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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間,一只手把她攬過去,身子跌落在一個溫暖而寬厚的懷抱中,極溫暖,也極安全,白蘇睜開眼,想看看這懷抱的主人。 顧連州低頭看她,“這么早就醒了?” 白蘇無言,朝他懷里貼了貼。 這個動作讓顧連州心湖中泛起一絲絲漣漪,他緊緊抱著她,下巴頂著她的頭頂,清貴的聲音柔軟而有磁性,“再睡一會吧?!?/br> 白蘇搖搖頭,“十二怎么樣了?” “放心吧,燭武巫術和醫(yī)術了得,我回來時十二的筋脈都已接上,很快就會好的?!鳖欉B州邊說著,大手一邊撫摸著白蘇的頭。 他的動作很生疏,顯見并不是常常這樣安慰人,然而,就如藍花楹樹林里那次,白蘇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公子,小姐,醫(yī)女回來了?!笔穆曇衾飵е鵁o法言喻的歡喜,從寢房外傳來。 白蘇一骨碌爬起來,便要沖向門外。顧連州一把撈住她,將她按在懷里,淡淡道,“讓她進來?!?/br> 外面頓了一下,道了聲,“是?!?/br> 寢房的門被推開,媯芷推開十三的攙扶,緩緩走了進來,依舊是一襲白色麻布深衣,黑色的領子和衣邊,頭發(fā)一絲不亂,只是行動遲緩,一看便知道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白蘇爬起來,顧不上自己還只穿著中衣,慌忙過去拉住她,顧連州這次沒有拉住她。 “你哪里受傷了?” 媯芷眼中幾不可查的閃過一絲感動,平靜道,“中了圈套,在梧桐坡落入布好的巫陣中,只是內傷,調養(yǎng)半個月即可?!?/br> 這次若不是婆七出手相助,恐怕她真的便會命喪梧桐坡了,但是,她寧愿死在梧桐坡,也是不愿被婆七救的。 然而,知道十二的情形之后,她慶幸自己還活著,大不了,等殺了那惡人之后,再把這條賤命還給婆七。 媯芷和白蘇的性格迥異,可是有一點是相同的,她們都是睚眥必報之人,有冤必申,有仇必報。 “快去休息吧”白蘇道。 媯芷點點頭,朝顧連州行了一禮,轉身向外走,到了門口,又忽然轉頭道,“十二怎么樣?” “無事?!眳s是顧連州答話。 既然顧連州說沒事,那就肯定沒事了,媯芷微微欠身。 白蘇攏著袖子,在顧連州對面的席上坐下,仔細思慮這件事情的始末。 先是十一被綁,十三和十一發(fā)生爭執(zhí),是意外,還是在別人的算計之中?十三忠心耿耿,白蘇絕不會懷疑她,依照白蘇的推斷,十一可能是受了某些人的影響,或者指使,而十三的出現(xiàn)只是一個契機。 只是,入少師府也有些時日了,十一從未出府,她縱然有了野心,可為何偏偏選了那天行動?最有可能,是少師府中有他們的人。 而無疑,這一計簡直是一箭雙雕,引媯芷入了圈套,也讓白蘇不得不羊入虎口??墒?,他們居然知道她在乎媯芷到了愿意以性命相換的地步 十一……白蘇咬牙,目光幽冷。 白蘇不止一次的給十一機會,但是她被欲/望蒙蔽了良心,居然將她們出賣的如此徹底 “婦人之仁,實不可取?!卑滋K自嘲的笑道。 顧連州側身躺在榻上,看白蘇喃喃自語。陽光從鏤花窗中透過來,在她蒼白的臉上映出花朵的形狀,白如紙的臉上反射刺眼的光,純色淡淡,挺翹而嬌小的鼻子,一雙霧盈盈的美眸,她垂著眼,長如羽扇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暗影。寬大的袍服,在周身散開,顯得旖旎閑適。 白蘇正半垂著眼眸,分析這件事情,神情專注,待到回過神時,發(fā)現(xiàn)一個灼灼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 她狠狠瞪了過去,卻見顧連州慵懶的側靠在榻上,豐潤的唇角微微勾起,身著的衣服不似平時那般整齊,衣襟微微散開,露出一片精壯的胸脯,隱約間還能看見右胸上的一點紅櫻。 白蘇壓抑的心情,居然因為這一點美景,而有了微微的緩和。 圣人曰:食色性也。白蘇也不否認自己是一個好色之人。 顧連州看她目光緊盯著他胸口,唇角微微翹起,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但也不發(fā)火,現(xiàn)如今只要她高興就好。燭武的話還回蕩在耳邊:云姬心脈俱損,精元虧空,如今能行動自如,只因一腔怨恨,待到怨恨排遣之日,便是魂歸天地之時。 放松身心,能夠緩解她的病情。 “此物,”顧連州從案幾上拈起一張紙,“或許是你想要的?!?/br> 白蘇身子往前挪了挪,接過紙張,打開看了一眼,頓時怔住,她道,“我昏睡了幾日?” “一晚?!鳖欉B州道。 一晚,一晚啊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顧連州便把楚辰的祖宗十八代都刨了出來,甚至連云霧茶舍的商路命脈都調查的一清二楚。 顧連州看白蘇這種震驚的神情,起塌上前撫摸她的臉頰,溫厚的大掌順著白蘇消瘦的臉頰滑到下顎,微微抬起她的下巴,“素兒,你要記得,我是你的夫主?!?/br> 這種仰視,他高大的身材愈發(fā)偉岸,俊美無鑄的容顏宛如天神一般,亙古便如此俯瞰蕓蕓眾生,白蘇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淡淡道,“你是我的天,可是蒼生之眾,我并不想成為其中一個?!?/br> 而且,她從來只喜歡調戲他人,卻不喜歡被他人調戲。 白蘇拂開他的手,她不是不想找個人依賴一下,可是,面對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男人,一個姬妾眾多的男人,她無法全心全意的把心托付給他。 因為怕被分享,因為怕受傷害,所以不自覺的便留了退路。況且,她白蘇從來都不是一個孤注一擲的人。 “素兒。”顧連州的聲音溫柔中帶著些許怒火,這種極致錯雜的情緒,使得他原本就很有磁性的聲音更加迷人。 白蘇的心,很沒出息的微微一顫。 “我顧連州從未夢想過做蕓蕓眾生的天,也不欲勞費那許多的心力。”顧連州面色肅然,見白蘇抬眼看他,便道,“我母親,只因皇家一己之私,含恨而死,所以我,即使是站在今日這個高度上,也從未想過報效雍國,天下是誰的天下,我不在意。我只愿求得一心人,攜手共赴白首?!?/br> 只愿求得一心人,攜手共赴白首白蘇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腦子里只在不斷的響著一句話——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