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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 直到這人蹣跚著腳步走近,從他的神態(tài)舉止上,如玉才能分辯這是張誠。 “我本來可以殺了你的?!辈良缍^時張誠忽而說道:“可我一念善心,不想造人命。于是你才能有今天這竹外軒的淡然日子過,能有墨香齋穩(wěn)坐收銀。趙如玉,為了當(dāng)初我那一點善心,去,把我姨娘替出來,你自己不想侍疾,把她那么個可憐人誆進(jìn)去做什么?” 實際上今夜確實該如玉侍疾到天亮。但以區(qū)氏的暴性,如玉果真怕三更半夜她和扈mama在自己身上加個惡毒法子,墨香齋的銀子還沒收夠,安康還沒中進(jìn)士她就得死了。 想來想去,鄧姨娘是個極好侍疾的,一則,她能搬動張登,而張登能壓服區(qū)氏,把她解脫出來。再則,鄧姨娘自己極愿意侍疾,畢竟張誠尚公主在即,若區(qū)氏死了,其他三個兒子大事是定的,唯張誠,公主尚到一半,還未進(jìn)門,原來的努力就白費(fèi)了。 所以如玉只需叫丫丫跑到小后院里通個氣,鄧姨娘自會想盡辦法搬動張登,主動請纓侍疾,而如玉,也就可以脫身出來了。 她道:“你不過是看上了法典,想要拿我奇貨可居而已,以為我不知道?” 張誠道:“拿你當(dāng)成奇貨可居的可不止我一個人,趙蕩不也一樣?張君不過一個傻子而已,你以為他能護(hù)得住你?” 如玉白了張誠一眼,往前兩步,見他仍還跟著,忽而回頭道:“你二哥來了!” 張誠大貓裝老虎,一聽二哥二字,被揍過的皮rou都還疼著,立時就止了步。 如玉轉(zhuǎn)身進(jìn)了竹外軒,心說這府中所有的亂事,也不過是一群苦瓜瓤子們自己折騰自己罷了??伤秊榱藦埦灿刹坏米约翰粩v和進(jìn)去。 進(jìn)屋,張君還在書房里臨案寫著什么。如玉自己進(jìn)了門,側(cè)室里頭熱熱一缶的水,她解了外衣,站在那缶水邊愣了許久,才要伸腳進(jìn)去,兩只手已經(jīng)從后面伸了過來。 如玉仰脖子吃吃笑著,覺得有股子癢意,想要轉(zhuǎn)身,卻叫張君兩手壓制著。她解了外衣,脖子上一條紅帶,只掛著件肚兜,紅色的系帶長長,垂到兩扇蝴蝶骨間,細(xì)伶伶的飄蕩著。 自從第一次在秦州成事,到如今,眼看三個月了。在往西京的那段旅途中,是張君唯一放縱過的一段兒,由著自己的性子將如玉捏圓搓扁??赡侵皇菃渭兊臑榱巳M足身為一個男人的欲/望,床才是最舒適的地方,她永遠(yuǎn)被他壓在身下。 方才,他跟著她一路走進(jìn)來,看她舒臂解衣,看她一點纖腰緩緩扭轉(zhuǎn),才驚覺她的背是那么美。 …………但凡胡言亂語過的地方,你們明白的,往小窩里找! 頭一次如玉厥過去,確實嚇掉了張君一半的魂,以為自己用力過猛把自家小媳婦給弄死了。但后來發(fā)現(xiàn)但凡自己稍微用力,她都有可能厥過去。這就仿如她總是一逗就水潺潺的地方一樣,是她獨有的體質(zhì)。 海棠無香,塒魚多刺,她太鮮嫩可口,可也不能總叫他回回盡興,恰是這一點拘著,吊著,叫他不敢狠放肆,否則只怕她果真要叫他弄沒了小命。如玉自昏昏沉沉中總算收回了神,指著張君的鼻尖道:“你娘還在床上躺著,果真你是冷心冷肺,還敢搬弄這種事情。” 