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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目標,然后將事情做到極致,可眼下這樁事,他處理的很是矛盾,剛剛開始似乎是想要瞞著她的,可后來又放任事情發(fā)展了。 那段時間,顧風華叛亂,無論顧連州選擇哪一方,都避免不了血親反目的局面,對此他依舊冷靜無比,然而在面對媯芷和自己的大子,他亂了。 一切的平靜,不過是長久習慣的偽裝。 白蘇是明白顧連州心境的,可她依舊無法釋懷,依舊無法容忍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媯芷的性命之上,縱然,在媯芷看來,生命便如浮云,無足輕重。 所以白蘇還是選擇去姜國,那里距離滇南叢林更近一些。媯芷和燭武是在那里相識,除了燭武的陵墓之外,白蘇想不到她還能去哪里,媯芷的一生都很單調(diào),總結(jié)起來便就是叢林試煉和返京做隱在暗中的巫首,后來做了皇巫。 在此之前,白蘇都是命舉善堂三日一次的給她稟報顧連州的情況,近來密信已經(jīng)積下一摞,她卻一封也沒有看過。 在石城又停留了大半個月,等待尚京舉善堂和主宅的所有劍客到達附近的官道,白蘇這邊才收拾出發(fā)。 特制的舒適馬車里,白蘇抱著顧翛喂奶,輕輕的拍著他,隔花掩霧的眼眸第一次流露出一種極為復雜的情緒——千余劍客,竟然沒有媯芷一個人能令她安心。 “兒子,我們娘倆的命,可都是她給的呢?!卑滋K看著小家伙一動一動的包子臉,心情稍微順暢了些。 “小姐,為何不緩緩再走呢,小主子可還沒有滿月呢,這一路奔波可能受得了?”十二擔憂的看著顧翛白白嫩嫩的小臉。 白蘇輕輕一笑,他是巫命護養(yǎng)出來的孩子,一般的孩子哪能同他比? 顧翛吃了一會兒,便呼呼大睡,馬車上甚是舒服,一點也不顛簸,顧翛被放在塌前的搖籃里,搖籃是白蘇令匠者特別制的,能夠固定住,不過白蘇平常更喜歡抱著他,又溫暖又安心。 一路越向南走,越發(fā)暖和,一行人倒像是游山玩水般。 顧翛剛剛睡下,馬車微微一頓,十三飛快的爬了上來,在榻前坐定后,便道,“小姐,前方還有五里便到秦川了,我們在秦川也開有客棧,住那里吧?” 一路上雖也愜意,卻沒有在安安穩(wěn)穩(wěn)的榻上睡過一覺,十三很擔心白蘇的身體受不了,畢竟半個月前才剛剛吐過血。 “不用了,趕快到姜國吧?!卑滋K垂眸看著顧翛的睡顏,神情安詳。 “是?!笔蝗缤#唤o建議,絕不詢問白蘇心里怎么想。 “香蓉,你怨我嗎?”白蘇忽然問道。 正在一邊給顧翛做衣服的香蓉,微微一怔,不禁問道,“奴婢為何要怨您?” “你不是愛慕固嗎?他是顧連州的暗衛(wèi),你卻只能因著我,與他每每錯過?!卑滋K緩緩道。言語中“顧連州”三個字狠狠刺痛了她自己的心。 這幾日,她的夢越來越多,夢里反反復復都是在那片如紫霞絢爛的林子中,他拂下一身花瓣,一雙墨玉眼凝著她,用清朗的聲音道:在下顧連州。 香蓉笑道,“您不提起,奴婢都快忘了這事情呢,情分這事兒一旦久久沒有著落,也就淡忘了?!?/br> 香蓉的聲音讓白蘇回過神來,淡淡的扯了扯嘴角,“是嗎,原來記性好,也并非全然都是好事,我原本以為是老天賞飯吃,卻不想也是磨人?!?/br> 白蘇的記性一向好,每一件小小的細節(jié)都不會忘記,所以但凡感情,也都比常人記得時間更久一些。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白蘇聲音微顫。 香蓉和十三詫異的看著她,因她一直斂著眉目,也看不出究竟是何神情,可是她們兩人都清楚的明白,用“情深不壽,慧極必傷”這句話來形容白蘇和顧連州,實在很是貼切。 用情太深,感情無法長久,聰明太過,反而會被傷害。果然,感情之事,還是要糊涂一些的。 白蘇說出這句話,就連一向八面玲瓏的香蓉也不知怎樣接話了,她們的小姐什么都明白,但明白又能如何,明白也卻放不下,不能釋懷,真還不若糊涂。 這廂正沉寂著,車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馬車往道旁靠了靠,那馬蹄聲卻是在車旁陡然止住了,隨之馬車也停了下來。 外面?zhèn)鱽碣频穆曇簦瓣憣④?。?/br> “嗯。我同你主子說說話,找個地方停了吧?!标戨x依舊磁性的聲音,比別的時候聽起來柔和許多,第一次讓白蘇沒有了懼怕的感覺。 外面沒有倨的回答,頓了一息,倨轉(zhuǎn)而詢問白蘇,“主公?” “停了吧。”白蘇道。 馬車行了一小段路,在道旁的一塊空地上停了下來。 白蘇裹上狐貍毛大氅,在十三的攙扶下,下了車,一抬眼便看見兩丈之外拄著長劍迎風而立的一襲玄色鎧甲。 白蘇還剛剛舉步,陸離便敏銳的察覺有人走近,轉(zhuǎn)過身來時,風吹拂的墨發(fā)在棱角分明的臉頰旁邊亂舞,他煩躁的皺了皺劍眉,看見白蘇走過了,開口便道,“德均不要你了?” 頓了片刻,轉(zhuǎn)而問道,“你不要他了?” 白蘇站在他對面三尺的地方,輕輕笑道,“誰不要誰,有這么重要嗎?” 不重要,陸離知道,無論是誰不要誰,都與他沒什么關(guān)系。 “你這婦人忒的歹毒,自己走倒也罷了,將旁人的大子竟也拐走”陸離冷哼道。 這個時代,便是正妻也不如大子來的重要,婦人可休可棄,然而大子卻永遠是大子,是的第一個血脈,以后降生的孩子,誰也比不得他尊貴。 白蘇走到陸離身側(cè),也與他一樣背過身來,并肩而立,“將軍是來為他討公道的?” 陸離側(cè)頭打量白蘇幾眼,她依舊是一襲淺青色曲裾,外面罩著白色狐貍毛大氅,與她那張瑩白如雪的容顏相映,冰為肌玉為骨,生完孩子后,白蘇的皮膚比之前更加細膩白皙,臉上也有了幾分血色,小巧挺翹的鼻頭也被冷風吹的微微發(fā)紅,以花為貌,大抵上也就是這樣了。 “把孩子抱來我看看。”陸離轉(zhuǎn)頭對十三道。 不等十三請示,白蘇淡淡道,“去吧。” 從她朱唇間溢出的霧花卷曲蜿蜒,剎那隨風飄散。陸離回過頭去,兩人便就這么靜靜站著,直到十三把顧翛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