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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入心臟,連一顆心,都變得一片血紅模糊。 馬車在南門前停下,高大的城樓之上,掛著大片的紅綢,喜慶而奢華,從此處再向街道看過去,一條筆直的大街兩側(cè),兩條紅色的綢緞延伸到天邊,襯著屋瓦上的白雪,煞是美麗。 “小姐......”香蓉擔憂的看著她。 白蘇微微一笑,道,“甚美?!?/br> 這便是風光嫁娶啊,看這樣的排場,也能想象大婚那日是怎樣的盛況。 十里紅妝,嬌羞新娘,而他,著紅衣時又是怎樣的風姿呢? 馬車緩緩行了起來,眼前的紅白相間漸漸遠離,白蘇始終維持著挑簾的姿勢,直到出了城門,眼前只剩下青黑的城墻,和兩個篆體的“政陽”,白蘇才放下簾子坐回榻上。 馬車車廂很大,五六個人都坐在里面也不顯得擁擠,可白蘇卻覺得堵悶,“媯芷呢?” 眼下,真的很需要她冰冷的氣息刺激一下。 “不知。”香蓉小心翼翼的答道。 媯芷許是去查趙膺的身份去了,也有可能她人就在此處,只是不愿露面罷了。 白蘇深吸了幾口氣,躺在榻上,腦海里充斥的依舊是蜿蜒到天邊的紅綢。 地上還有積雪,馬車行不快,白蘇疲累了一夜,終于沒能頂住困倦,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顧連州站在城樓上,目睹車隊遠離,昨夜溢滿的心口漸漸變的空落落,本是習慣了二十年的感覺,此刻卻顯得那么難以承受。 如果有人站在他身邊,定能看見那發(fā)紅的眼眶。 自瞿氏死后,顧連州再沒有傷心過一次,也沒有真心歡喜過一回,直到白蘇在藍花楹樹林里,冒冒失失的闖入他的視線。 她急慌慌系衣帶卻怎么也系不上的樣子,令他一瞬間有絲許的愉悅,她硬是湊上來親吻他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清風明月般的他,腦中也是一片空白。 她狠心騙他,卻又不惜燃燒僅存的生命想挽回他的原諒...... 她滿腹詭計時狡猾如狐,動情時嫵媚動人,迷惑時呆呆如鵝,恭順時溫順如兔....... 顧連州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緩過神來時,卻見那車隊停住了,不由定睛看去。 站在官道邊亭中的一襲白衣緩緩走了出來,顧連州黑瞳微微一顫,寬袖中的手不由握緊。 白蘇從馬車中下來,走近寧溫。 顧連州定定凝視著那個畫面,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視力太好,因為他能清楚的看見寧溫伸手撫上她的頸,而她卻不曾閃躲。 然后,道旁的馬車駛了出來,白蘇與寧溫一起登上車。 顧連州僵直著脊背,菱唇緊抿,他靜靜站了一會兒,忽然間甩袖而去,腳下一小灘血跡,是他手心被自己剜破而留下。 錐心刺骨的疼,以及瘋狂的嫉妒,在他的心底翻江倒海,連平素慣于淡漠的形容都撕毀了,渾身散發(fā)的冰冷氣息,所過之處,鳥獸盡散。 白蘇坐在寧溫的馬車上。 他定定的凝視她脖頸間隱現(xiàn)的紅梅,聲音滿是壓抑的痛苦,似是詢問,又似是自語,“你與他歡好了?!?/br> 是啊,她原本就是顧連州的姬妾,與他歡好是天經(jīng)地義,然而,“你已確定離開他,為何還如此不愛惜自己?” 白蘇淡淡笑道,“正是愛惜自己才不拒絕他啊想那般的容色,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如我這般幸運的?!?/br> 她從一開始便不覺得,在這件事情上誰會比較吃虧,因為是兩廂情愿的事,總不能因為沒有結(jié)果,便怨恨旁人占了自己便宜吧。 “那么,我這般容色,你是否也愿意呢?”寧溫琉璃般得眼眸,流光溢彩,散發(fā)著一種危險的誘惑。 第二卷 強強相遇 第186章 天下為聘 第186章 天下為聘 白蘇呆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又恢復(fù)了平日的清明閑適,那雖是一雙隔花掩霧的眼眸,卻令人覺得,永遠那般清醒理智。 “怎么,素兒不說話,是覺得我姿容不如顧連州,還是......默許了?”寧溫說著這般**的話,可卻是坐原處,沒有絲毫要逼迫靠近的意思。 白蘇淡淡笑道,“寧溫公子宛若謫仙,素一介凡俗之人,有了個連州,怎么還敢肖想其他?” “是不敢,還是不想?”寧溫琉璃般璀璨的眸子中,溫潤流淌,無論何時何地都顯得這么無害。 可是白蘇知道,寧溫就像是一株食人花,用自己絕艷的外表吸引人靠近,一旦淪陷,便是連死,都會醉在他的容色之下。 “不想。”白蘇如實回答,“即便沒有他,我亦不會對寧溫公子有任何想法?!?/br> 縱然寧溫在她面前表現(xiàn)的溫柔而謹慎,但是白蘇不敢輕易相信,生怕一不小心便如原來的素女一般下場,惜命如她,怎么會任由自己飛蛾撲火? 寧溫心中微微刺痛,當初他殺人滅口時,怎么也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天,他會迷戀上一顆被自己舍棄的棋子。 “渡江之后,我從北魏轉(zhuǎn)向?qū)巼?。”寧溫黑羽翎般的睫毛覆蓋住眼中的情緒,聲音依舊溫潤如水,沒有任何波瀾,“在這之前,我們同行吧。” 以寧溫的身份,從北魏走比從大雍更加安全,畢竟北魏和大雍正在交戰(zhàn)中,雍國追捕怎么也不可能跑到北魏境內(nèi)去。 白蘇“嗯”了一聲,兩人便都沉默下來了。 白蘇記性很好,無論是仇恨還是感情,都被牢牢的刻在心里,寧溫一直對白蘇很溫柔,但這并不能撤去她的防備,他救過她,她很感激,但是一碼歸一般,白蘇一向都能掰的清。 而寧溫,或許是出于習慣性,他面對任何人,都不會任由自己放松身心。 然而一路無言,這兩個互相防備的人,竟都靠在車壁上沉沉睡了過去。 馬車顛簸的厲害,可是寧溫卻睡的很沉,從清晨一直睡到傍晚,仿佛要把這二十余年的覺都補上一般。 白蘇也是四肢酸軟,頭腦昏昏,明顯是縱欲過度的后遺癥,她中間醒過來兩回,又睡了過去。 路途奔波,一行人餓了便自行吃些干糧,有時候一日煮一次飯,有時候兩日才煮一次,劍客們也都是習慣了的,十三她們在人販手中的時候,吃的苦比這個多的多,自也覺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