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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如眨眼她就要不見似的。 如玉遙想起方才姜璃珠那小眼神兒,自然也有些刺心,遂也不言,與他一起往寺外走著。忽而,張君從身后扯出只扎于竹簽上的淡粉色紙蝶來,在如玉面前繞得一繞,紅著臉,又藏到了身后。 是女子自然愛這些玩物兒。如玉伸手去奪,也是嬌嗔著問道:“這玩物兒,你打那兒弄來的?” 張君一口氣吹著它忽啦啦的轉(zhuǎn)起來,才道:“方才在寺外遠瞧著有賣的,趁母親燒香時,我偷空出去替你賣得一只,好不好看?” 如玉捏在手中,見不轉(zhuǎn)了,又伸給張君,叫他一口氣吹的轉(zhuǎn)起來,探問道:“果真就只賣得一只?” 不定給姜璃珠和周燕兩個也賣了呢? 張君那白生生的俊臉兒一急便要泛紅。出了寺門,他并不解馬,背手在寺外走得許久,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要告訴她個天大的秘密:“如玉,我知道今兒要去咱們府做客的人是誰了。” “誰?”如玉也有些好奇。 張君道:“就是方才在寺里,與母親巧遇的那姜璃珠,以及大嫂的meimei周燕?!?/br> 原來不止寺里巧遇,她們還要殺到永國府去過中秋。如玉慢慢誘著仿如犯了錯的小狗一樣心神不寧的張君:“不過兩個姑娘而已,周燕還一直住在咱們府的,這有何大驚小怪?” 張君伸著手欲言又止,過了許久又道:“那姜璃珠要害我!” 如玉一驚,問道:“為何?你怎會這樣想?” 張君替如玉吹轉(zhuǎn)了那紙蝴蝶,湊近她,聲音放的極?。骸笆q那年,我曾跟著母親去姜府做客。她們本來極厭棄我的,那日不但給我笑臉兒,還與幾個姑娘帶我一起頑。 哄著我吃了許多蓮蓉餡的月餅,那月餅極其難吃,但因為她們一個個兒眼瞅著,我便咬著牙吃了。誰知回到家里上吐下泄,許媽瞧過我吐出來的東西,說月餅里攙的都是胰子。那一回,我足足病了半個月才能起來?!?/br> 如玉氣的差點跳起來,本來方才捉弄姜璃珠與周燕兩個時,還心中有愧,此時再聽張君這樣說,那點愧蕩然無存。顯然,那姜璃珠小時候看不起張君傻,才會肆意捉弄他。但如今他長大了,相貌生的俊朗,又還入朝為了官,才二十歲的翰林學(xué)士,前途無量。她又看著他不錯,借著區(qū)氏的桿兒,就準(zhǔn)備往上爬了。 正如莫欺少年窮,這少年呆也欺不得啊。誰知道那呆少年長大之后,會變成什么樣了。 如玉叫張君扶著坐到了馬上,見他仍還心神不寧如臨大敵一般,腳蹭著他的屁股道:“萬事有我,放心,我必定看好了,不叫她欺侮你?!?/br> 回府草草用罷午飯,就得去大廚房照應(yīng)晚上的宴席了。 因今夜要在這邊府中開宴,連老太太賀氏都帶著三個姑娘從那邊府過來。年青小姑娘們自然偏愛玩鬧,又今日姜大家特許她們不必學(xué)規(guī)矩,張鳳與張寧,張茜三個帶著周燕和姜璃珠,幾個人劃著小船在塘里采蓮蓬,逗鴛鴦,喂魚。 如玉換了那青鋒色的外衫,另罩了件牙色無領(lǐng)的對衽長褙子,滑手褪了鐲子,摘掉墜珠耳環(huán),只塞兩枚小米珠在耳朵上,自妝臺前的小盒子里剜出香膏勻過手,又重新綰了個緊緊的發(fā)髻,正準(zhǔn)備出門,回頭見張君雖捧著本書,兩只眼睛皆在自己身上,停手一笑問道:“我身上難道有金子?要你時時盯著看?” 張君合了書問道:“可是要去大廚房照應(yīng)?” 