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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怔住,摸著耳朵問道:“嫂子為何要我請一天假?” 如玉進(jìn)了廚房一邊燒著水,一邊道:“安康,你知道咱們族里的規(guī)程,婦人們無事不能亂跑,就算騎驢轉(zhuǎn)個娘家,只要丈夫不同意,就不能去。我今日去了趟縣城,節(jié)婦沒撈著,反而不知叫誰報到了陳貢那里,陳貢為殺雞儆猴故,也為那日我在紅陳寺沒受他捉弄的緣故,明日必定要吊我到村頭的麥場里去打一回。 我如玉愿意留在這里,是為了你們這一家人好,并不是這個村子或者陳氏一族好。吊起來被打那樣的罪我自然不肯受,而陳貢在紅陳寺作弄我的那口惡氣,我也必得要出。所以我明日準(zhǔn)備好好的給陳貢一個沒臉讓他羞臊羞臊。 但是,等羞臊完了他,我在這村子里只怕也就呆不下去了。老話說的好,樹挪死,人挪活,既你哥哥死了,我是必要走的,可我不會丟下你和咱娘。我先到一個能賺錢,能生息的大地方去,替咱們賺些銀子,等我站穩(wěn)了腳根,再想辦法接你和娘出去,你看可行不?” 安康埋頭在灶下拿柴枝畫著圈圈,悶頭悶?zāi)X道:“嫂子,我恨不能一夜就長到像虎哥一樣大,誰敢欺負(fù)你,好提了斧頭去砍他。若我明日就能長大,就跟著鹽販茶葉販子們?nèi)⒒⒖?,掙錢來養(yǎng)著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張君內(nèi)心一萬頭草泥馬在狂奔:小寡婦終于住不下去要來勾搭我了怎么辦? 為了能夠戰(zhàn)勝經(jīng)驗與實力具足的沈歸,他絕定狂奔到縣城,再搞兩本避火圖。 第30章 如玉照著他的屁股就踢了一腳:“我拿銀子給你做束侑, 供你到鎮(zhèn)上上學(xué)堂,難道就是為了教出一個虎哥一樣只會提著斧頭拼命的憨貨來?供出一個只會千里路上背茶葉的苦力來? 我耕田,供你讀書,待你及第, 便是人上人,便能脫離咱們這窮土窩子。你瞧瞧張君, 只因是個讀書人,那怕他窮的連張草紙都沒有,可他見兵不用刃, 到了渭河縣城里,連首富金滿堂都要在他身邊賠笑臉。 虎哥倒有一身的力氣, 大字不識一個每天頭朝黃土面朝天,只會被他娘和陳貢那些人像個傻子一樣捉東鬧西,豬嫌狗憎。” 以安康的心理來論, 自然舍不得叫從小伴他長大的嫂子走。他一個半大孩子,上面一個又聾又瞎的老娘,這嫂子自來頂著天地, 等她走了, 他的天也就塌了??伤羰遣蛔? 眼看哥哥安實的七七祭期將至, 到時候若族長陳貢果真強行指婚, 如玉一個女人又怎能拗得過族里。 “嫂子,你嫁給張君吧,他還沒有妻室的?!卑部岛龆ь^說道。 如玉乍聽這話嚇了一跳, 偏她在陳家店子叫張君臊皮過一回心里有鬼,此時伸腳又給了安康一腳,輕聲罵道:“你小孩子怎么能說這瞎話,那張君是京里的貴家孩子,那里尋不到房妻子要找你嫂子?快睡你的覺去!” * 事實證明如玉還是估算錯了,她滿打滿算籌畫了一夜,次日陳貢卻沒有回村子。非但如此,連虎哥和虎哥娘都沒有露過面。她私自去縣城的事情,竟就靜悄悄像是揭過去了一樣。 當(dāng)然,如玉也不會掉以輕心,仍還是慢慢的準(zhǔn)備著,要與陳貢對抗一回。 這樣又過了兩天,如玉正在自家大路畔的麥田里蓐草,便聽路上一人高聲問道:“小娘子,煩請問個路,這可是陳家村?” 