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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莫要逃避,你說讓我娶妻生子,是出自你的真心?你當真這么希望?” 靜了一會兒,荷塘中的馨香隨風飄散過來,似有若無的勾引著人的嗅覺。 顧翛沒有催促,寧溫依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似是黑羽翎一般,在眼瞼下投了一片陰影,久久才道,“是,也不是?!?/br> 顧翛不解的看著他。 寧溫沒有睜眼,卻似乎是能感受到顧翛的情緒一般,“我明白你的情意。但輒淺,我比你大十余歲,縱使不得這個咯血之癥,也是要死在你前頭許多年,你若是不娶妻生子,老無所依,每每想及此,我都不由得擔憂你,覺得自己造了孽??裳巯拢摇菢O喜歡你在我身邊。” “呵呵,你造的孽還少么?如何就差了我這一件?”顧翛心里高興,這是寧溫頭一回明明白白的把心事說出來,告訴他,其實心里是有他的,而且用情并不比他少。 寧溫被顧翛問的怔了怔,微微睜開的眼睛中略帶著錯愕,是啊,他寧溫這一輩子造下的孽還少嗎?為何他從來沒有什么愧疚的心思,偏偏對顧翛是如此呢? 寧溫想起顧翛不在時,他心中的孤獨,想起顧翛在身邊時,那種安心愉悅,想起每每顧翛求歡,他居然并沒有太的抗拒,想起每次咯血時,頭一件事便是憂心顧翛的以后……一瞬間腦海中浮現(xiàn)的種種,他默然,也許在不知何時起,也已然動了心,只是遲鈍的不曾發(fā)覺罷了抑或意識上拒絕承認自己居然對一個男人動了心。 “我……我怕是……”溫潤的聲音淡淡飄散的春日的傍晚,沒了下文。 顧翛面上洋溢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愉,修長的手為寧溫拉了拉遮蓋的衣物,寧溫話說到這個地步,他已經(jīng)很明白了,終于,他的心不會付諸流水,終究還是有回報的。 “你凡是都在心里悶著,這樣對你的病情不好,說出來即便不能解決,也有我與你一起分擔?!鳖櫫洿竭呉恢睅е男σ猓^續(xù)道,“你與我處了這么久,難道還不知道我的性子?我對任何事情,從來都是不到最后絕不罷手,況且,你的滿腹詭計的陰狠,以天下為棋的氣魄,視權(quán)利為玩物的淡薄……我心里有你這樣一個人,日后誰又能入了我的眼?更逞論入我的心呢?” 寧溫眸光復雜,視線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日我便明著說了吧。你之于我,便是世上的全部,我醫(yī)術(shù)不錯,若還是醫(yī)治不了你,我便去學巫術(shù),若是巫術(shù)還救不了你……我斷然不會獨活?!鳖櫫涀肿志渚溏H鏘有力,擲地有聲,他從來都不會無故放下大話,如今說出這話,是當真覺得如果這世上沒了寧溫,他活著也沒有多大意義。 寧溫陡然睜大眼睛,仔細的看著顧翛,希望發(fā)現(xiàn)一絲絲開玩笑的端倪,卻沒有分毫。他一直知道顧翛用情極深,卻從來沒有想過深至此。 “我生來,便擁有許多旁人終其一生可能也無法得到的東西,權(quán)利、地位、金錢,家人,甚至擁有一副十分不錯的皮囊,流芳百世又不是我所求,說起來,人活到我這等境地,也著實沒什么意思。你也知道,擁有這些也不見得是好事,旁人對你,不是迷戀外表便是別有所圖,能真心相對者,寥寥可數(shù)。”顧翛現(xiàn)在想起來,顧風華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人總是會追求更高,若是顧翛哪一日窮極無聊,說不定真的會謀朝篡位也未可知。 “人生在世,約莫也就是求的這些?!睂帨鼐従彽?。 年紀輕輕就得到這些,若是個紈绔子弟便也罷了,可顧翛不是。 “自遇見你那一刻,我便活了,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自己會對哪一個人死纏爛打、耍賴撒嬌,無所不用其極?!闭f著,顧翛笑了起來。清俊的眉眼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上天不會給一個人一切,這是萬物生存的規(guī)則。所以我寧愿拋棄所有,只為你?!鳖櫫浡曇糨p佻,玩笑一般的說道。 所以我寧愿拋棄所有,只為你。 誓言,并非一定要鄭重其事才會覺得動人心魄,有時候看似不經(jīng)意的一句玩笑,竟也會帶著刻骨的情意。 對于這樣的情,若是有一天失去了,當真是不可想象的痛。 “扶風,一切都要往好的方向看?!鳖櫫洿诡^,在寧溫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放寬心,珍惜眼前,便是以后的結(jié)局不好,也不會留下遺憾,你說可是?” 寧溫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側(cè)身摟住顧翛的腰,“虧我癡長你十余歲,竟是沒有你看得通透?!?/br> 顧翛哈哈一笑,輕拍著他得背道,“福緣大師都說了,我有慧根,你啊,白瞎了一副飄飄似仙的姿容,整個的凡胎泥身?!?/br> 這廂話音方落,腹上陡然一疼,顧翛一愣,才反應過來,原是寧溫咬了他一口。 “你,你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可使如此下作的手段。”顧翛義正言辭的指責道。 寧溫頭也不抬的道,“在下是凡胎泥身,還是卑鄙小人,手段下作一些有何不可?” 今日寧溫聽了顧翛一番話后,頗有些頓悟,他每每憂心自己死后,顧翛老無所依,因此心中覺得虧欠于他,時常彷徨憂心??墒沁@等事,講究的就是一個緣分。 兩人鬧了好一陣子,才消停。 月已東升,清輝滿院,兩人在水亭上就著月色用了晚膳,寧溫看著如水的月光,忽然想起了許多年前籍巫說過的話,他說,皇上,你命中注定有一個咸池劫。 寧溫曾一直以為,這個劫是白素,已然成為過去,殊不知竟然應在了后面…… “輒淺”寧溫忽然想到一樣東西。 顧翛咽了一半的飯噎在嗓子口,費了好大力氣才咽下,見寧溫神色歡喜,咳了兩聲才道,“何事喜形于色?” “籍巫曾說我命中有咸池劫,他怕我不能安全渡劫,臨終前交給我一樣東西,叫做桃花引的,說是服下桃花引,能令兩人心脈相通,命數(shù)相連。”寧溫原本打算在太平城里設下圈套,殺了顧連洲,而后和白素一起服下桃花引。 可后來,事情變故,他的心境也變了,便就把桃花引埋在了母親郝姬的墳墓里。 “竟有此事?”顧翛臉色一黑,敢情早有預知后事的人準備好了解決方法,只是被某人給忽略了。 桃花引的事情,在寧溫的記憶中已然成為了塵埃,在他的潛意識里,也一度不認為男人之間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