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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君不得已,只得回頭,才走了兩步,便聽文泛之嘆道:“前天,寧王在城樓上對我說,同羅女子天生名器,身體如水做成,滋味妙不可言。而這公主的母親恰是同羅女子,所以她堪稱人間名器。 彼時我還有些不信,方才見她一舞,始信此事人間有之。” 文泛之說完抬頭,便見暗夜中張君眼中閃著餓狼般的綠光,聲音亦是惻寒無比:“把你方才說的話,再給我說一遍?!?/br> “我說,同羅女子有天下名器,怎么了?這話不對嗎?”文泛之話音才落,張君的拳頭已經(jīng)到了他的鼻尖。寧王趙鈺冷笑著下了樓梯,接言道:“你說的很對。只是我們的小探花傻傻乎乎,不知道名器是個什么東西罷了。 早晚有一天,本王要叫他知道名器是個什么滋味?!?/br> 如玉披著一件黑裘飛奔著,自另一處樓梯上了旗樓,想必是去換衣服了。張君從趙鈺的眼中,看到只有野獸垂涎獵物時,才有的那種悸性與瘋狂。他終于恍然大悟,天下間的女子,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的小如玉一樣,如水做成,軟似無骨。 她是天下唯有的名器,所以趙蕩和趙鈺才會瘋狂垂涎,才會一次又一次的挑釁。同羅女子身軟骨酥,是男人都想嘗嘗她的滋味。也許不止趙蕩和趙鈺,就連皇帝,也在虎視眈眈,并不為回憶紅顏舊夢。 男人生來都是獵狗,而她是他們嗅覺、聽覺和視覺,所有原始欲/望最頂尖的那一點,是饞貓鼻頭的腥意,是餓狼爪下的白兔,是獵狗口水橫流綠眼覬覦的,天下間最美味的那根骨頭。 所以趙蕩在諄諄而誘,趙鈺蠻力掠奪。這整座皇宮,已是獵場,而唯有他,才能護住那只無任何反抗之力的小兔子,帶她逃出叢林。 “寧王殿下!”張君出口叫住趙鈺,下兩步臺階道:“方才文翰林稱州橋官驛附近有可疑的人在活動,只怕是金人想要做亂,您守開封大營,護一京之安全,是否該去查看查看?” 趙鈺仰頭追著旗樓上那個披黑裘衣的身影,回頭十分挑釁的笑:“你張欽澤是欽使,難道不該你去看? 本王此刻無暇,還得去瞻仰一番契丹公主的風彩。” 張君道:“那就把開封大營的兵權(quán)交到我手上,我此刻便騎馬去看。” “你!”趙鈺吼著便要抽刀。文泛之指著宣德樓上正在對飲的幾尊神道:“王爺,西遼太子就在城樓上坐著,如今可不是鬧事的時候,您在此撥刀,不是丟皇上的臉么?” 趙鈺轉(zhuǎn)身看著張君,當著皇帝和西遼太子的面自然不敢造次。只是方才如玉那一舞太過驚艷,比單獨聽她的歌喉,更加婉轉(zhuǎn)動人。他如今已不僅僅是想瞧瞧那名器長個什么樣子,更覺得如玉跟著張君,實在明珠蒙塵,委屈不過。 有心撩撥兩句,奈何張君杵在前頭,早占了先機,而趙蕩那個軟蛋,前怕狼后怕虎,搶又不敢搶,奪也不敢奪,失了男子血性。 張君在他眼中,不過秋后的螞昨而已,趙鈺嘲諷一笑,轉(zhuǎn)身離去。 張君一路飛奔到旗樓上,推門便見已經(jīng)換了衣服的如玉正對鏡拿濕帕子擦著漆彩。聽到開門聲她似有一驚,回頭見是他,才狹促一笑,回頭仍擦著面上的妝彩:“方才,你可看見我在跳舞?” 