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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攔著,她從小便學習讓自己怎樣心如止水,到后來時情緒起伏都不甚大了,其實她也很羨慕十三這種性格——精明,卻也容易沖動。 香蓉終于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十三才悻悻的閉了嘴。 “十三原來還是活潑性子呢!”白蘇調(diào)笑道,平素看她一板一眼的,做事井井有條,可是說到底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孩子罷了。 十三臉頰微紅,她一個下人在小姐面前如此放肆,確實是逾越了,可她也不過想讓小姐高興起來。素女才十三歲,整日里便看破紅塵一樣,把自己藏的那么深。如果真如醫(yī)女所說....... 白蘇尷尬的咧咧嘴,她開的玩笑有這么冷嗎?怎么一個個全閉嘴了。 正要拐彎的時候,樹叢后面?zhèn)鱽硪粋€威嚴的女子聲音,“什么!那醫(yī)者失蹤?!” 白蘇一怔,是婆主事!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后記憶最深刻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醫(yī)者?白蘇心里咯噔一下,在婆主事還沒有繼續(xù)說第二句話之前,穩(wěn)住聲音道,“你們幾個先行將竹簍帶回去,十三留下,我還想再走走?!?/br> “是”。 樹叢后安靜下來,遲蓉和香蓉走后不久,婆主事從樹后繞了出來,她抬手撥開枝葉的動作都是那般優(yōu)雅端莊,白蘇朝她欠了欠身。 隨后樹叢中又擠出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漢,白蘇覺得自己的個頭只到他心口處,一身粗布麻衣,有些臟亂,頭上的發(fā)髻也像是幾日沒有梳了,不過手中的青銅劍卻是被擦拭的十分干凈。白蘇一眼便認出他是那日在桃花林里看見的第一個人,似乎叫“婆七”的。只不過他此時費力的扒開繁茂的樹葉的姿態(tài),就宛如一頭從林子里鉆出來的熊,笨拙可笑,同之前的冷酷形象截然相反。 白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婆七似也不在乎白蘇的身份,惡狠狠的瞪著她。 “十三?!逼胖魇碌目戳怂谎?,“你是我精心挑選的婢女,‘忠’之一字與你共存亡,可明白?” 十三肅然道,“奴婢絕不敢忘!” 婆主事做了個請的手勢,“素女,請借一步說話?!?/br> 白蘇隨著她向前走了一小段路,來到一個竹林前,四周都沒有可以隱身之處,婆七和十三在不遠處守著。 “那日的醫(yī)者逃脫了?!逼胖魇轮北贾黝},也不等白蘇答話,又道,“據(jù)說有其他劍客出手救了他,尚京能有此實力從婆七手下救人的劍客屈指可數(shù),那些人都是公卿門客,你日后要小心了?!?/br> 白蘇心臟倏地一緊,她到不是怕自殺之事被人知道,而是她依然能清晰的記得,那醫(yī)者看見她醒過來后,嚇的面無人色,那個人之前必然確實素女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 如果她死而還生的事情被泄露出去,這個崇尚大巫的國度會不會把她當成妖孽處置? “此事是素兒自己惹下的禍端,理應承擔?!卑滋K撐住發(fā)虛的身子,還算得體的答道。 婆主事滿意的點點頭,不忍她擔憂,轉(zhuǎn)而道,“此事我會令婆七繼續(xù)追查,直到滅口為止。你眼下還是好好準備兩日后的考校吧?!?/br> 白蘇這心臟水深火熱的,一會松口氣,一會兒又懸起來。 考校?居然還有兩天就考校!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音律歌舞,針線刺繡.......嚴格算來,白蘇就只會畫,而且她很久以來都只畫工程平面圖,什么水墨、工筆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抓回來的。 “主事......我.......”白蘇口中發(fā)苦,她會種花,會園藝,會園林設計,懂風水布局......可是她從來沒摸過圍棋這種東西,更沒見過古琴,唱歌跑掉,四肢僵硬....... 兩日后的考試,她只能想著自己怎么樣才能不出丑,至于一鳴驚人什么的,恐怕是“沒有金鉆,攬不了瓷器活”了。 婆主事輕輕笑道,“你往日考校與絮女總是不相上下,而在我看來,你光是詩詞便勝她一籌。你近日作的,真真讓我驚訝呢!” 白蘇牽強的扯扯嘴角,一個人撒謊的時候會慶幸因為這個謊言而瞞天過海,可是這個謊一旦撒大了,日后每每被人提起,心中總是發(fā)虛,縱然白蘇也清楚的知道,這個時空大約永遠不會出現(xiàn)這首詩。 白蘇從婆主事的話里行間能感覺到,她十分欣賞素女的才華??墒谴怂嘏呀?jīng)非彼素女啊! 白蘇這廂還未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婆主事立刻又拋出一顆天雷,“我將你身邊婢女滅口之事,我想老爺已經(jīng)知曉,只是他向來尊重我的行事,不曾過問,但他是不會放棄知道事情真想的?!?/br> 白蘇鎮(zhèn)子晃了晃,“所以,你主動告訴他了?” “不錯,說了一些。素女,聽我一句勸,忘記寧溫公子吧!”婆主事難得露出關(guān)心的神色。 腦中“轟”的一聲炸開了,原來素女真的和寧溫公子有點關(guān)系!白蘇哭笑不得,這具身子才十三歲??!這古代的女子心智成熟的忒早了些,她十三歲的時候還不知道在看什么幼稚的動畫片呢! “素女,那日我救你心切,未曾注意到細節(jié),心中只是隱隱覺得有些奇怪。后來我又回桃林查看,那里根本沒有墊腳之物,是有人將你吊在樹上?”婆主事疑惑道,但她也并未打算刨根問底,只道,“既然有人想對你不利,處處小心為好。” 白蘇腦子有點發(fā)懵,婆主事連番的丟炸彈,已經(jīng)令她腦子僵住,只覺得自己渾身輕飄飄的,眼前景物不斷扭曲,蜿蜒....... 最后看見婆主事不斷的說這什么,似乎是在叫她名字。 不知昏睡了多久,白蘇一睜眼便看見鵝黃色的帳子,知道自己已經(jīng)回到成妝院了。她氣惱的嘆了口氣,有心臟病那會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隨時隨地都能暈倒啊! 正兀自想事情,忽然有一只微涼的手搭上她的手腕。白蘇一驚,迅速抽回手,并歪頭看過去。 那只手的主人是一個穿著白色麻布深裙的秀麗少女,眉宇間冷淡非常,白蘇抽開手后,她也沒有再附上來。 是上次那個醫(yī)女,白蘇對此女印象深刻。 醫(yī)女從藥箱里抽出一張粗陋的紙,拿起毛筆認真的開藥方,墨水寫上去的字微微暈開,而字跡依舊娟秀工整,一絲不茍,便如她這個人一樣。 “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