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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這天底下除了白蘇和顧連州之外,也無人敢生出一絲半點的憐愛之心。 “無甚,我的棋藝確實差勁?!鳖櫫浾f的是實話,顧連州棋藝高超,但是白蘇下得一手臭棋,顧翛倒是像他倆的中和,既不如顧連州的高絕,又不似白蘇爛棋,勉勉強強的中上等。 眾人詫然,方才大多數(shù)人都看出顧翛的棋藝并不精湛,他們還以為他是為了哄鎮(zhèn)國公開心,沒想到是真的不怎么樣,但他們更詫異,顧翛會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國公今晚要擺大宴為叔叔接風洗塵,現(xiàn)在時辰尚早,不如我們再玩一會兒如何?”顧子之道。 眼下可是兩虎相爭的局面,大伙自然樂意看戲,是以所有人都沒有意見。 顧翛也沒有意見,他執(zhí)掌舉善堂多年,又長久的跟著滿身殺伐氣陸離習武,自然而然的養(yǎng)成了一種威儀,平時手下人見著他無不兩股戰(zhàn)戰(zhàn),是以,顧翛除了自家弟弟顧然之外,便沒有交好的年齡相仿的友人了,眼下因他刻意收斂氣勢,又有如此多的同齡人,他抱著好奇的心思,也不會拒絕。 顧子之笑道,“斗文,如何?” 所謂斗文,并非是筆試誰的文章寫的好,而是指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八種都包含在其中,大多是以一個意境取勝,沒有什么嚴格的勝負標準,是以娛樂為主。 在顧翛理解來看,不過一群士子賣弄才學而已,他也曾看過,卻興趣缺缺,但既然應下了,也就不好再反悔。 顧連州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詩詞歌賦,無所不通,無所不精,所以眾人對顧翛評定就注定了不公平,但凡他趕不上顧連州的,即便技壓全場也會令人失望吧 “那鴻文先拋磚引玉了?!币幻咨A服青年首先道,頓了頓,見無人反對,又道,“我就擇畫吧。” 顧翛微微挑眉,這幾樣里,他唯獨棋和畫不精,棋還好,約莫多半是對這項活動不大喜愛,可畫就直接就差的讓人發(fā)指了,不隨爹也不隨娘,這方面的缺陷,自然有別的方面補回來,在場之中,估計沒有一個人用計謀能強過他去。 反之,顧然倒是在這些方面造詣頗高,別說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什么四書五經(jīng),天文地理,演算卜卦,那書呆子無一不精,就是心思單純的狠了點。 一干人喝茶聊天,有些對畫感興趣的,便繞道那青年身后去觀看,顧翛百無聊賴的又打了個呵欠,一把懶骨頭幾乎都躺在榻上了,只不過這樣失儀的舉動,由他做出來確實顯得灑脫,再加之他的身份地位超然,因此也無人出言指責。 “不知叔叔這幾日有何打算?子之過兩天便要去尚京一趟,不知叔叔可有興趣同去?”顧子之出言試探,他心中對顧翛有些不屑,心以為顧翛也不過是幸運的繼承了好皮相而已,一個隱姓埋名養(yǎng)在深山里長大的孩子,能見過什么世面? 顧翛去尚京也許多次了,但每一次都是直接入宮,尋著皇上,交了顧連州寫的密函之后便折回,他掌管舉善堂也很忙,即便稍有逗留也不會出現(xiàn)在人多的地方,至于尚京的風土人情,所知爾耳。 顧翛瞇著眼睛,有些散漫的道,“只要侄子你不嫌棄我山野村夫粗鄙不堪,我自然是愿意去長長見識?!?/br> 眾人心中大汗,這副姿容氣度若還是山野村夫,那世人都甭活了。 顧子之俊朗的臉上卻是微微露出驚異之色,他心中方才也不過是閃過這個念頭罷了,居然就被他看出來了?即便混跡朝堂的老臣,也沒有這等辨人心的本事吧 顧子之呆怔一下,轉而笑道,“叔叔姿容才華,當今天下難有人企及,若真是山村野夫,子之倒是也愿意去做這山村野夫了。” 顧翛淺笑,這時作畫青年的畫已經(jīng)好了,兩名小廝上前將畫抬了起來,站在眾人面前。 畫上繪的是一副牧童晚歸,夕陽西下,正是半江瑟瑟半江紅,垂柳翩然,一名牧童橫坐在牛背上,背對眾人,面相那夕陽歸山,悠然吹笛,幾只春燕翩躚起舞。 顧翛不會畫,卻不代表不會欣賞,這一幅晚春夕陽,算得上上品了。 “鴻文這畫甚美?!?/br> 屋內(nèi)還未有人評論,便聽屋外一個清脆猶若鳳啼的聲音傳來。 眾人回頭看去,卻見一群嬌嬌掩嘴偷笑,說話的正是為首的那位紅衣少女,少女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巴掌大的笑臉,五官玲瓏精巧,一雙桃花眼始終含笑,一半清純,一半媚,煞是迷人。 “見過永寧公主”還是顧子之先反應過來,連忙上前行禮。 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見禮聲。 永寧公主笑盈盈的免了眾人的禮,目光定格在正慢吞吞起來的顧翛身上,一襲玄袍尚轉過身,便聽見嬌嬌們倒吸氣的聲音。 后續(xù)之咸池劫15 永寧公主也怔了怔,她在府中這幾日,便聽說過世的大伯居然還有個兒子,正在府中,族中的嬌嬌們也央求著她領她們來瞧上一瞧。 但祖父與她父皇關系不睦,雖不至于遷怒到她身上,祖父卻對她也是不茍言笑,永寧公主甚懼,這幾日祖父都巴巴的拉著顧翛,永寧公主一直沒尋著機會,方才聽寺人來報,祖父急匆匆的離開,她便帶著嬌嬌們迫不及待的跑了過來。 這一看之下,真真驚若天人。 傳說中的大伯顧連州長得何等姿容永寧公主不曾見過,她眼下只覺得,這世上應不會有人比眼前這人更俊,可惜了……可惜這是她的哥哥或弟弟,不能招為夫君。 “見過公主?!鳖櫫泦柡虻淖藨B(tài)讓人挑不出絲毫毛病,卻也絲毫不顯卑微。 永寧公主心中失落,顧翛有多俊,她就有多失落,她眼下對顧翛也只是癡迷外表,但也只能在這個地步打住了。 “你多大了?”永寧公主強收起滿腔失落問道。 顧翛道,“前些日子已滿十八?!?/br> 永寧公主眼珠一轉,瞥見身邊幾位貴族嬌嬌的癡迷神色,有些作弄,故意上前親昵的拉著顧翛的手,道,“那你就是我的兄長了我是阿緋,還有三日就滿十七呢,兄長可否為我慶生?” 一屋子人提心吊膽,傳說連州公子可是冷漠無比,若是顧翛性子也肖父,那可有好戲看了。 顧翛沒有meimei,對忽然多出的這個meimei也沒有惡感,反而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他很是新奇,便笑道,“好?!?/br> 他這一笑露出細白的牙齒,眸光生輝,讓人有種天地只在一笑間失色的錯覺。 “阿緋有四個皇兄,他們在尚京可是眾位嬌嬌的夢中檀郎呢,不過比起兄長你,可是差了些?!庇缹幑鞲纱喙饷髡蟮某远垢?,拉著顧翛的手不放。 嬌嬌們的來到打斷了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