許久聽不到張君回答,如玉回頭,便見他默默的盯著自己。如玉扔了帕子,問道:“難道你生氣了?” 她解釋道:“二妮不肯上場,趙蕩立逼著,況且這也是你的差事,我怕你若搞砸了差事……” 話未說完,張君已將她攔腰扯到了懷中。無論何時,只要他眼角浮起桃花那么深情的望著她,她的一顆心便化了,不求他愛她,不求他心里有她,只求他仍能一如往昔,如此看著她。 她一臉花花綠綠的濃妝,他那么愛干凈一個人,就那么親了上來,從眉到眼再到唇,一點點的親著。 “你曾說,就只當是跳給你一個人看。所以,我只想跳給你一個人看。”如玉喃喃說道。 張君將如玉攬在懷中,越過窗子,能看到趙蕩上了宣德樓,站在歸元帝身后。歸元帝忽而側(cè)身,握過趙蕩的手,拍了許久才松開。遠遠的,趙蕩也在盯著他。 老謀深算的皇長子,他是因為怕皇帝也要來貪圖公主,才不敢將如玉的真實身份抖落出來。他在謀他父親的位置,總得要謀到那個位置,才敢伸手來搶如玉。但無論早晚,他必定會搶,也許手段比趙鈺更加蠻橫。 * 二妮縮窩于一襲純白的狐裘之中,即便身著舞裙也不覺得冷。對面旗樓的窗子里,有如玉的身影。陳家村苦寒之地,從外鄉(xiāng)而來的小里正,善良溫和,會替村民丈義直言,愿意替他們減免田糧稅,看見婦人們從不喝三呼四。 入京之后見了再多的男子,張君在二妮心中,比劉家灣的劉郎還要好。她也知自己占了如玉的位置,她才是真正善舞能歌的那個公主,但趙蕩有一雙造化之手,也許天下皆在他的股掌,即便公主,也不過是他手中的傀儡而已。 西遼王子說著異國之語,音柔而醇,小心翼翼捧著酒杯,伸到她面前時單膝下跪,見蒙著面紗的公主兩只眼睛里全是茫然,轉(zhuǎn)身去尋欽使。一個懂西遼語的文官跑了過來,低聲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說您方才一舞委實傾國傾城,他無以為敬,唯以酒代之,請您飲了這杯酒?!?/br> 飲酒就要摘掉面紗,趙蕩笑呵呵走了過來,低聲道:“雖是你們大遼的公主,她卻生長在我們漢人家,我們漢人女子不興飲酒,殿下的酒,孤替她代飲,如何?” 內(nèi)侍一通翻譯,耶律夷站了起來,聽那文官講這便是公主的義父,大歷的皇長子趙蕩,捧杯而敬,二人同飲。 坐在近側(cè),歸元帝再看,僅憑一雙眼睛而推,便可知這小丫頭長相平庸,舞跳的著實驚艷,可這樣的形度氣貌,卻有些辱沒了同羅女子。 二妮心神不寧,遠遠看著如玉的身影在旗樓的窗子里,也許忙著卸妝,也許也在眺望此處,沒有意識到自己裸著的雙腿露到了裘衣外頭,只覺得身上一暖,卻是耶律夷解了自己的大氅,罩到了她的腿上。 他也是一國儲君,是公主的遠房哥哥,相貌英俊,言語溫和,滿宣德樓上,唯有趙蕩能與之比肩,因為一個公主身份,這來自遙遠西域的男子,要做她的哥哥了。 * 這一晚直到接風宴散去,張君負責送西遼太子進了官驛,才來旗樓接如玉回家。 身后那些官差們也都各回各家抱媳婦了。如玉坐在馬上,張君牽韁,此時已是深夜,舟橋上仍還擠滿了人。張君過橋時人太擁擠過不去,一路叫道:“煩請讓讓,老伯,煩請讓讓?!?/br> 一人非但不肯讓,還怒罵道:“那里來的小子,爺爺