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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二妮兒和三妮兒兩個,也不知拿著他的帕子在做什么,千萬別是拿來擦嘴吧。 張君還等她下一句,便見如玉方才還怒沖沖的臉上漸又浮起一股帶著狹促意味的笑意,隨即又轉(zhuǎn)身進院子去了。 * 山村的清晨,太陽此時緩緩升起,院子里西屋邊的小花圃里此時小刺玫先萌出一層綠意來,另一株大梨樹抽出來的綠枝上含著包成苞兒的嫩葉兒。如玉清掃完院子,又打井水出來澆了一會花圃,歪頭看了半天,接著到院外一口大窖邊,打那供牲口的水出來澆菜園,清掃外院,眼瞧著外院靠崖邊幾株香椿樹已經(jīng)生了嫩椿葉,花椒樹上亦是一陣芬香,便將這外院也清掃歸整的干干凈凈,這才獨自站在外院大門上,打量著自己的院子嘆道:“這么齊整的院子,這么齊整的人家,可惜安實沒福氣過這么好的日子?!?/br> 如玉含笑欣賞著自家的院子,頭頂半山腰上,張君亦遠遠盯著她。直到她轉(zhuǎn)身出了院子,他才收回目光,閑步散游,一直走到村西頭兩座高山相夾處,遠遠盯著山下一座寺院。那寺中一眾武僧正在cao持武藝。 離的太遠看不清人形,但為首的大和尚聲洪如雷,聲浪震的這山林中飛鳥陣陣。張君整個人,整張臉都是木的,玉白的面龐透著絲烏青。只有自信無一人會看到自己時,他才敢卸下偽裝,將自己內(nèi)心的焦慮全都坦陳出來。 已經(jīng)十天了,他蟄伏、伺機,一邊逗著那小寡婦,用一夜夜的時間毯里摸針一般將整個渭河縣都丈量了一遍。此時已知璽在何處,可不敢硬拼,只能巧取。回頭再看,跟了自己幾天的探子們似乎都已經(jīng)走完了。京中幾位王爺,并這縣里的地頭蛇,顯然已經(jīng)當(dāng)他是個草包,一轟而散。 如今,就只等沈歸了。 * 如今還算冬令時,一日只吃兩頓中午不做飯的。日頭恰斜斜掛到半空時,圓姐兒一陣風(fēng)似的進了院子,圓圓的臉兒紅撲撲蘋果一樣,撲到如玉膝前兩只眼里皆是好事兒不嫌大的竊喜:“虎哥背著他娘片村東頭過來,已經(jīng)在上緩坡兒了?!?/br> 如玉放下針線筐子,聽得外面沉沉一陣腳步聲踏來,隨即要起身去看,圓姐兒忙攔住了道:“你只管泡上一壺?zé)岵瑁俣藘傻佑惋炞映鰜?,連面兒都不必露,我爹帶著咱們一房的人,能在你家外院門外就把虎哥娘給治了?!?/br> 俗話說,天下間沒有永遠的仇人,只有永遠的利益。自打昨天知道二伯娘魏氏把自己給賣了之后,如玉便憑著一張嘴,調(diào)集一房的人來替自己對付虎哥娘。 虎哥娘的嘶嚎聲已經(jīng)隱隱響起,一路猶遠及近。如玉泡好了茶端好了餅子放在廳屋檐下,見婆婆也拄著棍子出門來在廳屋檐下愁眉坐著,手撫著她的肩寬懷道:“娘你放心,大伯二伯都在外頭了,虎哥娘鬧不進來的。” 雖說虎哥一個叔叔是渭河縣的知縣,另一個是這方圓幾十里陳氏宗族中的族長,但畢竟那些貴人們都搬到了城里,離這村子很遠。大事上或能相幫,這種鄰里街坊間小吵小鬧的事情,卻也難以占到便宜。 虎哥是個粗脖闊肩壯如牛的年青漢子,背著自家老娘到如玉家門上,扯著脖子喊道:“三娘,安康,快出來,今兒我虎哥要找你們理論理論。” 先出去的是魏氏,扭著一身軟軟的肥rou臉帶著笑,喲了一聲問道:“老嫂子,腳傷可好了沒有?” 