的衣襟,使勁地揉搓著,最后略帶哽咽地道:“你可是說準(zhǔn)了,從此再不相干?” 王詡沒有說什么,只是如以往那般將已經(jīng)淚光盈盈的她緊緊地?fù)г趹阎小?/br> 莘奴在他的懷里悶悶道:“可是你壓根不喜秦姬,為何偏要娶她?” 男人微微嘆了口氣:“不喜不是很好?女色誤國其實有誤,真正折殺男人的,便是心內(nèi)的那一份不舍不忍,若是不喜,便也無所畏懼了,我不想再把自己的后背呈遞在任何人的面前……” 這便是又一句溫和而兇狠的控訴。世間唯一能在王詡不設(shè)防的后背上插刀的女子,此時正被他擁抱在身前。 莘奴聽了他這話,倒是停止了抽搐,只是無聲地趴伏在他的懷里,不肯抬頭,一如小時闖禍,鉆入被子不肯起身的模樣。 王詡許是也感到了此刻現(xiàn)實的反諷,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半坐起來,微微搖晃她的身體??戳艘粫?,又忍不住低頭親吻了她微微濕漉的臉頰。所答非所問道:“不過在這之前,倒是要為我的女兒定個名字,她總歸都是要有個亮堂于世的名字的!“當(dāng)世的女子就算是家世顯赫的也難有自己的名姓,這乃是約定俗成之事,極少有標(biāo)新立異者。 就算是起名。也無非是表示美好的姜淑一類的字眼。 就如莘奴,雖然父親是當(dāng)世大儒,但是自己的女兒也不過是依著小時的乳名“奴兒”做了名字。 不過王詡向來不遵循常理,他的女兒亦如男兒一般要有個頂天立地的名姓。而取名姓,民間自有男楚歌,女詩經(jīng)的俗禮,而講究些的人家,也會給自己的女兒從中摘取靚麗柔媚的單字提取出來單叫罷了。 可王詡卻偏偏在大氣而迤邐的楚地民歌里單選了兩個字“晏晏”二字,這乃是選自“被荷裯之晏晏兮”這一句中的字句,因為晏晏有漂亮輕柔的樣子的意思。 莘奴以為王詡這般別扭乃是窮極無聊,他單選溢滿男兒雄風(fēng)的楚歌起名,卻又選了這么女性柔美的名字不知有什么用意。不過王詡將“莘晏晏”三個字寫在絹布上仔細(xì)端詳之后,甚是滿意地開口道:“從楚地民歌里起名,乃是彰顯我王詡的女兒身份不弱男子,他日當(dāng)立于那些匹夫之上。而取晏晏,實在是因為這女娃膚白眼大,將來定是曠世的美人。她若不當(dāng)這二字,誰又配稱晏晏?” 王詡在夸贊自己的女兒時,從來都是毫不吝嗇的。而莘奴也覺得這名字叫起來實在是朗朗好聽,要知道,她原以為王詡會一直叫自己的女兒為“小猴”,如今驟然得了個整齊而貼切的名字,也勉強算是這幾日沉悶心情里的一樁喜事了。 于是便也默認(rèn)下來,只將女兒輕放在桌案上,仍她的女兒用力揮動著小手去抓撓爹爹剛剛寫就的布絹,咯咯地笑出聲來。 不過孩子年歲尚小,到底要起個賤名壓制一下。所以王詡又命工匠為自己的女兒打了兩副玉佩。其中一副略大些的刻的乃是晏晏二字,只待她十二歲后佩戴。而小的一副,用篆體刻了猴兒二字,做了她的乳名。 這山野里的野猴最是堅韌,用它來做賤名,倒是盼著自己的孩兒活潑健康地長大。做父親的賀禮備下了,做母親的也是要給女兒備下一份祈福的禮物。 按著魏國的俗禮,莘奴要親自為女兒織一匹布,做件小小的深衣裙子。這也是很多貴族女子熟諳的技藝,就算是諸侯的夫人們在少年時代也都是學(xué)過。 可是,莘奴從小到大卻從未接觸過這類女紅,是以織布還要從頭學(xué)起。只是這紡布的技藝竟比寫字要難上許多,一時間摸索不得要領(lǐng),偏偏媯姜和姬瑩也不大精專這些。莘奴不想自己給女兒的第一份禮物就是千瘡百孔,如漁網(wǎng)一樣的東西。便立意向紡娘們請教。 此地雖是秦城,碰巧此地出產(chǎn)的是秦國有名的紡布,而且織坊中的紡錠也與別處不同,織出的織布最是精巧細(xì)膩。 莘奴一早便請裁縫畫好了深衣小裙的式樣,按照式樣,在袖口的位置還要在紡織上兩團(tuán)茶花才美。 只是這樣一來,便又提高了紡織的難度,也不好在院子里瞎鼓搗閉門造車了! 姬瑩的孩兒如今也請了個奶娘照顧。她倒是空閑下來,與莘奴一起去織坊散心,順便也準(zhǔn)備給自己的孩兒織布,裁制一件深衣小禮服。 待來到了織坊時,卻透過車簾看見那織坊的門前已經(jīng)停下了幾輛華美的馬車。等莘奴和姬瑩下車時,就看到張華正攙扶著秦姬一同向織坊走去。 那秦姬也未曾想到會在此處碰到莘奴,當(dāng)下不由得微微一愣。不過眼色間卻少了幾分戾氣,并沒有如在齊國時一般的盛氣凌人,同莘奴點點頭,開口道:“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可是要給……你女兒織布?” 莘奴也未料到會遇見秦姬,沖她微微一點頭算是施禮,她知道秦姬定然知道自己的底細(xì)。她雖然是魏王的私女,卻也是得到了父王的認(rèn)可的。實在不必對秦王的女兒卑躬屈膝。 不過畢竟又是秦地,為了表達(dá)對主人的敬意,還是恭請秦姬先入,自己和姬瑩不急不緩地慢行,刻意拉開距離后入。 不過那張華的目光卻有意無意地瞟了莘奴和姬瑩后,略提高嗓門道:“秦姬此番有雅興,入織坊親織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