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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皇帝,開口道:“陛下此番來段府,是專程來看段府的愁云慘霧嗎?” 許是并未想到南華竟敢在圣駕面前這樣說話,皇帝的神色突然頓了一下,很快竟透出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光來:“鴻羲殉職,朕深覺痛惜,特來看望二位夫人。夫人有何需求,盡可提出?!?/br> “只怕我所提出的要求,你做不到。”南華冷笑著說道。 “你!”卻是淑妃首先聽不下去,忍不住開口斥道:“天子面前,夫人怎可這般無禮?” 皇帝卻不若淑妃那般生氣,反倒直勾勾地盯著南華:“說來聽聽。” 南華此話一出,卻也未想過自己有何要求,只是見到皇帝,一時間氣急敗壞起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眼看著皇帝追問,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我還沒有想好?!?/br> “行,”皇帝忽然莫名其妙一笑,說道:“那就算朕欠你一個要求,你隨時想好,隨時向朕提?!?/br> 南華沒有回答皇帝的話,只是禮節(jié)性地說道:“陛下里面請吧?!?/br> 皇帝尷尬一笑,抬步走進屋中。 “你可覺得她有些似曾相識?”南華一面走著,一面聽見皇帝小聲地問道。 “臣妾還真不知呢......”沁淑妃嬌嗔地說道。 “段夫人,段將軍的衣冠朕已命人連夜送回,段將軍和朕情同手足,又是國家功臣,朝中商議決定以親王禮下葬?!贝麄冞M了屋,皇帝望向她的眼中帶著一絲抱歉:“朕在朱雀陵區(qū)為他選好一處風水極好的墓xue,你和紫婧商量一下,選個日子吧。” 皇城北部有一處極為遼廣的山脈,名為蔽水,物澤豐富,氣候甚好,是這個國家的靈氣所在。這里設置著皇陵,共分三個陵區(qū),金龍,青鸞和朱雀。除了金龍陵區(qū)葬著歷任皇帝以外,青鸞葬公主,朱雀葬親王。除了陪葬以外,歷史上從未有過外姓人主葬皇陵的先例。 皇帝能如此決定,便是給了段鴻羲最大的殊榮。 然而人死了,死后殊榮又有何意義? 駱南華沒有說話,深深地吸著這屋中渾濁的空氣,心中酸澀得幾乎站不住。 許是見她不說話,皇帝復又說道:“鴻羲沒有子嗣,王位難以世襲,二位夫人如若愿意繼續(xù)留在段府,朕可在宗室中選一名男童過繼,如不愿,朕亦可下一道旨意,為二位夫人另行婚配?!?/br> 聽得這話,駱南華拼命搖頭:“妾身愿留在段府,絕不改嫁!” 皇帝神色恍然,聽了她的話,目中似是有一枚完好的寶玉被驀然擊碎一般:“夫人和紫婧也說一下,事出突然,你們不要在不理智的時候做決定。等這件事過去了,你們二人再好好想想自己的去路。” 沁淑妃這時也拉著她的手說:“旨意陛下可以晚些下,一旦下了旨,就再沒回旋的余地。夫人還年輕,多給自己點時間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差人告訴本宮即可。陛下說你們是功臣家眷,一定盡量滿足你們的所有要求。” “那么南華只能感謝陛下圣恩了?!瘪樐先A麻木地說著,卻忽然感覺到那皇帝看向她的目光中夾雜了些許的灼熱之色,心下一慌。 或許是她想多了,她是段鴻羲的側夫人,相貌亦不算出眾,至少比不上眼前這位沁妃,皇帝又怎么可能對她有所想法? 她這才敢抬眼去和皇帝對視了一下。那皇帝有著不亞于段鴻羲的英俊之貌,英目薄唇,眉眼清晰得如同鐫刻一般。他只隨意地站在那里,隱隱地卻有一種強大的王者之氣,高大而威嚴。 她慌忙垂下眼睛,盯著自己的鞋尖不說話。 那沁淑妃的目光也忽然復雜起來,她轉眼看向皇帝:“陛下,宮中事物繁雜,您也看過段將軍的家眷,如果沒有什么吩咐,我們就回宮吧?” 沁淑妃小心著措辭,卻刻意加強了“段將軍”這三個字,說罷放開了拉著駱南華的手,走近了皇帝幾步。 “也好?!被实酆芸鞈瑢⒛抗夥旁谀先A身上:“段夫人切莫過于悲哀,有何想法或要求,隨時差人告知淑妃即可?!?/br> 駱南華也不希望皇帝在段府停留太久,見沁淑妃開口,她忙給皇帝加了一級臺階:“恭送陛下!” 她一直送他們道段府大門,仍舊感覺到兩道目光釘在自己身上不曾移開。一道自然屬于當今圣上,另外一道,卻是他身邊的沁妃。在她上車的瞬間,駱南華清楚地感覺到一股冷意刮過自己的面頰,徹骨的寒冷。 直到他們離開,駱南華的雙腿早已酸澀,淇濱這時才出現在她身邊,上前堪堪將她扶起:“夫人,門口風大,回屋吧?” “剛剛皇帝來,是什么意思?”南華憤恨地看著皇帝的圣駕遠去,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問身邊的淇濱。 淇濱眸子中閃過一種摻雜著悲痛、憤怒和怨恨的復雜情緒:“自然是作秀給朝中其它大臣看!” 第3章 驚天陰謀(修改) 鴻羲的衣冠到得比南華想象得更快。 第二日清晨,整夜未眠的駱南華正摸著鴻羲曾經睡過的空位流淚,突然有小廝扣門:“南華夫人,將軍的衣冠......已經到了?!?/br> 她趕到正廳,正夫人魏紫婧正抱著滿是血漬的盔甲泣不成聲。 桌面鋪著的白絹之上是已經被她弄亂了的衣物。那原先雪白的中衣早已失去了本有的顏色,混濁著黃沙和早已凝固變黑的血漬,面目全非。 那衣服上有著數處刀劍刺破的痕跡。 駱南華忍不住沖過去一把抓起那件中衣。 半月前,他征戰(zhàn)之際,她特意為他準備了兩件親手繡制的中衣,那上面密密繡著她最喜歡的綠柳和白羽,那上面繡著她倆的名字——鴻羲、南華,那襯里還縫著她用朱砂寫制,在佛前供奉整年的平安符。 “南華的心意,我必然貼身穿著,絕不辜負!” “我武藝高強,怎么可能有危險?南華大可放心,我必速戰(zhàn)速決,早日回來為南華慶生?!?/br> 南華正生于七月,萬花榮昌的季節(jié)。 “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br> 那一襲皓白衣衫帶著浩浩蕩蕩的軍隊漸行漸遠,她的心也好似被生生分成兩半,隨著那出征的隊伍一并走了。 而如今出征的隊伍即將回朝,她的鴻羲,和被他帶走的半顆心,都活活葬在了西北部荒蕪的戈壁上,再無聲息。 “鴻羲,你說過你會回來......”她慘然笑著,笑著眼淚都流了出來:“你說過你會回來!” 你隨著這衣冠回來我身邊,一定要和我天人永隔嗎? 南華看著這浸滿血的中衣,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攪動,哀慟不堪,縱是努力扯了好幾次嘴角都難以扯出一個微笑,她緩緩握緊中衣,向淇濱道:“淇濱,勞煩你進宮告訴沁淑妃,昨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