如玉點頭,搓完了手在張君臉上捂得一捂:“大嫂雙身子不理事,母親回來便臥了床。香晚一個人照應(yīng)不過來,這恰是時機,我得跟著香晚,看看她怎么理家御仆,否則的話,身為兒媳婦不理家事,光憑這一項,又得著你娘數(shù)落?!?/br> 外面姑娘們圍著堵鴨子的笑鬧聲時時傳進來,張君忽而握過如玉的手,問道:“母親方才在寺里,單獨叫你出去,是不是跟你說了什么?” 從寺里巧遇姜璃珠,張君一頭的毛發(fā)便亂乍著。他撿了樣?xùn)|西,經(jīng)周燕一吵嚷才知道是姜璃珠的。自打十二歲那一回他吃了一肚子胰子開始,張君便將姜璃珠和最毒不過婦人心幾個字劃上了等號,他隱隱也覺得只怕姜璃珠此來非善。 如玉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被記入族譜,有少夫人的名頭,但在身份上卻不能被家族認可。他終于解了朝局之困,得想個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如玉笑的輕描淡寫,將區(qū)氏與扈mama兩個一唱一合,要逼她讓賢的話復(fù)述了一遍。張君不期母親在尚公主不成后,退而求其次,竟要撮合自己與姜璃珠,氣的面色發(fā)白。 窗外的陽光自窗棱上灑照進來,越過溫潤油亮的條案,斑駁在他臉上,那樣溫暖的光,卻也照不暖他眼底的憂郁和無助。當(dāng)生養(yǎng)他的那個女人,他的母親,用愛的名義替他銬上一具具枷鎖時,他該怎么反抗? “欽澤。你可知道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這句話?”所謂一物降一物,便是如此。如玉一生的傻氣,都用到了張君身上。 她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我當(dāng)初跟你的時候,并沒有想過要因你封侯拜相而夫榮妻貴,如今仍還是?;蛘咴谀隳赣H眼里,你得了圣寵,將來能拜宰相,主中書,讓她無比榮耀??捎谖已劾?,你能平平安安,高高興興,比什么都重要。 你也曾許諾過絕不納妾,不置通房,最大限度給我自由。只要你仍還記得當(dāng)初自己的許諾,家里這些爛事兒,我自會應(yīng)付。” 頓了許久,她又道:“還有一件事兒,說起來或者有些可笑。你可以不愛我,可以永遠都不愛我,可也不能愛別的女人。不知為何,一想你心里會住了個別的女人,我就刺心。若果真將來有了,你也得即刻告訴我。 我連自己的身家底兒都交給了你,任你處置,可你也得對我坦誠是不是?” 如哄小孩一般的,如玉拍著他的臉,拍完轉(zhuǎn)身出門走了。張君長久的在椅子上坐著,忽而外面一陣笑鬧之聲,先跑進來的是小妹張鳳,這小丫頭才十三歲,自來在府中默默無聞,跟張君倒還合得來。她提裙跑進來,小臉兒熱的紅撲撲,叫道:“二哥,二哥,快些兒,快些兒幫幫我們?nèi)?。?/br> 張君問道:“何事?” 張鳳過來扯住張君的手,不由分說將他拉了起來,拉出院子,外面夕回廊下的池塘中,四五個姑娘穿的桃紅柳綠,分乘于兩艘小船上,正在水中央蕩著。 第64章 中秋 大姑娘張寧比張君還小四歲, 招著手叫道:“三哥,快來幫幫忙兒,你瞧,姜jiejie和周jiejie的船也不知是怎么了, 只打著轉(zhuǎn)兒,不往前走, 可急死我們了?!?/br> 之所以張寧要叫張君是三哥,概因只張登一府,張震為長, 但若是兩府來排,則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