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

    沒有仙能在天道的攻擊下逃出生天，楊戩也一樣, 哪怕金靈把畢生功力全部給了他, 他也只是金仙, 圣人之下的螻蟻, 天道之下的不自量力。

    金靈攬著楊戩，輕輕擦去他臉上的血跡, 他還似他初見的模樣, 雍容風華, 眉目如畫。

    瑤池金母尚有微弱的氣息傳來，昊天上帝松了一口氣，不再像剛才那般緊張。

    許是感覺到金靈的感受, 昊天上帝看看楊戩，對金靈道：“不是不能救?！?/br>
    “我知道?！?/br>
    魂魄不散, 就有救治的希望，雖然這個希望，渺茫的很。

    楊戩是被天道殺的，與天道同等等級的人物，便是三清了。

    只有三清合力，才能把楊戩救回來。

    對于自家?guī)煾?，金靈是很有信心的，通天教主不會坐視不理，而元始天尊與老子，金靈便有些把握不定了。

    她與元始天尊老子的關(guān)系并不怎么好，元始天尊和老子會救楊戩嗎？

    楊戩是截教門下頗為出色的弟子，若救了楊戩，只怕在封神戰(zhàn)場上，對闡教人教是一個不小的威脅。

    金靈輕撫著楊戩的眉眼，呼吸越來越輕。

    她要救楊戩，無論元始天尊與老子提出什么樣的交換條件，她都接受。

    楊戩是替她死的，她不能欠他這么大的人情，她要還他。

    大不了，她上封神榜罷了。

    反正活了這么多年，她也活夠了，圣人也好，金仙也罷，斗姆元君，她都認了。

    精力消損的太多，金靈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眼前的一切，仿佛蒙上了一層繚繞的霧氣。

    一雙玄色戰(zhàn)靴，出現(xiàn)在她眼前。

    金靈抬頭，元始天尊一身暗紅色戰(zhàn)鎧，三寶玉如意迸發(fā)著各色華光，紫金冠將他的發(fā)高高束起，眉心一點赤金，給他平添了幾分冷峻。

    元始天尊俯視著她。

    像是在看再怎么不起眼的螻蟻一般，輕蔑不屑。

    金靈低了下頭，身體晃了晃。

    元始天尊蹲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如幽潭一般深沉的眸色直視著她。

    金靈微微皺眉，伸手想要甩開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鉗住她下巴的力氣很大，幾乎能將她捏碎一般，陰沉的臉越來越近，像是積壓已久的雷電一般。

    金靈劇烈喘息著，從牙縫里吐出兩個字：“走開。”

    “哼?！?/br>
    元始天尊冷笑一聲，甩開了她的下巴。

    金靈倒在楊戩身邊，咳出大片鮮血。

    “男不男，女不女。”

    元始天尊輕飄飄地吐出這幾個，金靈手指按著胸口，調(diào)整著氣息。

    昊天上帝的聲音響起：“事權(quán)從急，沒法子的事情。”

    元始天尊一記眼刀掃過來，昊天上帝怒目而視：“若不是你們坐視不理，事情怎么會發(fā)展到這種程度？”

    “鴻鈞消失不見，你們?nèi)逃謨?nèi)斗不休...”

    “那是我們自己的事情?！?/br>
    元始天尊冰冷開口，余光掃了一眼沒有氣息的楊戩，道：“我可以救他?！?/br>
    金靈飛快道：“什么條件？”

    三寶玉如意落在元始天尊懷中，他摩挲著玉柄，聽到金靈的話，他手指一頓，低頭看向金靈。

    金靈閉著眼，卻是看也沒有看他。

    元始天尊目光微冷，手指握緊了三寶玉如意，道：“三日后子時，你來找我?！?/br>
    金靈身體微僵，睜開了眼，清冷的眸色里滿是不可置信，只是一瞬，又恢復了昊天上帝的肅穆威嚴。

    昊天上帝道：“元始，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元始天尊轉(zhuǎn)身，消失在層層云霧中。

    祥云中，傳來他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知道?！?/br>
    金靈與昊天的神識不斷切換，目光明明暗暗，昊天上帝咬著后牙根，氣急敗壞道：“他可真敢說。”

    “你去不去？”

    三十三重天之上，風輕云淡，楊戩安靜地躺在祥云上，像是睡著了一般。

    金靈將他扶起，撥開了云霧，不遠處，通天教主領(lǐng)著眾弟子而來。

    金靈垂下了眸，漠然道：“你說呢？”

    “他這是辱天！”

    “天早沒了?！?/br>
    昊天上帝閉了嘴。

    通天教主急匆匆趕來，但見金靈模樣，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道：“你...”

    云霄從他身后走出，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金靈，道：“什么都別說，先回蓬萊島?！?/br>
    一直強撐著的意志，終于在見到截教眾人時潰不成軍。

    金靈倒在了云霄懷里。

    奄奄一息的哮天犬從龜靈懷里跳了下來，圍著楊戩打著，嗚嗚地叫著。

    眾人回到了蓬萊閣。

    天道雖然被金靈打散，卻并沒有消亡，天命仍在他的掌控之中。

    只是它現(xiàn)在受傷頗重，躲在一處療傷續(xù)命。

    紫芝崖上，通天教主險些把桌子拍碎，聲情并茂地問候了天道祖上十八代。

    云霄適時遞上一杯熱茶，道：“師父，潤潤口。”

    通天教主一口喝下，順手拉了拉肩膀上的外衫，道：“實在劃不來！”

    金靈與昊天上帝融為一體，楊戩又生死不明，通天教主心疼得肝兒都是顫的，在他看來，他門下任何一個弟子的命，都比天道金貴的多。

    哪里就值得為了跟天道火拼，折了自己性命呢？

    云霄手指勾著頭發(fā)，低頭思索一會兒，溫柔道：“師妹的身體要緊。”

    “如今還是盡快想法子讓她恢復本身為好。”

    通天教主搖頭，眉間一點笑意也無，道：“她與昊天上帝一本同源，再切合不過，如今既已相溶，再想分開，卻是難之又難?！?/br>
    龜靈噌地一下便站了起來，兩只眼睛瞪得圓圓的，著急道：“再怎么難，也要想辦法啊，總不能讓師姐一直這個樣子吧？”

    云霄抿了一口茶，道：“坐下?！?/br>
    云霄雖排行靠后，但在截教素有威名，整日里笑瞇瞇的眉眼更像是她的一種武器，她既然開口，龜靈只得不情不愿坐下，小聲嘟囔道：“師姐以后可怎么辦。”

    通天教主目光微瞇，眸中閃過一絲冷色，云霄放下茶杯，手指理著衣袖，聲音微涼：“傳教主法旨，門下所有弟子，全力搜捕天道下落?！?/br>
    “若搜到了，不要輕舉妄動。”

    云霄抬眸看了一眼通天教主，又漫不經(jīng)心收回目光，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溫柔道：“我聽人講，如今地府在創(chuàng)十八層地獄...”

    屋內(nèi)的眾位弟子不約而同打了一個寒顫。

    聞仲寸步不離地守著昏睡中金靈。

    他想去握金靈的手，但在碰觸在金靈手背的那一瞬間，又觸電般縮回了手指。

    聞仲曾設想過無數(shù)次他看金靈入睡的場景，唯獨沒有想過，金靈是以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