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

    手里的觸感卻隨著血液, 一股腦地涌上胸口, 酥麻酥麻的, 引著心跳都跟著快了許多。

    金靈沒有說話，她還是往日清冷疏離的模樣, 目光淡漠, 絲毫沒有被他的唐突而引起任何的不適, 仿佛他和她，本就該這般親密。

    金烏之光有些刺眼，楊戩怔了怔, 再回神的時候，金靈已經(jīng)駕云離去了, 一個字也沒有給他留下。

    楊戩心亂的一塌糊涂。

    伸開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她臉頰的柔軟，輕輕柔柔的，像是夏日里，把手伸進了一汪清泉里，很是舒適，讓他有一種，想要多停留一會兒的沖動。

    “掌教?！?/br>
    白鶴童子向他見了禮，道：“副掌教請您去前廳議事?！?/br>
    原來的副掌教是燃燈，在剛才的混戰(zhàn)中，他帶著普賢文殊和懼留孫叛教，入了西方教，如今的副掌教，是南極仙翁。

    南極仙翁仁厚，很多事情交給他做，楊戩也比較放心。

    “知道了?！?/br>
    楊戩把手攏在袖中，深呼吸幾口氣，將思維仍轉(zhuǎn)回闡教的事物上。

    闡教現(xiàn)在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他不能被金靈亂了心思，雖然他能感覺得到，金靈對他并無惡意，甚至，還特別關(guān)心。

    壓下紛紛揚揚的心思，楊戩問：“門下弟子到齊了嗎？”

    元始天尊隕落，闡教弟子各有感應(yīng)，有的略調(diào)整了氣息，便趕了過來，也有的如姜子牙一般，唯恐大劫已至，禍及自身，權(quán)衡利弊下，留在了自己的洞府。

    失去了元始天尊，闡教也就沒了主心骨，到處都是亂糟糟的一團，若非楊戩以雷霆手段強壓，只怕現(xiàn)在的闡教，早已是一盤散沙。

    傳訊讓所有弟子回麒麟崖，也是楊戩的意思。

    封神在即，闡教又無圣人坐鎮(zhèn)，他需為門下弟子謀條生路，能不上封神榜的，便不上封神榜，雖然這個心愿非常渺茫。

    但他總要去試。

    元始天尊把這么重的擔(dān)子交給了他，他不能辜負元始天尊的信任。

    白鶴童子回答道：“回掌教的話，除卻幾位叛教之人，剩下弟子均已到齊。”

    楊戩點頭。

    楊戩握著扇子，剛踏入房門，一個聲音便響了起來：“咦，楊戩？”

    南極仙翁遞了一記眼刀過去，道：“不得無禮，這是掌教?！?/br>
    楊戩順著聲音看去，是一個身著墨綠色道袍的男子，頭發(fā)隨意地用一根竹簪子挽著，眼睛亮亮地看著他，但聽到南極仙翁的訓(xùn)斥后，男子扁扁嘴，頗為委屈地攏了攏袖子，向楊戩欠身見禮，道：“掌教?！?/br>
    楊戩略微點頭，搜索著記憶，遲疑道：“玉鼎？”

    玉鼎真微紅的眼圈淡了幾分悲傷，上前想與他敘舊，剛邁出半步，南極仙翁重重地咳嗽了幾聲，目光越發(fā)嚴厲，冷聲道：“玉鼎！”