張君揉著如玉的手,這小婦人的容樣兒,聲音,面龐,便是她那略狹促卻又不傷人的性子,他無一不愛,無一不喜。搬弄起來回回不及盡興,又時時的勾著,好在他總算不必夜夜宿在宮中,每夜都可以回來。 他道:“人于天地間,總要有所畏懼,才能謙卑而活。我母親不是,她以自己為刃,卻是揮刀砍向自己,以此來威懾愛她的人。作為兒子,或者丈夫,就連祖母,都斗不過她,只能退避三舍?!?/br> 比如說于一般府中的主母們來說,府中老太君的身體,關(guān)乎著丈夫,孩子們的前程,就算心中不孝,于面前也不敢違逆。畢竟母死,兒得丁憂三年,官做不得,守于家中,待再出山,已是昨日黃花。 可區(qū)氏就不在乎,她不怕婆婆死,也不惜自己的命,那一條命來抗掙,只為叫兒子丈夫皆卑伏于她的腳下??墒聦嵣喜妨诉@么些年,丈夫離心,兒子更犟,沒有一個人與她貼心。 如玉忽而想起件事兒來,趴起來說道:“方才寧王府的人送信來,說宮里下了旨,叫你明日不必入宮,直接到寧王府商議與西遼結(jié)盟之事。我多嘴問了一句,那送信的人還說,你是皇上欽命的結(jié)盟欽使。 既你極力反對結(jié)盟之事,為何皇上還要任你為欽使?” 張君早上在宮中就曾揣磨,寧王所商議的結(jié)盟之事,私下出力只怕不是一天兩天,稟到皇帝面前的時候,這事兒基本上就已經(jīng)成了一半。只是想必連寧王自己也沒曾想到,皇上會欽派他為欽使。 他一笑道:“你猜?” 如玉趴到張君平滑光潔的胸膛上,伸指勾圈圈逗著他:“皇帝曾贊你至純至性,或者朝中諸人皆以為他是想將結(jié)盟一事的功勞歸到太子那里去,但我猜他的心思,是想叫你做一個純臣,只忠于他的純臣。 畢竟皇子都已成年,朝臣也皆站隊,或者皇帝覺得我家這小夫君瞧起來傻傻的,喜你這點軸性,也想利用你這點軸性,至少一二年中,他想用你!” 張君閉上眼睛搖頭:“事實上在所有人,包括我父親的眼中,都是這種看法。今天下朝時,我聽聞他已經(jīng)將西京大營和開封大營的指揮權(quán)全部上繳,交給寧王了?!?/br> 如玉問道:“這是為何?” 張君苦笑:“我們永國府,在開國七十年中,一直掌著兵權(quán)。到如今,北方整個邊防線上,一位統(tǒng)兵,十幾位將軍,皆是我們張姓幾府的兄弟們。他們手握重兵,功高震主,總有一天要遭皇帝忌憚。父親膝下四個兒子,隔壁二叔府上還有兩個,整個張氏族中加起來,幾百條人命,他應(yīng)當(dāng)一直在為這些人尋求一個退路。 而我和老三,是那個退路的試腳石。如今皇上一邊尚公主給張誠,一邊又特準(zhǔn)我辦實差,瞧著,似乎是想要讓兵權(quán)平穩(wěn)過度,想放永國一府一條生路一樣。但帝心難測,幾位皇子的心更加難測,我也只有辦好實差,走一步看一步,來慢慢揣磨皇上的意圖!” “所以,就算你打心眼里不贊成四國結(jié)盟之策,卻也不得不將這件事辦好是不是?”如玉問道。 張君點頭:“恰是這么回事。” 如玉咬唇一笑,才行過人事的兩頰嫣紅如春桃,一雙眸中全是清水,看的張君心神蕩漾,方才那一度,只舒爽了她一個人,他還在半截子上吊著,這時候便準(zhǔn)備又要爬上去。如玉道:“我隱約聽人說,你們兄弟前兩年曾與寧王打過一架,還是為了大嫂,果真有此事?” 張君一身的血本來皆在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