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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心來,那一直在府外等候的公子疾與公子贏駟卻是定不下心來。 這幾日,公子贏駟雖然不斷派人去各地搬請救兵,可是秦城太子被包圍,卻一直未有援兵增派,犬戎大兵壓境的壓力卻是有增無減。 公子嬴駟記得嘴角都要冒泡了。在他看來再美的女子都不過是男子的玩物罷了,既然犬戎王子要討取莘奴當(dāng)個寵姬,但給無妨。更何況王詡與那莘姬已經(jīng)是解了婚約的,用前妻來送人也沒有什么說嘴的地方。 可是王詡聲稱身體不適,始終閉門不出,也不見外客。公子贏駟似乎也有些忌憚,沒有破門而入。莘奴的府門就這樣關(guān)了三日,而城外的犬戎每日里攻城不斷,在城內(nèi)便能聽到城外戰(zhàn)鼓和城墻上的廝殺。 公子嬴駟心內(nèi)的怒意更盛,心內(nèi)一早下定決心,若是不能好言相勸,便干脆扯破了臉,命人拿下王詡,將那女子捆了送出城去! 終于到了四日,城池到了險峻之時,公子嬴駟也再也按捺不住之時,王詡這才開門將公子贏駟恭迎入府。 這幾日的苦等,已經(jīng)讓公子嬴駟起了羞惱之心,只是礙于現(xiàn)在有求于王詡,自然是不好外漏。 不過王詡倒是一派從容之色,仿若無事一般地恭迎著公子嬴姬入府。 公子嬴駟心內(nèi)有氣,雖然強自按捺,終究是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焦躁,開口道:“想必君已知城外困局。不知在府內(nèi)養(yǎng)病期間,可否想出良策,解了眼前的圍困?” 王詡不緊不慢命一旁的莘姬給公子嬴駟親自倒了一杯茶,送到了他的面前。 公子嬴駟雖然心內(nèi)焦灼,卻還是忍不住看了眼前素衣白裙,卻依舊美艷不可方物的佳人。心道:此姝當(dāng)真是禍國殃民的傾城之姿,也難怪那犬戎王子心念不枉,用大軍壓境但求得一佳人。 這時莘奴倒是不急不緩地開口了:“我的夫君近日身染寒疾,精神不振,他乃山野粗陋之人,有何良策?無非是在危城里茍延殘喘罷了,不過山人拙見,我倒是認為太子您的確是危在旦夕,可是災(zāi)禍卻是不是城門處的那幫子蠻人,而是在千里外的都城咸陽??!” 莘奴語音清麗,可是她不急不緩的語調(diào),卻讓人無法忽視,此番話語一出,頓時惹得公子嬴駟心內(nèi)一驚,倒也顧不得責(zé)問王詡這幾日的裝病,狐疑地打量著眼前這個貿(mào)然開口的女子,問道:“咸陽?有什么兇險竟能強過此時攻城的犬戎蠻兵?” 莘奴不緊不慢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苦茶,輕輕捻了一口道:“此地本不是什么路遠之地,被幾個蠻兵圍困而已,為何君之援軍卻遲遲不到?” 公子嬴駟聞言,呆愣了一下道:“自從商鞅變法之后,軍令的調(diào)遣皆是有所改動,一切排兵調(diào)遣,必須先傳達王庭,得了父王的手諭后,才可調(diào)遣,私自調(diào)遣軍隊者,當(dāng)腰斬于市……所以層層傳達,勢必要耽誤些時間的。” 莘奴安靜地聽著,道:“所以君之生死,全在于商君的一念之間,是否能將儲君的危機快些呈報給大王聽?!?