    玉鼎真人縮了縮脖子，慢慢收回了邁出去的腳，像是受氣小媳婦一般，眼睛盯著腳尖不再說話。

    對于玉鼎，楊戩有著極其模糊的記憶。

    好像是他在人間的時候見過玉鼎，玉鼎說他資質(zhì)很好，若不修仙，著實浪費了，便指引他去昆侖山麒麟崖，拜玉虛宮掌教元始天尊為師。

    十二金仙早在外面尋了洞府住下，若無要事，基本上并不怎么回麒麟崖，故而楊戩雖然拜在元始天尊門下，但與十二金仙的接觸并不多。

    認真算起來，玉鼎是他接觸最多的一個金仙了。

    所以玉鼎見他成為了闡教掌教，一時驚奇，也實屬正常。

    畢竟楊戩讓白鶴童子傳的訊，只說新掌教喚他們回麒麟崖，并未說新掌教是誰。

    想通之后，楊戩對于玉鼎的態(tài)度也就沒怎么放在心上了。

    楊戩在元始天尊原來坐著的蒲團上落座之后，南極仙翁領(lǐng)著眾金仙，向他見禮。

    楊戩點點頭，金仙們陸續(xù)在蒲團落座，白鶴童子奉上一杯熱茶，楊戩接過，抿了一口后，隨手放在桌上，目光掃過眾仙，緩緩道：“想必大家已經(jīng)知道，我叫大家回來的原因了?！?/br>
    眾仙面有哀傷之色，玉鼎已經(jīng)開始用袖子抹起了眼淚，楊戩淡淡道：“大劫已至，若有人效仿燃燈，楊戩絕不阻攔?！?/br>
    玉鼎抽抽搭搭道：“要走你們走，我守著玉虛宮?！?/br>
    南極仙翁微微皺眉，坐在玉鼎身旁的太乙拉了拉玉鼎的袖子，斂眉圓著他的話，道：“最壞的結(jié)果無非是魂入封神榜，我等又有何懼？”

    “一日闡教，終生闡教，請掌教放心?！?/br>
    眾仙紛紛稱是，楊戩摩挲著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眉頭輕動，道：“很好。”

    “但是我要告訴你們一個不好的消息?！?/br>
    眾仙一驚，楊戩抬眉，目光坦蕩：“最壞的結(jié)果，是魂飛煙滅，挫骨揚灰?！?/br>
    “其他三教一向?qū)ξ医袒⒁曧耥?，必會趁此機會落井下石，你們，”

    楊戩的目光掠過眾仙，輕輕吐出后面的兩個字：“怕嗎？”

    眾仙一凜，楊戩手指扣著桌面，道：“現(xiàn)在后悔，尚來得及。”

    一片寂靜中，玉鼎站了起來，因剛剛哭過的原因，聲音略微有些沙啞，雖然沙啞，但說話卻是擲地有聲的：“我死也要死在麒麟崖！”

    “師父待我這么好，我做不出來叛教的事?！?/br>
    楊戩手指微頓，太乙真人也站了起來，朗聲道：“愿為師父死！”

    金仙們陸續(xù)站了起來，說著與太乙真人同樣的話：“愿為師父死?！?/br>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楊戩閉了閉眼，眼底終于浮現(xiàn)了一抹極淡極淡的笑意。

    把闡教的一盆散沙凝成一團時，后面的事情也就簡單的多了。

    闡教的二代弟子并不多，遠比不得截教的萬仙來朝，縱然闡教滿門去送死，齊上封神榜，只怕也不夠填昊天給出來的數(shù)字。

    對于這種情況，楊戩的給出來的方案簡單粗暴：收弟子，越多越好。

    對于仙人來講，上封神榜就等于限制了自己的修為，道行再也無法精益半分，而對于凡人來講，能上封神榜，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

    凡人的壽命有限，剎那芳華，紅顏變枯骨，百年之后，又要受輪回之苦，而上了封神榜，便是神職了，若不犯下大錯，便會一直活下去，直到天庭覆滅。

    商議完之后，眾金仙熱火朝天地討論著收誰為徒，楊戩沒有收徒的打算，便由著他們?nèi)ビ懻?，自己只身出了門。

    南極仙翁見此，給白鶴童子遞了個眼色，白鶴童子點頭，走出屋外，瞬間化形，悄無聲息地跟在楊戩身后。

    玉鼎真人的修為在眾金仙里并不算高，這么多年了，也沒人跑上門來拜他為師，唯一一個想要收的徒弟楊戩，還半路被金靈截了胡。

    哦，不，是被元始天尊截了胡。

    玉鼎苦著臉，太乙真人見此，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