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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 香蓉看著這個針腳,終于知道白蘇是真的不會刺繡了,她雖是在白老爺身邊伺候的侍婢,和素女也不是很熟,但很了解素女的性格和才藝。 婆主事將白蘇自縊一事瞞的密不透風,香蓉也只當素女是因著絮女的逼迫和寧溫公子的薄情而性子大變,縱然現(xiàn)在覺得有些奇怪,也不曾多么在意,只要素女還是對她好的素女,還是那個能令人安心的素女,至于有什么樣的改變,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下午的時候,十三才從另一個院子回來,跪坐在白蘇身側(cè),一邊看著她縫衣服,一邊回稟各種事務,“小姐,姜國的內(nèi)院也開始建了,您命人送去的迷宮也開始栽種,只不過這次的圖紙?zhí)^復雜,雖有您親自教導的工匠栽植,比以往也慢了許多。” 一年前,白蘇在碼頭上買了一批工匠,那些工匠手藝都還不錯,白蘇也時常會命十三帶一些圖紙給他們,讓他們提高手藝。 “嗯,那個給醫(yī)女準備的白夜樓建了沒有?”白蘇頭也不抬的問道。 媯芷握著針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頓,而后又繼續(xù)繡她的奇怪花紋。 提到白夜樓,十三忍不住興奮,“奴婢之前還隨倨一同前往,那時白夜樓便已經(jīng)建好,是照著您的圖,建在府中一個陡峭的半山腰上,里面連同用具和藥房都已經(jīng)準備妥了,還有一個觀星臺,上面風景甚好?!?/br> 白蘇滿意的點點頭,媯芷不喜歡與人相交,她便特意設計這樣一個獨立的建筑,頗有些隱士高人的味道,事實上,媯芷也確實是高人。 “媯芷,我們?nèi)蘸笕グ滓箻堑挠^星臺上喝酒。我還命人在姜國的府中埋了好多梅花酒,待我們?nèi)チ?,定然最是醇厚。”白蘇想想便覺得那種逍遙日子定然十分愜意。 媯芷埋頭繼續(xù)繡花,冷冷道,“你若不怕被揍,我自然是沒有什么問題?!?/br> 白蘇一腔豪情頓時萎靡,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奈何人家根本連頭都不抬一下。 十三恍若未見的繼續(xù)稟報道,“舉善堂的殺手數(shù)量數(shù)已增至四百余人,我們的劍客如今也有四百余人,原本主傳信要過來一半劍客,半路接到小姐的命令,又將主院和舉善堂的劍客各退回去一百人,可以隨時聽主差遣,主說,您可能打算近日之內(nèi)去姜國?您身子向來弱......” 白蘇撫著腹部沉吟片刻,搖搖頭道,“不,眼看還有四個月就要生了,我打算好好養(yǎng)身子,石城有陸將軍照拂也安全。” “正是如此?!笔偹惴畔滦膩恚值?,“納蘭府的開支現(xiàn)在都是由客棧和建造府邸賺取,依照您的意思,花境現(xiàn)在也接一些建造府邸活,不過眼下看來,寧國生意好做些,上個月您送去的五張圖紙,均是用在了寧國?,F(xiàn)在戰(zhàn)火紛飛,逃難之人甚多,奴婢做主在好幾個城池都開了分店,所幸收益不錯。” 白蘇不由得對十三刮目相看,自己這幾個月完全不曾過問這些事情,只是偶爾收到一些稟報的書信,她回信也都只送過去一些圖紙,其它的讓他們自己看著辦,沒想到十三竟是個做生意的材料。 “你做的不錯,但這客棧生意不僅可以在雍國開,但凡官道扼要,各大城池,均可設店,若是有余錢,你便放手去做吧?!卑滋K道。 “是。”十三應道。 白蘇縫的甚是仔細,到傍晚的時候才堪堪將兩塊碎片縫起來,而媯芷將那塊布已經(jīng)繡了一半,一條條的金色花紋,布滿紅綢,規(guī)整,又仿佛雜亂無章,看的人頭腦發(fā)暈,但遠遠看去霞光異彩,甚是美麗。 三日的時間過的很快,白蘇縫完披風,又在香蓉的幫助下給披風加了個里襯,然后白蘇又尋了一條上好的貉子毛,縫成毛領(lǐng),然后讓匠者枋做了幾粒木扣子,將毛領(lǐng)弄成活領(lǐng),冷可加,熱可脫。 “小姐,沒有雄鷹,陸將軍會不會生氣?”香蓉擔憂道,“那個可脫卸毛領(lǐng)子雖是很好,可奴婢聽說陸將軍最重信義,若是知曉您騙了他......” 白蘇散漫的躺在榻上,連話都不想說,心道,騙他又不是一回兩回了,也不差個把回。這估計是她兩輩子加起來最累的一回了,縫縫補補真是遭罪繡花更不是人干的活 尤其是看著媯芷第二天的時候就將一整片布繡滿淺金色的花紋,然后卸下繡架,淡然的卷起來裝入懷中時,白蘇更覺得繡花果然不是人干的活。 “小姐,是不是該把披風送過去了?”香蓉小聲提醒道。 白蘇動了動,“準備馬車?!?/br> 自打十三她們來了之后,白蘇終于又恢復了地主婆似的生活,基本連手指頭都不用動,每日躺著,只要哼一聲便有人過來伺候,但也因著太閑了,所以心里越發(fā)的空落。 陸離駐扎的軍營距離顧府也不甚遠,白蘇覺得自己需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哪怕被去被陸離氣一氣,許是會好一些。 上了馬車,靠在馬車上,摸著被香蓉疊成豆腐塊的披風,心中也有些忐忑,畢竟......沒有她口口聲聲所說的雄鷹。 “停車。”車外一聲呵斥,馬車陡然停了下來。 香蓉探出頭去,問道,“何故喝停?” 還未等車夫答話,一名著鎧甲的兵頭兒上前,揚聲問道,“車內(nèi)何人?” 香蓉一掃眼,發(fā)現(xiàn)竟是軍營到了,忙答道,“車內(nèi)是顧府的夫人,來拜見陸將軍,勞煩軍爺通報一下?!?/br> 那人叉手道,“不敢當,陸將軍有交代,若是顧夫人來了,便直接放行,請入吧”說罷,轉(zhuǎn)身向身后阻住去路兵卒,高聲道,“放行” 馬車直入營內(nèi),每走百步便會碰上盤查之人,直到第五次盤查過了之后,才有兵卒請白蘇下車,領(lǐng)她們到主帳去。 四周的布局看起來與上次很是不同,白蘇心中暗暗咋舌,陸離的鐵血將軍威名,果然不是只靠廝殺便能搏來的。 “夫人,主帳到了,將軍此刻正在?!北渫说揭粋?cè),恭請白蘇入內(nèi)。 這大帳仍舊是停過李婞棺木的大帳,白蘇頓了兩息,舉步走了進去,香蓉捧著整齊的披風隨后而入。 帳內(nèi)甚是空曠,主座上一襲黑袍墨發(fā)披散的男人正埋頭在一堆書簡之間,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抬的道,“先坐?!?/br> 那磁性猶如胸腔共振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沙啞,魅人心魄,但他不自覺流露出的殺伐之氣,還是將香蓉嚇了一跳。 第二卷 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