/br> 公子嬴駟聽到這里,臉色都變了,他與商鞅的不合,是朝野皆知的事情,所以就算商鞅借著此時動了什么手腳妄想除了自己,另立幼主倒也不是什么難理解的。 可是此事,連莘奴這樣的弱質(zhì)女子都看破了,那豈不是商鞅的狼子野心早就流播民間了嗎? 其實莘奴的這一番話,實在是事先王詡傳授的,她原來是有些擔(dān)心著公子嬴駟勃然大度,只帶了人馬入內(nèi),制服王詡,再將自己擄掠去了城頭獻祭給那犬戎蠻族。 可是如今一看,王詡深諳這些王侯的人心,這一番話正打在了公子嬴駟的七寸之上。 莘奴微微一笑,當(dāng)她微笑時,猶帶著天真無知少女的些許稚憨之氣道:“我乃商賈,自己的商隊經(jīng)常出入咸陽,常聞在街市納稅的小官,打著秦王的旗號收稅時,商販常有偷逃稅錢之時,可是若是喊出商君的旗號,就算是七歲稚兒都乖乖掏出了自己壓兜兒的圜錢。由此可見,商君的名號,才是秦國百姓震服的。我若是君,當(dāng)一步不離咸陽,又怎么會跑到此處,平白犯險?” 第181章 莘奴的一席話,點燃的正是公子嬴駟內(nèi)心深處時時浮起的擔(dān)憂,這內(nèi)心的一時慌亂竟讓他忽略了城池外面的隱約叫喊聲,有些震怒的一拍桌子,面色甚是不悅道:“姬真是膽大,因何扯到這些?” 莘奴如今很是會見好就收,在公子嬴駟的心內(nèi)埋下種子后,便徐徐退到一旁。 公子嬴駟發(fā)怒完,這時才略有點醒過神來,想起自己想要先軟后硬的的初衷。陰郁了一會,開口道:“此時城外的危急,相信兩位也是心中有數(shù)。俗話說得好,解鈴還須系鈴人,犬戎步步緊逼,起因皆是姬一人而已。剛才聽了莘姬之言,也是個深明大義之人,為了免得滿城百姓被無辜屠戮,還請莘姬早日決斷,舍棄一身以換得全城的太平?!?/br> 莘奴微微一笑道:“公子當(dāng)真是想好要將我送出去。若我被送出城去,定然是心有不甘。既然已經(jīng)是紅顏禍水,又怎么能辜負這擔(dān)負的罪責(zé),被倫博那廝所得后必定時時在他耳旁讒言,以侵襲秦國為己任。若是不將秦地的邊界整個天翻地覆,豈不是白白辜負了這等罵名?” 公子嬴駟身旁的女子,不是以賢德立身,便是妖媚而腦中無物。 可是像莘奴這樣既美艷絕倫,又心思狡黠的女子卻是從來未曾接觸過的。聽她的談吐,當(dāng)是滿腹經(jīng)綸的男子,可偏偏又生出一副嬌艷動人的模樣,讓人一時拿捏不住軟硬??墒怯幸稽c是清楚的,這女子心思極其清晰,她說出的便一定能做到。若是真的將這女子送出城外,那真是給秦國買下一個無法想象的禍患。 公子嬴駟一時間被莘奴的話震懾住,可是心內(nèi)的殺意卻絲毫不減。 就在這時,莘奴話頭一轉(zhuǎn),又言道:“不過道家所言,福禍相依,公子若是轉(zhuǎn)換個思路,如今被犬戎圍城,其實也不失為一樁幸事。” 公子嬴駟聽到這,不由得問道:“怎么會是幸事呢?” 莘奴不緊不慢地道:“公子如今有被其他兄弟代替的憂患,難道犬戎的倫博就沒有此等憂患嗎?” 公子嬴駟瞇著眼道:“犬戎國內(nèi)的情況,我這里倒是不時有細作回報。犬戎的老罕王僅有倫博這一個兒子,而且年事已高,是以倫博在犬戎威權(quán)日盛,平日里幾乎便是以自己為王行事了?!?/br> 莘奴笑了一笑,道:“公子所言確實,倫博并無兄弟,是以并無兄弟爭權(quán)之患,但是,卻不能說他便沒有被奪權(quán)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