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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可吃,我原本打算養(yǎng)上一段時日,養(yǎng)大些再殺,你若是要吃,池子里還有一只,撈上來一并燉了吧。” 顧翛抖了抖嘴角,他怎么忘記了,眼前這位,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歇一會兒吧?!鳖櫫浥赃吪擦伺采碜咏o寧溫讓出一塊地方,嘟嚷道,“我瞧你每日忙活的著,沒一刻得閑,累不累?” “哪像你,一把懶骨頭?!睂帨匦Φ?。人卻是依言躺了下來。 古樹茂密的枝葉間漏過幾束陽光,微風拂過,光線微微抖動,寧溫瞇著眼睛,與顧翛生活在一起的這段時日,是他這一生最圓滿的時刻,顧翛嘴上帶刺,行動上卻是無微不至,知道他依舊不能接受男**愛,所以舉止之間很有分寸,甚至很少求歡。這令寧溫感覺頗為窩心。 “過段時日,我想去一趟尚京?!鳖櫫浐鋈坏馈?/br> 寧溫心底微微一顫,口中卻是應了一聲,“嗯?!?/br> “來回大約也要兩三個月,嗯……也許我要多呆一段時日,一兩年也說不定。”顧翛用手撐起頭,垂眸看著寧溫道,“這次的事情……” “你去吧?!睂帨亻]上眼睛,溫潤的聲音一如平常,看不出一絲情緒起伏。 “家里怕是也添了弟弟meimei,前段時日我得知阿然的媳婦懷孕了,我順道去瞧瞧?!鳖櫫浄藗€身,巴著寧溫笑道,“我這得未雨綢繆,讓阿然媳婦多生幾個,到時候過繼一個給我們?!?/br> 寧溫袖子中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半晌,才答道,“顧然又不是養(yǎng)不起,骨rou分離,總是難為人家,況且旁人的孩子總不如自己的好?!?/br> “嘿嘿,要不,你給我生一個?!鳖櫫洘o賴的道。 寧溫抿唇,忽而睜開琉璃般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顧翛,“輒淺,我這個咯血恐是沒有好得可能了,待我去后,你便尋個合心意的婦人成親罷,沒有孩子是莫大的遺憾,我便深有體會?!?/br> 顧翛神色漸漸有些發(fā)沉,“你現(xiàn)在還身強力壯,想要孩子還不是輕而易舉?以你的姿容,隨便勾一勾手,便不知有多少嬌嬌千肯萬肯,你如何不去?” “你,輒淺,聽我的話,莫要固執(zhí)”寧溫語氣肅然,全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寧溫深深了解孤家寡人是怎樣的凄涼,他注定是要比顧翛早死許多年,所以不想等到他死了以后,顧翛一個人孤獨終老。 “這世上,沒有比你更合我心意的了。”顧翛明白寧溫是為了他好,所以才會說出這番話來,心里的怒火旋即被欣喜代替,耍起了無賴,死死摟著寧溫的腰道,“你也不許遺憾,我不要孩子,你也不要。關于咯血癥,你要相信我的醫(yī)術,我會治好的?!?/br> 一陣無言,他們兩個之間無論是氣息還是習慣,都契合的甚為完美,這一段時日的相處,亦是十分自在,那種莫名的溫暖讓兩個人緊緊相連。然而即便如此,也不代表沒有任何問題。 寧溫憂心顧翛的子嗣問題,憂心他的前程,因為真得在乎顧翛,所以見不得這樣一個青年俊才年紀輕輕就只能陪著他隱在深山之中,顧翛應該有更精彩的人生…… 而顧翛,因著寧溫咯血癥,已經焦心不已,再加上寧溫年紀本就比他大上許多,縱然眼下沒有任何問題,可十年之后呢?二十年之后呢? 當初媯芷給婆七留下的藥便能夠延長幾十年的壽命,不過那是媯芷用了巫咒煉制的藥,其中含了婆七的命格,別人服用無效,而顧翛又不會巫術,這次去尚京,顧翛便是去尋禾列,巫,總會有法子讓人多活十年二十年吧 靜靜的躺了一會兒,顧翛道,“我們一起去尚京吧?想來叔伯也想見你。不過……你若是覺得不好意思見他,不見也好。” 寧溫一個男人,還是有自尊心的男人,委身于男人這等事,讓他如何能在故人面前坦然?只不過顧翛希望寧溫能夠以平常心看待他們之間的感情,而不是覺得羞恥。 “去年江南收成如何?”寧溫并未回答顧翛的問題,反而詢問起了別的事情。 顧翛稍稍想一下,便知道寧溫是什么意思,遂答道,“是個豐收年,年尾時又是瑞雪,想來今年的春收也會不錯。你的意思是,叔伯可能今年會攻打蜀中?他是如此沉不住氣之人么?” “會,他一定會起兵?!睂帨睾V定道。 “哦?”顧翛回憶這些年,劉摯(孝閔)在蜀中的作為,算是無為而治了,行動算不上積極,除了懷疑她放瘟疫,應當也沒有任何一點觸怒顧風華。顧風華是個尤其會抓時機的人,二十年他都能沉得住氣,現(xiàn)在就沉不住氣了? 寧溫淡然一笑,“別看顧風華灑脫不羈的模樣,事實上,最受不得旁人在他頭上動土。他準備攻打蜀中不是一天兩天,也非一年兩年,不過是想看看劉摯能翻出什么浪花來,然劉摯一旦有動作,他便不可能再容她?!?/br> “嗯,我叔伯的確是能做出此等事的人。”顧翛贊同道,看見顧風華那個玩世不恭的模樣,以及做事不著調的程度,很難想象他能做一個好國君,可是他竟然做到了,實在很令人費解。 “所以你去了尚京便不要急著回來,我怕路途上會遇危險?!睂帨貍冗^臉看他。 顧翛皺眉,“這么說,你不與我一起去了?”。 “嗯。不去了。”寧溫緩緩閉上眼眸。他一輩子都不打算再出去了。 顧翛心里十分想寧溫能夠陪他一起去尚京,畢竟這一別又是數(shù)月,更有可能一年半載,再加上即將爆發(fā)戰(zhàn)爭,他如何能放心的下?只是寧溫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情,顧翛也不好強迫。 “我今晚就要走?!崩斫鈿w理解,顧翛還是忍不住失望。 “莫要賭氣。”如溫玉似的聲音說得淡然。 顧翛靜靜盯了他半晌,斑駁的樹影落在他俊美的面上,漏下得光斑被瑩如玉的皮膚折射,散發(fā)著柔和又耀眼的光芒,只是因著長期咯血,唇色有些蒼白??粗鴮帨氐ǖ哪樱櫫洸涞母Z了起來,穿上木屐甩袖而去。 顧翛著木屐噠噠噠的向前走了幾大步,怒氣沖沖的回頭,卻見寧溫已然側過頭,唇角微微彎起,琉璃似的眼眸含著淡淡的笑意注視著他。 顧翛氣結,猛的別過臉,在陽光下站了半晌,復又回頭看了一眼,才不情不愿的走緩步走了回來,甩掉木屐上榻,賭氣得抓起寧溫的白衣袖在臉上抹了抹汗跡,“你說幾句好聽的,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