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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面的婆子,而是幾個圓乎乎白胖胖的中年內(nèi)侍們。 親王府第中亦可養(yǎng)閹人,但所用數(shù)量卻有限額。瑞王為親王,按例王府中可用八到十名內(nèi)侍。這些白白胖胖的中年內(nèi)侍們身后跟的皆是十三四歲的小男童們,看那行走步態(tài),當(dāng)不是被閹過的。 自側(cè)門進了王府,來來往往伺候的仍還是些小男童們,如玉一路走著,也見有幾個婆子來往,卻始終未見有年輕的婢女們行走其中。 * 越過王府中重重樓閣,最里面一座二層朱色小樓,兩側(cè)高高的垂柳將小樓掩影,瑞王趙蕩就在二樓窗前。窗前有面銅鏡,四周絕色貌美的兩個婢子環(huán)繞著,當(dāng)中一女,蔥白色的窄袖羅衣,沉香色闊幅長裙,金絲繡菊瓣披帛,發(fā)成朝天髻,戴冠,飾以怒放的芍藥,金玉簪釵相輔。 趙蕩親自替她飾上兩枚黃玉香瓜耳飾,站遠幾步看了看,僅憑眉眼中的笑意,便知他十分的滿意。他提起唇筆,沾上唇脂正要往這義女唇上去,一個中年內(nèi)侍蹬蹬蹬上了樓梯,遠遠回道:“王爺,貴客到了。” 坐于銅鏡前的女子忽而回頭,滿頭釵簪亂晃,兩枚玉香瓜打的面頰生疼。 她竟是在陳家村突然消失的二妮兒,一身貴女打扮,臉上脂粉更是厚厚一層,因那脂粉夠濃,倒將她原本紅彤彤的臉蛋兒調(diào)出十分潤澤的粉紅色來,雖眉眼仍還平常,但與陳家村時一比,簡直天上地下了。 趙蕩提筆的手一抖,隨即丟下那唇筆,大步下樓:“走,咱們?nèi)タ纯础!?/br> 宴請女客,自然是在長春殿。這長春殿與趙蕩起居之后殿,僅以一水相隔,在后殿二樓,極目便可眺及長春殿闊朗的一樓大廳中,各府女眷們或坐,或站,或于殿中大銅缸前喂魚戲蓮,或魚廊下逗鳥投食的場景。 周燕捧著杯茶,細指挑著兩只羊奶/子,嫌酸不肯吃,拿在手中揉著。她道:“聽聞今日和悅公主也要到,公主率性,但不知要到什么時候才會來?!?/br> 她這話自然是說給如玉聽的。蔡香晚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表情,笑的十分溫和。如玉亦是笑笑,端茶才吃了一口,身后有個丫頭貼耳喚道:“夫人,我家姑娘請您過去一趟?!?/br> 如玉不認識這丫頭,自然不肯跟她走,放下茶杯問道:“你家姑娘是誰?我并不識得外人,姑娘你怕是認錯人了?!?/br> 這丫頭道:“我們姑娘說了,她是陳家村舊人?!?/br> 陳家村的舊人?這下如玉可算是印證了猜測,安敞那老賊將個二妮兒拐走,確實是送給瑞王了。她起身跟著這丫頭,出殿轉(zhuǎn)了兩座穿堂,又拐過一道巷子,到一座朱色小樓下,便見那小樓中,一個著蔥白色羅衣,沉香色長裙的女子居于正中,兩邊還有兩個美婢在為她整理裙裾。 都說人靠衣妝成,二妮兒端端的坐著,除了兩頰有些份外的紅,脖子又有點兒黑,手也太粗了一點之外,簡直是個貴女模樣兒。她遠遠伸著手,叫道:“嫂子!我可想死你了。” 兩邊那兩個美婢悄悄兒退了出去。如玉顧著左右無人,悄聲兒問二妮兒:“是不是安敞那老賊拐你來此的?他可還在?你可知道他們?yōu)樯兑漳銇???/br> 二妮兒但凡一動,塌肩聳背,肚子也拱了出來,脖子也猴了下去,村女那幅表態(tài)就出來了。