虎哥娘經(jīng)常在村子里撒潑耍橫,也從未見過有婦人像如玉一樣,能調(diào)動一房人來齊齊對付自己的。此時還感念著魏氏替她掰獸夾的恩情,示意虎哥將她放坐到地上,伸了一只白布包的炮杖一樣的腳道:“筋都斷了,這輩子只怕要跟陳金一樣,成個瘸子了。” 魏氏嘖嘖嘆著搖頭道:“當(dāng)初你也真是魯莽,不就一只中了箭的大雁么,撿它作甚,瞧瞧這下弄斷了腿,下半輩子得柱拐了?!?/br> 虎哥娘正是為了此事而來,此時氣的兩手撐著扶門框就要站起來:“妮兒娘你什么意思?你可得給我做證,沒有什么大雁,那是如玉故意誆我了,我打算好了,今兒起我娘倆就要在如玉家吃飯,我還要撕爛她的嘴?!?/br> 第15章 再嫁 魏氏回頭問道:“大嫂,三妮兒,你們當(dāng)天也在地里的,你們說,天上有沒有大雁?” 三妮與馮氏兩個一并走了出來,兩人齊聲道:“有啊,一只中了箭的大雁,到山腰拐個彎,飛到后后山去了。明明是你太心急,怎么就怪上我家如玉了?” 虎哥娘心頭悶了一口老血,還沒轉(zhuǎn)過彎兒來,將這一家子的婦人們一排排掃過去,再眼望院子里,陳傳高肩挺背負著手,在臨崖的矮院墻外站著,陳結(jié)實與陳金兩個形樣窩囊萎瑣的站在他兩側(cè)。 她一聲尖嚎隨即坐到地上兩甩將頭發(fā)甩松,拍著地哭嚎起來:“你們一房的人竟合起來要將白的描成黑,黑的描成白,虎哥,娘這輩子還沒有叫人如此欺壓過,娘不活了?!?/br> 農(nóng)村婦女若要能在村子里橫行霸道,這罵人的功夫就必得要好。而罵人,也不能盡是臟話,要能戳人的痛,掐人的瘡,還要句句都能掐到實處,掐到點兒?;⒏缒镉幸换嘏c發(fā)財媳婦吵架,從清清早兒起來足足罵到天色盡黑,水不喝飯不吃,直把個發(fā)財媳婦罵到差點跳河。 魏氏卻是另一種罵法,她慢絲條理,甜言細語,仿佛是在跟你嘮家長,卻有本事將你前三輩的老底兒全兜出來。罵著罵著,自然sao/貨來賤貨去,日破天的話也就出來了。 如玉聽她們也罵的差不多了,吩咐圓姐兒道:“這也罵的太難聽,把虎哥放進來,我得挑了他這個膿瘡?!?/br> 圓姐兒聽幾家子長輩的破爛事兒還未聽夠,皺了眉頭嬌聲道:“嫂了,虎哥進來若是欺侮你怎么辦?讓我娘他們罵出去就完了,你再不必攙和的。” 如玉笑著搖頭,推著圓姐兒:“我自有我的主張,你快去給我傳話兒?!?/br> 她央動二房和三房一齊來此,可不單單是叫魏氏和馮氏吵個痛快,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果然圓姐兒出門不久,虎哥便跟著圓姐兒進了門。 若是離了他娘,虎哥也還算個懂事的孩子。進門來先躬身叫了聲三娘,接著便低聲叫道:“如玉!” 這愣頭青的漢子,白長了一幅有力氣的好身板兒,腦子又直又聽他娘的話。但這會兒娘不在跟前兒,他夜夜炕頭上咬牙想著的漂亮小媳婦兒此時那嬌俏俏的臉上一層寒霜,鵝蛋臉上緋紅的唇因怒火而嘟著,站在廳屋檐下,低頭冷冷俯視著他,見他進門,隨即問道:“虎哥,你娘這樣罵我,你覺得對么?” 虎哥沒反應(yīng)過來,摸了把臉直愣愣望著如玉,半天才道:“那是我娘。” “你是不是想娶我?” 虎哥當(dāng)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