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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君跨步上了床,外面天色仍還明亮,此時并不用掌燈。至于上床之后的事情,老路徑找吧,都有。如果不知道,就看留言,作者鎖怕了,不敢說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連著兩章被鎖,我昨晚12點(diǎn)還在打客服電話,但就是通不過。感謝親們的不棄,所有給我投雷的人,真的是又暖心又感動! 留言的人,無論什么樣的意見,我都會虛心接受,大家有覺得不對的地方完全可以提出來,我想我會站在第三者的立場,會看待全文。 第43章 丟物 這時候張君才悔不當(dāng)初, 連奔往秦州的路上那歇緩過的幾夜都悔不能全都拼在馬上,好能早幾天到陳家村,把沈歸一劍戳死在他老娘的墳頭上,好在那一天就把如玉帶走。 如玉破天荒來頭一夜, 非但未得張君好言相哄,還聽他口口聲聲罵的都是沈歸, 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酸楚,裹著被子縮到了床后,竟把床上那幾塊能證明她清白的帕子給忘記了。 張君今年才二十歲, 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一回床事猶如當(dāng)年跟著管家第一回 到五莊觀時, 管家打開道觀那兩扇大門,他所看到的一樣,一個嶄新而又完全未知的世界。他在那里長大, 在那里漸漸能提氣運(yùn)腿如飛。 而今夜,如玉又給他一個全新的世界,他翻身下來躺了約莫一刻鐘, 又來拉如玉的手, 輕聲喚道:“如玉!如玉!” 如玉又往里縮了縮, 張君伸手過去摸到滿手冰涼, 才知她竟是哭了。他掰她轉(zhuǎn)過身來, 捂進(jìn)自己懷中,湊唇一點(diǎn)點(diǎn)在她淚眼上吻著,聲如呢喃:“如玉, 我的寶貝,我小乖乖,對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跟沈歸之間清清白白,什么都沒有!”如玉不知該如何解釋,縮在張君的懷中,那破瓜的疼痛恍如潮水褪去,雖當(dāng)時疼的欲死不能,此時身體卻又恢復(fù)如初,似乎也沒有什么不適。反而叫他擁著,聞著他一身清清正正的氣息,聽他對自己服軟說句綿軟話兒,心里還有莫名的心安。 張君連連的在她耳畔吻著,吻了片刻又翻爬了上去。 次日一早起床,他自己先沐浴過,才又打了滿滿一缶熱水,叫如玉來洗澡。 如玉一身青青紫紫,經(jīng)一夜折騰,滿屋子的腥膩氣息,起了幾次猶還想要再瞇片刻。張君卻是等不得,自顧將她抱進(jìn)了浴缶中,自己打濕帕子替她擦洗,洗罷了將換洗的衣服遞給她,轉(zhuǎn)身到臥房,掀開狼籍斑斑的被褥要整理她的小衣,便見床上分散著幾塊帕子,其中一塊上一點(diǎn)深紅的印跡。 他緩緩彎腰,伸二指夾起那塊帕子,展在窗邊初升起的朝陽邊細(xì)看了許久。 若真是個寡婦,理當(dāng)沒有這種東西。所以,她應(yīng)該只是頂了個寡婦名頭,其實仍還是個未破瓜的姑娘而已。張君細(xì)細(xì)疊起那塊帕子,面上神情,便是叫如玉見了總有些發(fā)悚的那種惻寒。他閉上眼睛,手微顫著,聽到屏風(fēng)后有動靜,便將那帕子收入懷中,卻是藏了起來。 她手中還留著他寫給的休書,那路引也一直存著。