她向來不善言辭,脖子都憋的通紅:“那安敞將我送到此間來,我義父便養(yǎng)著我?!?/br> 從入府到現(xiàn)在,如玉都未見著那瑞王趙蕩,越發(fā)對他產(chǎn)生了好奇,遂拉著袖子問二妮兒:“你那義父可打過你沒有?可有沒有逼著你……” 想想方才退出去那兩個貌美之極的婢子,雖心里覺得這樣想有點愧對二妮兒,但如玉也覺得只要那趙蕩不是太禽獸的話,應(yīng)當(dāng)不會對二妮兒起不軌之心。 二妮兒也是即將出嫁的大姑娘了,見如玉盯著自己神色復(fù)雜,羞的撮撮一張小臉越發(fā)通紅:“嫂子,我義父人好著了。倒是你,方才在樓上見你走進院子,我才真真是吃驚。你果真是跟著小里正回的京城?” 如玉狠狠點頭,對于張君那個人的好,也不知該怎么形容:“我們好著了,我如今也好著了,安康也來了京城,如果你不想呆在這兒,尋個晚上悄悄跑出來,嫂子接你去跟安康一塊兒住著,若你想回村子,我便找人送你回去,好不好?” 二妮兒猛得搖頭,也不知該說什么,只堅決的表示自己不肯去。 如玉仍還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遂又問二妮兒:“你可問過你那義父沒有,為何好端端兒的要把你從陳家村帶出來,又要收你為義女?” 二妮兒簡直要哭了,攤著手嘆氣道:“那安敞非得說我是那一國的公主,自打娘胎出來就被人賣到了陳家村的,因我義父與那一國有親,所以非得要收留我,仍拿我當(dāng)公主養(yǎng)著?!?/br> 這樣說來,趙蕩果真并沒有壞心,就算尋到契丹公主,也沒有想著要把她送到草原某一部落去,反而是實打?qū)嵉膶⑺?dāng)成個公主養(yǎng)在府中? 天下貧寒人家的女子,大約皆有過這校樣的愿望吧。希望自己能天生背負一個一步登天的身份,能有那么一個男人,能將自己從泥塵之中托起,捧上云端,眾星拱月。 如玉笑摸了把二妮兒的臉蛋,攬她拍了兩把,正要安撫她兩句,便見外面那美婢進來報說:“姑娘,樂鼓已催二遍,您該出去了?!?/br> 如玉退了出來,在殿中最靠近主座的地方揀把椅子坐了,心說今天我必得要看那瑞王趙蕩究竟是個何方神圣,待禮樂一停,出來的先是一個美婢,淺粉色的長襖,眼兒圓圓,吐聲嬌甜,先笑著問候過諸府女眷們,便恭立于一旁。 周燕趁著座中許多女子皆擠到前面要看那瑞王義女的功夫,也擠到了如玉身邊,湊在如玉耳邊笑言:“二jiejie,光是那婢子就美成那樣,也不知那義女,得要多美了?!?/br> 實際上,滿坐無論各府的夫人還是姑娘們,兩只眼睛皆是準備好了要看個笑話兒,要看看這瑞王趙蕩拐著彎兒替自己認的名義上的義女,實際上的禁臠究竟長個什么樣子。所以幾桌子的婦人們,緩慢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的,漸漸都坐到了前面。 廳中鴉雀不聞。忽而那沒娘的庶女張鳳擠到如玉身邊,手自她腰跡滑進去,摸出只鵪鶉蛋大小的珠形玉墜來,湊到她耳邊說道:“二嫂,這夜明珠的墜子,方才出門時我還未見你戴著,你什么時候戴上的?” 張鳳這姑娘,在府中默默無聞,呆在隔壁府的日子比永國府還多。如玉隱約聽許媽說過,這姑娘是張登自府外帶回來的,來時約莫兩歲左右,但究竟是誰生的,或者是不是張登自己生的,府中到如今都沒有個定論,所以且就當(dāng)個庶女養(yǎng)著。 如玉解下那墜子,系的十分輕巧,打的卻是死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