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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禍,他才迅速成長起來,故而對哪吒現(xiàn)在的心理,他多少知道一些。 楊戩道:“小兄弟,每個人剛出生時,都像一捧清水,父母往水里加了什么,水就會變成什么。故而出門在外,無論你犯了何錯,別人最先指責(zé)的,是你的父母與師長?!?/br> “沒有人天生就是惡人,也沒有人天生就會恃強(qiáng)凌弱?!?/br> 楊戩看著哪吒,他稚氣的小臉上已沒有了剛才的憤慨之色,兩條秀氣的眉皺著,似乎在思索著他剛說過的話。 楊戩繼續(xù)道:“若你師父在教道術(shù)的時候,一并告訴你,” 他頓了頓,抬眉看向金靈,聲音驀然軟了三分:“學(xué)藝是為了幫助他人,而非欺負(fù)比自己弱小之人,你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嗎?” “我...” 哪吒咬著唇,聲音低低的:“我有一千七百殺劫,殺人不過是應(yīng)劫罷了。” 楊戩終于明白哪吒橫沖直撞的原因了。 座上的金靈目光微冷,手指撫弄著玉簪,抬眉看向哪吒:“我也犯了紅塵之厄,殺伐臨身,若盡屠你闡教弟子,算不算得應(yīng)劫?” 一句話,將哪吒噎得說不出話來。 金靈的那句話說的又快又凌厲,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劍,寒光閃閃,殺意頓現(xiàn)。 躺在血泊中的太乙再不敢繼續(xù)裝死,他重重地咳嗽幾聲,艱難開口:“師姐勿怒。” 但是下面的話,他卻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說什么? 說他本來就與哪吒說了,披毛戴角之徒,算不得人,殺了也是無妨,正好是應(yīng)了他的殺劫? 截教與闡教人教不同,門人弟子多為獸禽異物修煉得道而化形,故而闡教人教弟子很是瞧不上截教。 覺得截教不夠正宗,是什么物種都收的旁門左道。而至于那些披毛帶角、濕生卵化之輩,殺了便是為民除害。 這些話私下說說無傷大雅,但若是叫金靈知曉了,那便是自尋死路了。 畢竟金靈,也不是以人身修仙稱道的。 太乙不知如何開口,金靈眼睛微瞇,冷冷地看著哪吒,手里握著的玉簪散發(fā)著碧光,隨時都有可能出手。 楊戩暗嘆一聲,開口道:“師父,哪吒尚小,心性未定?!?/br> 他勸完金靈,又與哪吒道:“哪吒,一千七百殺劫,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世間惡人何其多?莫說一千,縱然一萬,也是有的?!?/br> 哪吒雖然仍在爭辯,但語氣卻沒有剛才那般強(qiáng)硬,他低著頭,小聲道:“可我想殺的就是惡人?!?/br> 金靈冷笑:“我怎不知,碧云久處山野,萬惡不沾,如何成了惡人?” 金靈樣樣都好,但在涉及到截教門下弟子時,說話便有些急,楊戩恐哪吒小孩心性,一時再跟金靈爭論起來,那他剛才的一番勸說,便又成了無用功。 楊戩想了一會兒,盡量用哪吒能夠理解的方式,說道:“哪吒,人尚有善惡之分,更何況其他?碧云從未做過下過骷髏山,哪里有機(jī)會去作惡?” “若以我們?nèi)碎g的善惡來論,他確確實實是個好人。” 哪吒垂著眉,聲音脆脆的:“那,那他以后若是作惡呢?” “他以后若是作惡,你取他性命,師父絕不會追究?!?/br> 楊戩一邊說,一邊看向金靈,淺淺一笑。 日頭正好,他逆著光,整個人溫潤柔和的不像話。 偏他生的又極好,抬眼淺笑間,瀲滟的桃花眼能把人的魂都勾去了。 他沖金靈一笑,道:“師父,你說是不是?” 金靈眉頭微動,不自然地側(cè)了側(cè)臉,避開了與楊戩對視的目光,道:“截教弟子若鑄成大錯,無需你動手,我自會清理門戶?!?/br> 人常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像楊戩這般坦然與“異族”相處的,是極為少見的。 金靈心中一動,去看楊戩。楊戩從懷里拿出了一塊手帕,遞給李靖,讓他去擦額間的鮮血。 楊戩道:“令郎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只因善惡界限模糊,才有今日之事。” “待回去之后,你好好與他分說清楚,也就沒事了?!?/br> 陽光灑在他身上,給他身上度上一層極淡極淡的光,他似是解決了一件頗感棘手的事,在陽光的籠罩下,整個人都明媚了幾分。 楊戩眉目舒展開來,對金靈道:“師父,哪吒既然已經(jīng)知錯,便放了他吧?!?/br> 太乙被金靈傷的極重,連站都站不起來,更別提駕云乾元山了。 金靈解了哪吒的禁錮,哪吒一路小跑去扶他,見太乙傷的如此之重,眼又紅了一分。 哪吒本就一個生的粉雕玉琢,眼圈微紅,更是可憐又可愛。 楊戩見此,又看向金靈:“師父?!?/br> 相處下來,金靈自然知道楊戩所想,他心極軟,見不得旁人受苦,更別提看奄奄一息的太乙了。 金靈揮手,太乙身上的血止住了,李靖額上的傷口消失不見。 楊戩松了一口氣。 金靈將玉簪插回發(fā)間,語氣淡淡:“你們走吧。今日我不取你師徒性命,他日封神相見,各憑本事?!?/br> 她抓李靖與太乙前來,本就沒打算要他們的命,只不過是想給哪吒一個教訓(xùn)罷了。 哪吒既然已經(jīng)知錯,又向碧云賠禮道歉,她便沒必要再追著不放。 太乙身上的傷,看著雖然嚇人,但都不是能致死的傷。 她將力度控制的很好。 李靖哪吒太乙離去,楊戩送他們一行人出洞門。 楊嬋跟在他身后,臉上一派劫后余生神色。 李靖見此欲言又止,想起楊戩三番五次替哪吒求情,終于鼓起勇氣道:“道兄,你身后是?” 楊戩答道:“家妹?!?/br> 李靖道:“令妹一介女流,只怕見不得殺伐之色,道兄可曾替她做過打算?” 楊戩陷入了沉思。 楊嬋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初隨他們來骷髏山時,便被滿山的骷髏墳地嚇得面無人色,一直躲在他身后緊緊地抓著他的胳膊。 他有心想帶她一同前去蓬萊島,可金靈連他都不想收,他能不能上蓬萊島都是一個未知數(shù),更何況楊嬋了。 再說了,縱然他們能去蓬萊島,但截教弟子多是披毛戴角之人,縱是到了那,只怕她也過的不大安穩(wěn)。 他并非對截教弟子有偏見,只是楊嬋到底是一個小女姑娘,見了他們難免害怕。 可天下之大,他又能把楊嬋安置在哪呢? 就在這時,李靖又開口說話了:“道兄若是不嫌棄,可將令妹交給我。” “待道兄學(xué)成歸來,再接令妹不遲。” “如此,也算報道兄替哪吒解圍之恩?!?/br> 楊戩思索半日,搖了搖頭。他雖然覺得李靖為人正派,哪吒也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但若是把楊嬋交給他們,他仍是有些不放心。 一來楊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