等到了國公府,她知道他在府中那樣的處境,知道他在眾人眼中是個什么樣的人,知道前路會有多難走,肯定不會和他結(jié)伴,把將來的路走下去。 若她離開,他該怎么辦? 永遠(yuǎn)黑暗無燈的屋子,冰冷的臥榻,沒有人會問他可需添件衣服,問他可是餓了,可是煩悶了。他需要有她呆在那屋子里,那怕一府中所有的人都會給他冷眼,她眉眼中亦有笑意,他想夜夜伏在她胸前,那怕不能共赴巫山,只要能聽到她胸口溫?zé)岬男奶秃谩?/br> 為此,那怕她果真與沈歸去過那埡口的小屋,那怕沈歸在他去之前,就在與她做那樣的事情,他也只是想殺了沈歸。他想用她的內(nèi)疚,換一個她永遠(yuǎn)陪在他身邊的機(jī)會。 可事實證明她沒有,在他之前,她仍還是一塊無暇白玉。這叫他怎么能理直氣壯的留下她,叫她陪自己走那世間最難走的的路? 如玉從屏風(fēng)后面走出來,兩腿虛浮四肢酸軟,掙扎著系好了衣帶,這才想起昨夜自己還鋪了幾塊帕子在床上。她要在張君面前能硬氣,能挺得起腰背證明自己的清白,就全在那幾塊帕子上。于是又一路穿花隔扇進(jìn)臥室,撩起被子去找帕子。 一床歡愛過的痕跡,不明斑跡到處都有,她翻來翻去只找著三塊,上面皆有些東西,卻都不是初紅該有的樣子。如玉心中越發(fā)焦急,將被子撩起來抖了又抖,又把床單也拆下來翻找著,仍還是只有三塊帕子,而每一塊帕子上都沒有她想要找的東西。 初夜不落紅的女子有很多,但不會碰巧就叫自己撞上了吧,要真是這樣,陳安實倒還好說,總是她成過親的丈夫,沈歸卻是再也洗不清了。如玉心怏怏軟伏到床上,氣的死命捶了幾把被子,便聽身后張君的聲音:“趁著天色早,咱們得一鼓勁兒翻過秦嶺,趕今夜到山那邊去,你可還能走得動?” 如玉也不能再留了,她委委屈屈抱起自己的小包袱,一步三回頭,望一眼那凌亂的床,再回頭看一眼張君,他眉目間仍還含著笑意,當(dāng)是一種滿足感,狗啃守了骨頭狼吃完了rou的滿足感,唇角掩不住的笑意,就在門上站著。 直到如玉出門走了兩步,張君忽而問道:“你可是丟了什么東西?” 如玉點(diǎn)頭又搖頭,終于還是忍心撇過,心說,沒有就沒有吧,反正是個再蘸,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張君在身后說道:“既丟了東西,為何不往桌上找找?” 如玉聽他這話說的古怪,那點(diǎn)念頭又被勾起來,轉(zhuǎn)身進(jìn)了客房,屏風(fēng)外的小桌上,方方正正擺著一方帕子,邊角還有針戳過的痕跡,卻被細(xì)細(xì)撫平,上面一枝水墨繪成的梅枝,枝頭一點(diǎn)紅梅,呈著暗紅色。 “年華過眼,幽意如初,春可換,東風(fēng)可換??墒侨缬瘢搅司┏牵憔蜁?,我是截永遠(yuǎn)埋于寒雪中的枯木,生于世這二十年,從未想過自己會到秦州,也未想過自己會碰到你。二十年年華過眼,你終于開在我的枝頭,年年歲歲,歲歲年年,永遠(yuǎn)開在我的枝頭,好不好?”他將那點(diǎn)元紅,廖廖幾筆繪成一朵梅,于那白帕上,枯枝,描白,鮮紅欲張。 如玉猛得捂住嘴,想哭又不知悲從何來,轉(zhuǎn)過身狠踹了張君兩把,哇一聲哭了出來,罵道:“我是清白的,我的安實才是真君子,他可從沒碰過我!你冤枉我不說,還欺負(fù)我,你這個小人,小人!” 張君任她揣著,她揣累了伏上他的胸膛,他仍還定定站著。一臉的陰寒,滲人而又可怖。他再也不能用她的內(nèi)疚,來換一個她陪在他身邊的機(jī)會了。那紙休書,就在她的包袱里,與路引一起疊的整整齊齊,隨時,她都可以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