如玉起身,左右四顧再無人,遙遙應(yīng)道:“正是,官人要找誰?” 農(nóng)村這種地方難見個生人,便是各家的親戚,因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大家都能認(rèn)得。如玉一見是個與村里各家都對不上好的陌生人,心里還擔(dān)懸是知縣陳全對自己有了什么打算,遂一路挑腳出了麥田,到了大路上。 這人連連擺著手道:“小娘子言岔了,小的就是個奴才,那里當(dāng)?shù)闷鸸偃说姆Q號。小的名叫柳生,是永國公府的家奴,因我家二少爺在此做個里正,所以來尋他,但不知他的府第如今在何處?” 如玉邊聽邊笑,再一聽他問起府第,笑著遙指道:“你先進(jìn)了村子,自大麥場頭上那條緩坡路一路爬上去,爬到埡口位置,他住在左手邊那一家?!?/br> 柳生連連點頭,打著千兒謝過,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深看了如玉兩眼,心道:這一路行來窮山惡水,真真污了我的眼,多看兩眼這小媳婦兒也好洗洗眼。 如玉那知這小伙子動的心思,目送著他進(jìn)了村子上了緩坡,仍回地里蓐草了。 柳生一路往上,見雞也搖頭,見狗也嘆氣,再看到一個邊蹦帶跳的瘸子正在掃街,一攤雞屎眼看叫他掃到自己身上,連連高聲嘆道:“這秦州府的知府的官兒只怕做不長了。我家二爺是要做駙馬的,竟叫他貶到如此破敗一個小山村里,沒天理,沒天理??!” 等他走到沈歸家門上,再一看那荒蒿半尺高的院墻,并那枯敗的院子,越發(fā)揉著眼睛捶胸頓足大哭起來,哭完了叫道:“我的好少爺,你可是在此?” 張君本在院中讀書,聽到個熟人的聲音,出門見竟是京中自家的小廝,皺眉問道:“千里路上,你怎么來了?” 柳生打著千兒結(jié)結(jié)實實行了個大禮,這才又喜笑顏開的說道:“二少爺,大喜,大喜。一月前太子妃娘娘放出話兒來,說宮里端妃娘娘那里有了準(zhǔn)信兒,和悅公主親點了您為駙馬,只怕等皇上凱旋歸來,就要為你們賜婚。 咱家夫人聽了這事兒,喜不自勝,又怕鄧姨娘知曉了要從中生事,所以如今還未向外人提過,只派了小的來此,叫你趕快的辦完了差事好回家去,否則等鄧姨娘知道了,在老爺耳邊吹點兒風(fēng),老爺只怕要替三少爺爭公主,到那時,這駙馬就得由三少爺來做了?!?/br> 張君記得自己出京時,和悅公主要擇親的事才只有個風(fēng)聲,難道自己前腳走,后腳端妃就已經(jīng)替公主定下夫婿了? 他道:“我出京時就曾跟母親說過,皇家要擇婿,選駙馬的時候,她一定要一力推了才是,怎么她不但不推,反而又跟鄧姨娘兩個爭起來了?” 柳生拍著手道:“二少爺,這是天大的好事兒啊,您做了駙馬,夫人臉上有光,將來見了您也有好臉色不是?” 張君冷笑一聲,問道:“老三最近可在府中?在做什么?” 柳生道:“三少爺自您出京之后,也是整日在外忙碌。不過,四少爺已經(jīng)定了蔡詹事府上的千金,只怕下月就要完婚了?!?/br> 張君又是一聲冷笑,卻不接言。他母親區(qū)氏自來疼愛幼子張仕,所以公主選駙馬這樣的好事,想占那份光彩與榮耀,要推個兒子上去爭,又怕娶來公主兒子要受罪,所以趕緊給四兒子說定親事,也是要把四兒子從駙馬的人選里排出去。這樣,就只剩他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